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霖犹豫片刻,从贴身的衣物里,掏啊掏,掏啊掏。
掏出几张薄薄的银票,肉疼的取出两张。
剩下的依旧贴身收好。
刘麻子接过银票瞅了一眼,说道:“不够,要一千两,这只有两百两。必须要一千两。”
冷青霖双目一瞪,眼里杀气丛生。
刘麻子吓得一个激灵,忙双手奉上卖身契,浑身战栗不已。
银钱不够的,只能自己补上。
为了活命,区区银钱不算什么,哪有自己的狗命重要。
柳恬恬已经被冷青霖的一番操作,看呆了。
他不仅打倒了恶霸,还掏银钱赎出卖身契,难道那个孕妇和他有关系?
是什么关系呢?
等等,他哪来的银票。莫不是藏的私房钱?
电石火光间,柳恬恬想到了诸多可能性,却不得要领。
眼见刘麻子要溜走了,高声道:“把欠条留下。”
冷青霖回过神来,双眼一蹬。
刘麻子只好不情不愿地将欠条交出,这才和手下人,灰溜溜的跑了。
围观的人群,难得见到刘麻子受挫的样子,各个幸灾乐祸。
冷青霖将卖身契和欠条给老妇人,老妇人激动的无法言语。
双手颤巍巍的捧着那两样,要她女儿命的东西。
冷青霖越过老泪纵横的老妇人。
对跌坐在地上,哭泣的徐花,小心翼翼地道:“你跟我走,我有话问你。”
徐花抬起头来,梨花带雨,面色苍白地道:“不,我不走。我不要走,我不认识你。”
冷青霖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张脸,和梦里的那一幕,完全重合在一起。
绿色的衣裙,高耸的肚子,苍白的脸色,满脸的泪痕。
情绪激动地道:“娘,不要,不要丢下睿儿,快跑。”
柳恬恬难得见到,冷青霖失控的样子,此时完全呆住了。
冷青霖痛苦地跪在地上,哭喊道:“娘,不要,不要,快跑。”
边哭着边拉扯徐花的衣裙,似乎是想让她快跑。
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这人是受了刺激吗?
怎么突然就疯癫了?
徐花受了惊吓,抱着肚子不停地后退。
她退一步,冷青霖上前一步,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柳恬恬去拉扯冷青霖,冷青霖失了控,像甩累赘一样,将她甩开。
徐浩胜不知道何时捡起一根棍子,对着冷青霖的脑袋,狠狠的挥了一棍。
冷青霖脑袋受了重击,殷红的血,从后脑勺上流淌而下。
嘴里还喊着:“娘,快跑,跑……。”
随即陷入到沉睡中。
柳恬恬尖叫着怒吼道:“你干什么?”
徐浩胜吓得扔掉了棍子,瘫软在地,浑身颤抖不已。
他没想下死手,一时没控制好力度。
柳恬恬抱着昏迷的冷青霖,捂住滋滋冒血的伤口。
红着眼睛,慌张地道:“大夫,谁去请个大夫来。”
头上的伤可大可小,严重的会要人性命。
围观的人群,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杀人啦!
呼啦一下作鸟兽散。
柳恬恬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云南白药,一股脑的撒在冷青霖伤口处。
药粉刚撒上去,又被鲜血给冲走了。
急得她破口大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嘛,天天跟着我们,屁事不干。
真有事时,也不知道出来帮帮忙。”
隐藏在暗处,负责盯梢的暗卫,唰的一下现身。
吓得徐浩胜三人,脑中一片空白。
这些人从哪来的?凭空出现的吗?莫不是怪物吧!
阿四施展轻功,扛来一个头发发白的大夫。
老大夫一按一压,上了药,很快便止了血。
细细把脉后,说没有性命之忧。
只是心神消耗巨大,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好生照料即可。
柳恬恬松了口气,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就好。
婉拒了老大夫的药,准备回府去找府医调理。
阿四将冷青霖背在背上,柳恬恬让其他暗卫,将徐浩胜三人,一并带回将军府。
她倒要搞清楚,这几人,到底和冷青霖有什么关系。
回府的时候,在后门处,又遇到了守门神玥永昌。
玥永昌见到昏迷的冷青霖,吓了一跳。
慌张地询问,却没有人理会他。
他也顾不上其他的,抬脚就要进府,奈何晚了一步,被关在府外。
任凭他敲门,拍门,踹门,也没有人理会他。
冷青霖受伤昏迷,莲香苑顿时乱作一团。
被带回来的三人,一直处于懵逼状态,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情,还没有缓过神来。
三人虽然被关押起来,倒也没有受苦。
吃喝都供着,比在家的吃食,还要好上几分。
府医看诊后,给冷青霖开了些安神静心的药。
说是皮外伤,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且止了血,问题不大,睡一觉就好了。
柳恬恬担忧地道:“他为何会昏迷不醒?”
府医道:“可能是心力交瘁,疲劳过度。看他呼吸平缓,面色无常,很快就会醒来。”
没事就好,柳恬恬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药熬好后,柳恬恬给他一点点灌下去。
喃喃道:“睡吧睡吧!好好睡一觉,千万不要为难自己。”
可到了夜里,冷青霖却发起了高烧。
烧得全身通红,甚至说起了胡话。
柳恬恬迷迷糊糊掏出体温计一测,天啊!四十度。
吓得她一个激灵,再也不敢闭眼,精心照料着,耳边萦绕着冷青霖的胡话。
一直在重复着:娘,快跑,快跑,不要丢下睿儿,爹,救命之类的。
第二日,仍然未退烧,忙请太医来看。
太医细细的把脉后,说是体内的残毒爆发,消耗身体机能。
很是凶险,能不能扛过来,全看命硬不硬。
冷青霖一连高烧三天,人事不省,莲香苑里的所有人都揪着心。
柳平康守在他亲爹床前,不肯离开,哭着喊着道:“爹,你醒醒啊,醒醒啊,只要你醒过来,我再也不调皮,再也不胡闹了。
我会好好读书,好好写字,乖乖的听娘亲的话。爹,你醒醒啊!”
一直到哭累了,扛不住睡过去,这才被人给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