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穹从药炉出来,顺着太阳的方向一直往前跑。
只见前面的树越来越密,路越来越窄,天色渐渐昏暗,太阳好像要被什么东西遮住一般。
抬头看去,并无变化,可为何周遭变得死气沉沉?
一阵风刮过,忽的一声鬼哭窜入耳朵,吓的方穹赶紧抱紧身旁的大树。
这里之所以叫哭魂谷,就是因为每每刮风都如鬼哭狼嚎,回荡不止,所以才叫得了此名。
方穹年纪小,自是不知,还以为是鬼在嚎叫。
但是这鬼哭都将他吓的双腿发软,这如何出得去?
抱着树闭着眼睛停留了许久,直到鬼哭声音停止,他才敢睁眼。
再回头,却不见路了。
“咦?前面的路呢?怎的来时的路也不见了?”
他慌忙寻找着,可在周遭转了好几圈,都未曾见到来时的路。
一着急,眼泪又出来了。
他边走边哭,不停的找路,可不管头顶还是地上,没有一点熟悉的痕迹。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出去呀……”
“爹……娘……阿穹好害怕……呜呜呜……”
他踉跄着步子,抹着眼泪,直到天黑,终于走出了林子,等他目视前方才发现,这还是那黄老头的药炉!
“怎的又回来了?不是要走吗?”
该如何解释自己出不去?又该如何解释那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将自己吓的腿软打颤?那样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正想着,突然又是一阵风刮过,那鬼哭的声音又开始了,他吓的赶忙往屋里蹿,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
不多会儿,听见哐啷一声响,是关门的声音,随后便是上台阶的声音,由远到近,最后走到床边,缓缓掀开了他的被子。
“没有我,这个谷你是出不去的!”
方穹不理他,将脸扭到了一边。
黄玉春又道,“若你真的想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方穹一听,猛然睁开眼睛,一脸希冀的看着他,“你能助我?”
黄玉春眼珠子框框乱转,得意的点头,“能,但是你需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只要你能解开我下的毒,我便放你走!”
“毒?”
话音刚落,方穹只觉得胳膊和脖子都开始发痒,让他忍不住抓挠起来。
黄玉春直起身子,笑眯眯的看着他道,“这是痒痒粉,解药在楼下,你自己找,你只有三天时间,若是三天没有找到解药,你便会皮肤溃烂而死。”
说完,抚着胡子,踏着懒散的步子回了自己房间。
方穹一把掀开被子,快速朝楼下奔去。
这座楼到处都是药,楼下更是多到数不过来,有晒干的,有刚采的,有磨成粉的,有制成丸的,还有许多瓶瓶罐罐上面还贴了许多黑的白的红的纸符。
可上面的字,他一个都不认识,这要怎么找解药?
他痒的抓耳挠腮,很快就将脖子抓出了血印。
他翻翻这个,摸摸那个,没有一点头绪,如果让他在这么多药中找到所谓的痒痒粉解药,别说三天,就是十天他也找不到啊。
思索再三,最后想到一个主意。
他快速拿出五个瓶子,将里面的药粉全都倒进碗里,搅拌搅拌,将瓶子藏起来,然后直往黄玉春的卧房冲去。
一开门,找到黄玉春,二话不说直接将药粉泼到他身上。
“这是我自制的毒药,你现在中了我的毒,快点交出痒痒粉解药,不然半柱香的时间,你定然要皮肤溃烂而死!”
黄玉春先是一愣,余光瞥见这满身的药粉,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子,没想到你还挺机灵,不过,你这毒药似乎并不能要了我的命呢,也不会让我皮肤溃烂。”
方穹眉心一簇,这好像和预想的不一样,但他不能怯场。
抓耳挠腮又是几下,直起身子稳固气场。
“谁说的,你怎知我用的是什么毒药?”
黄玉春弹着身上的药粉,漫不经心道,“这都是我做的药,我岂会不知这是什么?光是闻味道,我便知道是什么药,有三种红色瓶子的是金疮药,还有一种白色瓶子的是驱虫粉,还有一个黑色瓶子的是祛毒粉,我说的可对?”
方穹闻言一愣,将怀里的瓶子拿了出来,颜色确实对的上。
他噘嘴看着那些瓶子,一股脑扔到了地上,然后又开始抓痒。
“我不识字,也不懂药理,你让我如何找药?”
黄玉春眉心一挑,怪不得他拿着金疮药说是毒药呢,原来竟是不识字。
他呵呵笑了两声,下了床,手中多了两枚银针,唰唰唰两下,扎到方穹身上,然后又从床边拿出一瓶药丸,塞到了方穹嘴里。
“我没想到你不识字,不过能想到自制毒药要挟对方交出解药,也算是机灵的,这局算你赢行不行?”
“明日,我教你识字看医书!咱们接着玩!”
许是一个人孤独惯了,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小家伙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