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还没等她的暗示起到作用呢,就听到那道冷漠无情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别看了,小竹,你也赶紧给我跪下!”
小竹一听到这句话,瞬间被吓得面无血色,仿佛所有的血液都从脸上流走了一般。
他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胡乱挥动起来,像是两只惊慌失措的小鸟在空中扑腾着翅膀。
就在这慌乱之中,只听得“扑通”一声响,小竹竟然直接双膝跪地,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与此同时,他的嘴巴也没有闲着,而是像连珠炮似的不停地高喊着:“夫郎饶命啊……夫郎饶命……求求您大发慈悲放过我吧!”
那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惧和哀求,回荡在整个房间里,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然而,何夫郎却只是冷冷一笑,然后稳稳当当地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如炬地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竹。
他的眼神冰冷而无情,就好像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可以随意处置的物品。
此时的何迢迢也是满心的惶恐与不安,他心虚地跪在一旁,心中早已被绝望所填满。
眼看着小竹也跟着自己一同跪下,他暗自叫苦不迭:这下可真是完蛋了!原本还指望小竹能跑去搬来救兵呢,现在可好,两个人都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看来今天不脱层皮,怕是走不出这个门。
“公子……”小竹一边哭泣着,一边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拉住何迢迢的衣摆,似乎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丝安慰和希望。
可是此刻的何迢迢又何尝不是自身难保呢?
面对如此绝境,他也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深吸一口气,何迢迢鼓起勇气,说道:“爹爹,这一切真的都是我的错呀,全怪我逼迫小竹扮成我的样子去相亲的。”
何迢迢心急如焚地说道,他的脸色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只见他跪行几步,双手紧紧抓住何夫郎的衣角,眼中满是惊恐和哀求之色:“爹爹,请您千万不要责罚小竹啊,所有的过错都由我一人承担吧!”
然而,何夫郎却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何迢迢,厉声道:
“哼,我当然清楚这件事情是因你而起,但小竹身为你的贴身侍从,在明知你犯下如此大错之时,不仅未能加以劝阻,反而顺从于你,这难道不是错吗?
你是我亲儿子,我舍不得罚你,那就只能让小竹替你受过。”
说罢,何夫郎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紧接着,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来人呐,立刻将小竹给我拖出去卖掉!”
听到这话,原本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小竹顿时瘫倒在地,他拼命地向前爬去,抱住何夫郎的双腿,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磕着头求饶:“求求您了,夫郎,饶过小竹一命吧!
小竹以后绝对不敢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求您高抬贵手啊……”
随着小竹不停地磕头,那砰砰砰的声响不绝于耳,每一下似乎都重重地撞击在人们的心坎上,让人不禁为之心疼。
“爹!小竹自小便一直跟随着我,他对我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我真的无法想象没有他在身边我该如何生活下去啊,爹!”
何迢迢满脸惊恐之色,泪水如决堤之洪般汹涌而出,他那娇小的身躯因极度的悲伤而颤抖不停。
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紧紧地抱住小竹,仿佛一松手小竹便会立刻消失不见一般,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哭喊着,死活不肯让旁人将小竹从自己身旁带走。
“少爷,少爷!我绝对不会离开您的,我一点儿都不想走哇!”
小竹同样泣不成声,那张原本清秀可爱的面庞此刻早已被泪水淹没。
更令人揪心的是,他的额头方才磕破了一块皮,鲜血正顺着伤口缓缓流淌下来,与泪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此情此景,真是既让人觉得可怜万分,又不免心生恐惧之意。
“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一个个的都跟木头似的,还不赶紧将少爷给拉开!”
何夫郎怒不可遏地吼道,那愤怒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他身旁的仆从们见状,不敢再有丝毫犹豫,纷纷上前试图将何迢迢与小竹强行分开。
然而,何迢迢紧紧地抱住小竹,死活不肯松手,两人就像是被强力胶粘在了一起一般。
小竹也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但却无力反抗。
就在何迢迢和小竹感到万般绝望、以为再也无法逃脱分离之时,突然间,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何将军那威严而洪亮的声音:“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何将军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屋内,当他看到眼前混乱的场景时,不禁大惊失色。
她一边焦急地挥手示意那些侍从退下,一边快步走到何迢迢身边,关切地问道:“孩子,发生何事了?为何这般哭闹不止?”
此时的何迢迢已经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娘!娘!我不想和小竹分开!求您别卖掉小竹,求求您了......不要啊......”
由于长时间的哭泣,何迢迢的嗓子早已沙哑得不成样子,听起来令人心疼不已。
“好好好,不卖,不卖。咱家还不至于连个小侍都养不起。”
“将军!”
何夫郎不满出声,何将军叹了口气。
“北王殿下到凤县了,快去梳洗打扮,一会儿咱们一起去十里亭迎接。”
“快去,快去啊!”
何将军推了推何迢迢,示意他赶紧带小竹走。
何迢迢用手胡乱擦了擦眼泪,拉着小竹的手就跑。
小竹逃过一劫,跑得比兔子都快。
“将军,您就这么一直惯着他吧!再这般纵容下去,那小子恐怕都要上房揭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