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除夕那天,蓉城很冷(上)
作者:昨夜蒹葭   蓉城别恋:豪门赘婿的不归路最新章节     
    回到蓉城,我在出租屋睡了一下午。
    傍晚,胡东回来,看到摆放桌上的销售合同,一脚踹开卧室房门,将我从被窝里拖起来,一阵大呼小叫。
    “兴奋个锤子!”我满眼笑意,笑骂一句。
    胡东拿手指将合同弹得啪啪作响,笑得合不拢嘴,大事嚷,这不是纸,是钱啊,真金白银呢!
    我伸个懒腰,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是老子卖身换来的。
    胡东仰头大笑,只是很快收敛笑意,怔怔望着我,似乎有点相信了,再次求证,“真的?”
    我压根就没打算向他隐瞒什么,于是大概说了出差之行,当然也包括以身换金的全过程。
    胡东忙不迭丢去手中合同,如同丢了一块火红烧碳。
    他神情落寞,嚅动嘴唇,喃喃道:“群娃,你这样……”
    我懒得理会,打断话,说老子好饿,现在还没吃午饭呢。
    胡东瞅着我,轻叹一声,说,走吧,咱们去赵四大排档。
    他缓缓走出卧室,留给我一个远比神情更为落寞的背影。
    我晓得,胡东不是看不起我,只是很忧伤。
    因为,他懂得我的无奈,更懂得蓉漂人对现实的妥协。
    晚餐时,无论我怎么说笑话,胡东始终板着脸,只顾一杯接一杯往嘴里倒酒。
    我说方嘉怡不算丑,离异少妇,有点像东北女人,挺有料呢。
    胡东勃然大怒,将手中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恶狠狠地盯着我,粗声大吼,你娘的,别提这事儿,你觉得很光荣,是不是?
    我神情恬淡,夹根鱼香肉丝喂进嘴里,嚼得叽咕作响。
    继而,胡东恢复平静,将右手手搭在我左肩上,语气伤感,喊一声群娃子,说老子知道你很难,刚才不是骂你,而是心痛,痛得无法呼吸。
    我惨然一笑,碰了碰酒杯,独自仰头饮尽。
    后来,我们再没说这事儿,彼此刻意避开。
    胡东说得对,这是伤。
    可是,奋斗路上,谁没受过伤?
    次日,天空飘着雨夹雪,寒冷刺骨。
    我来到公司,向销售一部主管肖胖子递上销售合同。
    当时,肖胖子的样子极为滑稽,两只眼球鼓得像一对铜铃,脸上肥肉有节奏地抖动着,将一脸匪夷所思彰显得淋漓尽致。
    我话语清淡,说肖主管,合同是真的,没伪造,若是信不过,可以进行司法鉴定。
    肖胖子继而笑得眼睛都不见了,拿手指朝我隔空点了点,欣喜地大声道,哟喂,你小子还真行啊,居然临近春节还能给销售一部做出如此巨大贡献,为冲刺年终目标奖金增添了重要砝码。
    我吐出一口烟圈,咧咧嘴,无声作笑。
    那一刻,我觉得值了。
    正如胡东所说,合同就是真金白银,谁能拒绝属于自己的到手之财?
    接下来,我和主管商量了合同具体细节,并就配货数量、到位时间以及款项收取等方面,一一确定下来。
    只是,我更关心销售提成何时到位,马上年关到来,希望兜中揣着几个铜板开心过春节呢。
    肖胖子略作迟疑,说他还得向罗旭总监报告才能答复。
    我双手插在裤兜里,撂下一句,“别出啥幺蛾子”,随后潇洒离开。
    很久没见到两位女同事,其实挺想念。
    回到办公室,我朝着一直好奇目光打量我的徐佳问道,佳佳,群哥是不是瘦了?我不在公司的半个多月时间里,你是否想念?这么点有没有?
    我抬起右手,两根手指比出寸余距离。
    徐佳咯咯作笑,答道:“乔小子,我是你姐呢!”
    我“咦”一声,调侃道,但凡女人说是你姐,意思是男人就没机会啦,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没想到,姑娘居然脸红了。
    我没打算放过她,继续举着两根手指,追问道:“喂,就这么点想念,真没有吗?”
    徐佳立马趴在桌上,边笑边拿拳头捶桌子,捶得咚咚作响。
    看来,她是真开心。
    陆春梅凝视我片刻,忽然叹道,“年轻真好啊!”
    我朝着这位美丽少妇同事扮个鬼脸,打趣道,陆姐本来就年轻啊,我多少次梦中呼唤你名字呢。
    “滚!”陆春梅微嗔一句,貌似很生气。
    只是,女人很快就嘴角微翘,好像又出卖了她内心。
    我现在看女人,目光不再单纯。
    我肆无忌惮地将目光投在对面少妇胸前,许久也不挪开,直到她拿起桌上的橡皮擦丢来。
    我没有躲避,任由橡皮擦打在眉心。
    我俯身捡起橡皮擦,放在桌上笔筒旁边。
    然后,我继续望向对面,像个登徒子,笑得……额……很猥琐。
    陆春梅脸红了。
    我成功地将两位女同事搞得脸红筋涨后,拍了拍屁股,踱着方步走向卫生间。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她俩一定在看我的潇洒背影。
    就这样,我得意洋洋地等待领取销售提成那天早日到来。
    时间一晃,一周过去。
    腊月二十六那天,蓉城下起了大雪。
    明日就将放假,我按捺不住心中焦急,一到公司就找到肖胖子催问。
    肖胖子一脸歉意,说年前无法发放销售提成,并含糊其辞地阐明了原因。
    我怒不可遏,二话没说,转身冲进隔壁办公室,拎着闵文衣领,像拖条狗一样拖到走廊上,随即来了一顿胖揍,犹如当年鲁智深拳打镇关西。
    最后,肖胖子使劲抱住我,我只能不甘心地再次踢了那厮两脚。
    闵文一边哀嚎,一边逃跑。
    五楼在家公司员工全部出动,站在走廊上围观,有的哈哈大笑,有的窃窃私语。
    全权负责销售二部的副主管白洁,笑声尤其响亮。
    这女人不嫌事大,还朝我竖起大拇指,眼神勾人。
    肖胖子气得七窍生烟,迅速将我拖进他办公室,随后摔在沙发上,哑着嗓子咆哮:“乔不群,够了!你不嫌丢人,老子还嫌呢!”
    我余怒未消,豁然起身,脸色狰狞,梗着脖子,说你们都已领到销售提成,为何就我两手空空?老子晓得,不就是闵文从中作梗嘛!我想问问,货物发出去了,万家也将货款也打入了我公司账户,咋就忽然出现利润稀薄一说?先不说利润究竟如何,关键是,大家都按销售总额提点子,为何对我另当别论?你敢说这不是欺负老子一个新人?
    面对我像只受伤野狼般的凶狠质问,肖胖子目光躲闪,嚅嗫说,他再去找罗旭总监汇报。
    我挥舞双手,神情激动,大骂找锤子销售总监,谁不知道闵文是罗旭的马仔?你是我的领导,现在去找柳总好了,我不信飞马公司没公道!
    这时,陆春梅进屋来,对着肖胖子淡淡说道,肖主管,你说我帮着小乔说话也罢,但是,咱销售部得一视同仁,不能因为某人说啥就不执行制度了。
    肖胖子肥脸抖动,红一阵,白一阵。
    陆春梅伸手拉我,像姐姐呵护弟弟般,柔声说着安慰话语,一起离开了销售一部主管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