玉见晚听袁缺这一声“姐姐”叫得很亲昵,心中自是暗喜,便强装无所谓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想不到我们的袁少侠竟然这么讨好我,甚是荣幸!”
袁缺笑了笑说道:“那是,只要你开心就好,让我叫你姑奶奶都没有问题。”
玉见晚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这个笑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那优美的脸部曲线把她冷艳的脸勾勒得更加动人。
玉见晚说道:“这鸿鹄门可是江湖上的一个庞大组织,他们明面上是以做各种买卖为主营,尤其是各类名贵药材,但实际是一个很庞大的江湖消息机构,据说在天下九城之中都有散布着其门下弟子,而现实之中,但凡所有庞大的组织,必然有着强大的后台支撑,虽然不能说是官商勾链,但却是傍着强大后台而相互依存的,而实质便是一个官司的在民间的强大消息库。”
玉见晚言简意赅地说了这些,袁缺都听到了心里,牵着“黑烟”边走边点头。
“那既是官司之中的民间消息库,那么它依附的后台又是哪一官面?”袁缺顺话问了一句。
玉见晚良久没有回答,一直沉默。
袁缺问道:“玉姑娘,哦,玉姐姐你是不愿意说,还是不能说?难不成是你们铁律司?”
玉见晚摇了一下头否定,然后轻轻说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其强大的后台是哪属官家,不过传言是西鹫侯,当然也有说是南鹞侯。”
袁缺说道:“如此说,便是这两大侯爷之间喽,这么说刚才的屠门之血灾,或许可能亦是他们其中的一家所为?”
玉见晚忙瞪了袁缺一眼,严肃地说道:“在没有证据之前,话不能乱说!”
袁缺见玉见晚如此当真,便说道:“看你翻脸比翻书还快,我又没说错什么,你至于嘛,再说了,眼下只有我们两个人,这里又不是铁律司。”
玉见晚一直朝前走,没有理会袁缺。
而袁缺再次追问道:“你对楚氏三兄弟有所了解吗?尤其是他们的大哥楚怀忠,看此人武功不错,而且江湖阅历更是资深得很,他是什么样的人?”
玉见晚望了一袁缺,故意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吗?你还问我?”
袁缺苦笑一下,说道:“我说姐姐,你说话塞起人来还真是让人不好受,你还真会抓点绊人!”
“我对楚氏三兄弟不太了解,虽然平日里也有过照顾,偶尔也会打交道,但是不是很熟,我们铁律司也很少与人有什么样密切的关联,尤其是江湖中人,但我听师尊说过,楚怀忠此人结识广交,江湖上有很多的朋友,三教九流亦无拒绝,如此广积人脉,方能信达四方,以便更好的集罗江湖上的消息,表面上他们做的传统的买卖,尤其是那所谓的珍贵药材买卖,而珍贵药材只有达官贵人或江湖显赫方能买得到,以此形式作为幌子来结交这帮大人物,而大人物在其间更会买鸿鹄门的消息,而消息的价钱远比所谓的珍贵药材要昂贵得多,我大概知道的也就这些。”
玉见晚如此一说,也算是大致把事情说清楚了,袁缺听着都记在心里,虽然听玉见晚之言她也是听闻,不能最终确定真虚,但最起码心中对楚怀忠有了一定的认知。
玉见晚又接着说道:“实在想不通,像楚怀忠这样的人物,不说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各王城中后台敦实,为何却惨遭如此屠门之祸,而听其口气,似乎心中早有预料之事,此事看起来不像是一般江湖上的仇杀,到是更像是更高人物的执意铲除。”
袁缺应道:“你这话我认同,如你所说的楚怀忠也是一个八面玲珑上下通吃的人物,绝非简单的江湖仇杀能把他逼到如此惨局,定然是牵涉到王城高第之手笔,而巧妙的利用江湖人的方式来行事罢了。”
玉见晚点了点头,很意会地看了袁缺一眼,似乎两人达成了共同的所想。
袁缺说道:“依我所见,你们铁律司遭此横祸,并非表面那么简单,我在想跟鸿鹄必然有着某种关联,这或许是一个大局里的一个个计划的环节。”
玉见晚说道:“最近枭城之中发生了很多门派被屠杀事件,先是流云堡、星月帮、峰岳盟及落雁山庄,枭城中几大名门都被袭击过,虽然不像鸿鹄门这般屠杀,但越想越如你所言,似乎是一盘棋,再加上城中厮杀斗殴迭出,看似纷乱,却是像是有序的计划,看来还真是不简单。”
袁缺听得玉见晚这么说,不禁感慨道:“看来我对枭城知之甚少,更想不到这大枭城果然是藏龙卧虎,眼下情势越来越复杂,而且所发生之事也越发扑朔迷离,看你往下发展,不是你们铁律司也是无法掌控,或者说最后会无能为力。”
玉见晚低头走着,也沉默着,然后抬头望向袁缺说道:“袁缺,我想你刚才所说的有一定的道,最近铁律司真是捉襟见肘,整个形势发展已非我们权能和实力所控了,毕竟这段时间以来,铁律司损失太大了,现在人手远远不够,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
袁缺朝玉见晚点了点头,然后沉默一下,心中却在想:枭城,往后如此下去必将成为“嚣城”。
远处传来鸡鸣之声,这是第一道鸡鸣,看来夜已过大半,几近拂晓了。
“玉姑娘,上马吧,这样走下去,何时才到得了铁律司。”袁缺已经上了马,便伸手去接玉见晚。
玉见晚没有拒绝,把手给到袁缺,然后一提拉,她的人便坐在了袁缺的后面,而且身子再次紧贴着袁缺。
袁缺刚欲策马的时候,玉见晚忽然用双手温柔地环抱住袁缺的腰,这种动作更像是情人之间的亲昵,然后她对袁缺说道:“袁缺,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到累了,真的好累!”说着,便把脸贴在袁缺后背,然后双手抱紧袁缺。
袁缺只是侧了一下脸回看了一下玉见晚,也没有对她说什么,只是对马儿说道:“黑烟,回铁律司!”
黑烟还是很懂人性,所以似乎听得懂袁缺的话,一声长嘶,扬蹄腾起,尔后如箭一般射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铁律司,正大门前。
几匹马,几个人。
苏流漓在着急地踱来踱去,走一下,便看一下两边街道的方向,那种焦虑的神情可见她内心的担扰。
“我说苏小姐,你都在这里来来回回走了一个晚上了,能不能停一下,没事的,袁兄弟一身本事,不用担心。”贺莽在站在旁边看着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时不待拍了拍贺莽地肩,小声地对他说道:“别说她了,我心中也是很担心,你说铁律司的人损兵折将死了那么多人,谁知道会不会……”
“好你个老时,你就对袁兄弟这点信度嘛,我才不担心呢,袁兄弟是谁,再说了,玉统领也是一个横女子,他们俩在一起,还担心个什么。”贺莽倒是一点不担心扰。
“你们就不要再说了,苏姐姐担心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吗?”旁边的花骨朵提醒着。
然后贺莽与时不待都会意地笑了起来,贺莽看着花骨朵说道:“你这小花妹,知道的还挺多啊!”
“要不这样吧,我们分头去找找他们吧,或许能碰得上。”木凌风也是着急,便提出了这个建议。
“我说木兄,你对这枭城熟悉吗,我跟老时跟你一样,对这枭城一点都不熟悉,更何况还是大晚上的,到时候别把自己弄丢了,还得让人去找。”贺莽调侃了木凌风一轮,自己都笑了起来。
其实看得出来,贺莽心中也是担心的,毕竟他们在铁律司门前等待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人影回来,怎么会不有所着急。
“不行,我得去找袁缺,你们在这里等我!”苏流漓实在是熬不住了,便要上马,可是这时候却传来了马蹄声。
“来啦,来啦,师父他们回来啦!”花骨朵远远就在看街道远处的灯光下有马驰过来,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苏流漓也是脸上泛起了笑意,可是当她望眼过去的时候,脸上的笑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让她极为难受的一幕。
当黑烟跑过来的时候,袁缺很惊奇地看着大家都在,而玉见晚一直沉醉在抱着袁缺的感觉,没有反应过来眼前有什么,当她看到前面的时候,急忙把手缩了回来,可是从紧抱着到赶忙缩回手,苏流漓却是看得真切。
袁缺下了马,也不忘伸手去接玉见晚下马,玉见晚很自然地把手搭在袁缺的手上,然后轻盈地跃下马背。
“你们都在这里等我们吗?这大半夜的!”袁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看到苏流漓他们也有些意外和激动。
苏流漓见袁缺安然无恙的来到自己身边,心中本是开心的,但看到玉见晚跟袁缺那些略显暧昧的动作,心中恨得牙痒痒的。
贺莽冲了上去,笑道:“哟,英雄美人,安然归来,也不枉我们几个等了一夜,好啦,人回来啦,我们回去吧,困!”贺莽打着呵欠,也伸了一个懒腰,很放松地准备去牵马。
时不待笑着说道:“袁兄弟,如果你再回来,有人要急疯了!”
花骨朵也冲了上来,拉着袁缺地手,很亲昵地说道:“师父,你不知道,我们一回到那个什么侯府,便来到这里等你了,等啊等啊,害得把我们苏姐姐等得快急死了,你不知道苏姐姐有多担心你嘛!”说着,还冲袁缺使了个眼色,再望向苏流漓。
苏流漓一脸的不开心,但是还是强挤出笑,然后冷冷说了一句,“我说让我们等这么久,原来是有美人相伴,都舍不得回来了,害得我们陪等一整夜,他到是风流快活去了,花妹,我们回去。”说罢,便急跑到马边,迅速跃上马背,怒喝一声,马便跑了。
这一举动把刚骑上马的贺莽和时不待都怔住了,先是一惊,后面便是一笑。
花骨朵跺了一下脚,有些埋怨地眼神看着袁缺,说道:“师父,你看你把苏姐姐气得,我看你怎么收场。”说罢便来到贺莽和时不待的马中间,然后看看两人,说道:“两位师伯,你看我是跟你们谁坐一匹马呢?”
时不待说道:“刚才来的时候你跟的我,回去你就跟你贺师伯吧,要不你去跟你木师伯也行!”
贺莽尚未待时不待说完,便伸手去拉花骨朵上了马。
木凌风来到袁缺跟前,浅笑一下,然后拍了拍袁缺的肩膀,说道:“一切都好,回去吧!”
袁缺说道:“木大哥,不好意思,让你们这样为我担心,还让你们等了一夜!”说着便四下里看了看。
木凌风笑着说道:“怎么,你是不是在找杨小姐啊?她没有来,她在府中陪夫人聊天呢,我估计这一夜大家都没有睡,都在等你。”
袁缺被木凌风直接点破了心思,也是笑了笑,正要转身对玉见晚说什么的时候,可是她已牵着黑烟走了,而突然又回头对袁缺说道:“袁缺,谢谢你,回见!”
说完便朝铁律司大门走去,这时候铁律司迎上来几个人,便把玉见晚迎了进去,她要走进门的时候,还在回头望。
“行啦,你这个护花使者,任务完成啦,我们也该回去了,天都快亮了。”贺莽说着,又打了一个呵欠。
而坐在贺莽后面的花骨朵说道:“师父,我看你呀,就是多情,这么多女孩喜欢你,你似乎每个都喜欢,我看你怎么收拾!”
“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怎么没大没小对你师父这么说话,过分啦!”时不待故意这样说道花骨朵。
“老时,我觉得小花妹说得对,男女之情是最难搞的事,唉,自古风流多业障!”贺莽正说着大道理,突然他惊讶说道:“不好,各位,苏小姐跑了,好像我们谁都不识得回侯府的路,怎么办?”
“袁兄弟,你也不认得回去的路吗?”木凌风把马牵过来给袁缺,然后自己上了马问道。
袁缺摆了摆手,说道:“凭感觉吧,骑马走过一次!”
说罢便跃上马,打马朝苏流漓刚才跑去的方向驰去。
原来大家心中想着,苏流漓会回来接他们的,可是他们一路策马跑了很远却没有见到苏流漓的身影,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哪会想到他们几个人都对路不熟。
袁缺还是凭着感觉,还真的找对路了。
东鹰侯府前灯火通明,尤其是从门内透出来的光更加明亮,看来整个侯府还是一夜没睡,都在等袁缺的归来。
袁缺他们刚才门前,便有下人来牵马伺侯,几人便匆匆走进了侯府。
“袁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夫人都等你一整夜了。”东鹰侯府的护院将军霍连庆迎了上来。
“霍将军,夫人现在何处?”
袁缺急着问道,贺连庆忙回道:“夫人正在中院大厅里等你们呢?”
“那小漓回来了吗?”袁缺问道。
霍连庆说道:“早你们些许到的府,不过好像极为不开心,我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还臭骂我一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让这位大小姐生那大的气?”
袁缺说了一句:“多谢霍将军了,我们现在就去见夫人!”
说罢,几个便急步朝中院大厅赶去。
袁缺他们尚未走到中院大厅,便已见厅射出来的灯光如昼,而且还传来了阵阵笑声,这笑声是绮萱夫人传出来,这久违的笑声,让袁缺感到有一种久别要见亲人的感觉,心中格外的温暖。
“夫人,我回来啦!”袁缺急忙跑进大厅里,见夫人正在跟一旁的杨紫梦有说有笑的,好不开心的样子,但却没有见到苏流漓。
绮萱夫人见到袁缺,马上站起身来,走了过来迎接,面带着如春风般的微笑,细细地打量着袁缺,像一个母亲一般看着久未见面的孩子。
“好好好,袁缺,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一路辛苦,快点坐下喝杯茶吧!”绮萱夫人忙把袁缺引到坐椅上,还亲自端茶过来给袁缺,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礼遇。
“看看,夫人我只顾着激动,我倒忘记了,各位大侠,都辛苦了,快坐快坐,喝茶!”绮萱夫人见到袁缺回来,心中真的很开怀欣慰。
大家都看得出来,绮萱夫人对袁缺是真心的好,就像长辈对自己的孩子一般有亲切感。
“夫人,想不到你那么高贵的身份,却对袁缺这般的疼爱,夫人的慈爱之心真是让人感动,以我看来,这袁缺更像是夫人的儿子一般。”坐在一边的杨紫梦笑容如花,竟然如此不摭掩地赞颂着绮萱夫人。
绮萱夫人看了一眼杨紫梦,脸上的笑更加了温度,而袁缺刚喝了一口茶,便说道:“夫人之好,无话可说,她可是最令人尊敬的枭城第一夫人。”
袁缺这么一说,大家都附和着,顿时大厅之中满堂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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