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开始由深蓝转为墨色。
衫井光感受到光线的变化,才意识到白天即将过去。
今天一天都在忙碌之中,接下来依旧还有事情需要忙碌。
衫井光看了一眼琴酒,“我需要你多准备一些提供我们伪证的身份信息,那些名单上的人可能遍布全球各地,我们可能需要到处跑一阵子。”
琴酒微微颔首,“让伏特加去就行。”
衫井光微微抬头,看见太阳悄然躲进了云层之后,留下一片淡金的余晖,像被岁月磨损的旧照片,泛着怀旧的光彩。
天色渐渐暗下,犹如一场静谧的交响乐,缓缓拉开了夜的序幕。
“天要黑了,晚上可是交际的好时候,多给我准备一些酒吧,最好是琴酒,听说程序员都爱喝。”衫井光轻轻一笑。
琴酒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会说谎啊。”
嘴上说的一回事,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派斯顿确实不会说谎,一听就很假。
但是,他拿自己的代号开玩笑。
要是放在以前也没什么事。
可刚刚的目睹的那一幕让琴酒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派斯顿对伏特加下手了,现在以这种形式提及琴酒……
琴酒感觉浑身一阵阵恶寒。
衫井光耸了耸肩,“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实诚善良的一个人。”
衫井光说完才注意到琴酒的表情,眨巴了一下眼睛,露出笑容,说道:“脸色这么难看,带病工作,不愧是组织劳模,属实是让人喜欢的员工啊。”
衫井光有点羡慕,自己怎么就遇不到这么敬业的好员工呢。
琴酒有点分神,现在他脑子里只剩下喜欢两个字。
“伏特加,多跟你大哥学学,远离女色,懂吗?”衫井光把火力转移到伏特加身上。
伏特加下意识戴上了自己的帽子。
完蛋,这家伙该不会又要拔自己头上的白头发吧。
琴酒压低帽檐,起身,远离两人。
还让伏特加学自己,居心叵测啊。
衫井光看着琴酒的动作,一脸莫名其妙,随后恍然大悟。
没发生什么啊,琴酒怎么就做出了躲闪的动作。
哦,懂了,估计是怕他的病传染给自己与伏特加。
衫井光脸上露出像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自己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啊。
别看琴酒外表像是一块冰山,感情内心也很细腻啊,会照顾到别人的感受,外冷内热。
这种人叫闷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琴酒。
“琴酒,离这么远干嘛,我又不嫌弃你。”衫井光笑道。
琴酒身体僵硬。
派斯顿刚才的表情在他看来就像是变态即将要得手时的兴奋。
之后的这话,这笑容,听在琴酒耳里,看在琴酒眼里,简直比变态还变态。
琴酒眼神变得锐利。
不行,必须把派斯顿这种状态扭转正常,不然整个组织的人迟早都得被他祸害完。
衫井光踢了一脚伏特加,“你大哥都生病了,不知道找点药过来啊。”
伏特加死鱼眼,都不知道什么病,找什么药啊。
伏特加不由看向了琴酒。
琴酒递了一个眼神给伏特加,示意他别去。
派斯顿这举动像是刻意支开伏特加,绝对有阴谋。
伏特加接收到信号,他懂了,站起身,去找药。
琴酒大哥应该是普通的感冒,不然就说是什么病了,找感冒药就对了。
衫井光摸了摸鼻子。
琴酒与伏特加不愧是多年的搭档,一个眼神就能知道是什么病啊。
光线进一步变暗。
天空此刻仿佛一块巨大的画布,被画家用无尽的黑色颜料层层涂抹。
云朵不再是白天时的洁白轻盈,而是如同夜晚的幽灵,带着神秘的色彩,或暗或明,或薄或厚,给人一种既深邃又神秘的感觉。
此刻的世界,如同一个安静的观察者,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它静静地等待着夜的降临,等待着万物的沉睡,等待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在这暗下来的天空下,一切都还在进行着各自的故事,而所有的故事都将继续在这黑夜的背景下展开。
衫井光起身。
琴酒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衫井光一步步向琴酒走去。
琴酒一步步退后,直到感觉碰到了墙壁。
衫井光奇怪的看了一眼琴酒,“我就开个灯,琴酒,你不让路就算了,干嘛还挡住开关。”
衫井光说完,伸出手想去按下琴酒脑后的电灯开关。
天黑了,开灯,合情合理。
“呵,最好是如此。”琴酒脸上无比的冰寒,身形巧妙地避开衫井光的手臂,拉远距离。
不能掉以轻心,派斯顿可能只是在试探。
随着光线的逐渐消逝,远处的山峦变得模糊起来,它们在夜色中起伏的轮廓如同巨大的黑色剪影,硬朗而神秘。此刻的风,带着凉意,吹过田野,穿过树林,拂过湖面,带走了白天的喧嚣和烦躁,留下了夜的静谧和安宁。
而大地上的万物,都在这一片黑暗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星星点点的灯光开始亮起,点亮了夜晚的每一个角落,也点亮了衫井光所在的这片空间。
那些灯光犹如黑夜的明眸,照亮了人们的路,也照亮了人们的心。
衫井光看着全身都透露出警惕的琴酒,皱眉,“今天你很奇怪啊,琴酒,生的什么病啊,该不会是什么影响脑子的怪病吧。”
之前琴酒只是脸色难看,行为倒是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直到刚刚,琴酒搁这里上演霸道总裁和她的冰冷傲娇小娇妻的戏码,直接让衫井光怀疑眼前的琴酒是不是贝尔摩德假扮的。
琴酒虽然一直是那张冷酷脸,表情没有崩,但你敢相信琴酒会让人一步步逼向墙角。
这么说有点夸张,衫井光的视角中,琴酒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退后是让路,本身没什么。
但,以琴酒的智商,退几步就应该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吧,哪里至于被逼到背靠墙壁。
衫井光感觉,要么就是琴酒的病影响脑子,要么就是眼前的人是贝尔摩德。
琴酒深吸了一口气,他有种拔枪的冲动。
要不是派斯对伏特加做出那种奇怪的事,自己也不至于一直胡思乱想。
现在倒好,派斯顿恶人先告状,还有王法,还有法律嘛。
“药找到了。”
就在这里,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伏特加去而复返。
但,也就在这个时间点,霎那间,灯光熄灭,整个安全屋突然被黑暗吞噬。
旁边的电视原本闪烁红色的画面如今变成了一片漆黑,仿佛一个张开口的深渊,吞噬着所有的光明。
原本熟悉的楼道变得陌生而危险,无尽的黑暗中,伏特加脚步声似乎变得更加沉重,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板上回荡,制造出一份惊心动魄的恐怖。
突然的停电让一切都变得陌生和伸手不见五指。
伏特加的因为惯性行走的脚步声在一秒后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扑通”一声。
衫井光眉头紧锁,本能的站起身做出防御姿态,警惕四周。
琴酒同样的态度,他甚至掏出了枪。
两人做出了战斗的姿态,却在出乎意料间光明重新降临。
衫井光在极短的时间内适应明暗的骤变,就看到了伏特加趴跪在自己脚下。
衫井光挑了挑眉,感情刚才的“扑通”一声是伏特加摔倒了啊。
衫井光低头,用脚尖踢了踢伏特加的胳膊,“伏特加,还没有过年呢,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平身吧。不过,先说好哦,就算是你行了如此大的礼,也是没有红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