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乌云,笼罩上空,仿佛随时都会下一场瓢泼大雨。
呼呼——
泠风起处,赤红灯笼随风摇摆,地面上的光影也随之晃动。
要不是地面整洁,红砖碧瓦还有几成新,给人一种此间有人居住的感觉,正在行走的众人,非得加强心理建设不可。
拐了几个弯后,众人突然听到了一阵似有若无的嘈杂声。
大家怀着好奇之心,朝声源处稍稍靠近。
“放开我,放开我!我自己会走……放开你们肮脏的双手,我说了,我自己会走!放开!!放开!!!”
一名身材高挑而消瘦的中年男子,身穿白色囚衣,开口不停地嚷嚷出声,身体也不停地挣扎着,想摆脱掉押送他之人的魔爪。
左右押送他之人,为了控制住他,渐渐有些力竭,想着自己这一方有四人,不怕对方逃跑,干脆满足他的要求。
其中一人,开口说道:“行,我们让你自己走,谅你也不敢逃跑。”
说罢,他与另一个人对视一眼,两人纷纷松开控制着对方的手。
走在中间,穿着白色囚衣的男子,微微垂眸,他在双手被绳子绷于身后的情况下,一步一步地朝某个地方走去。
其两旁各有两名穿着府衙服饰之人,负责押送和看管着他。
身穿囚衣的男子,眼珠子一转,发现身旁四人稍稍对他放松警惕后,猛然转身,奋力逃离四人的掌控。
四人大惊,赶紧转身追去,在十几步之外,成功将人控制了起来。
“好家伙,居然还想着逃跑,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先前开口说话之人,恶狠狠地抽出身上随身携带的鞭子,朝那中年男子身上用力甩去。
啪啪啪——
其他三人,纷纷避开,他们各站一个方位,在旁边看戏,并挖苦出声。
“都死到临头了,还不认命,看吧,这就是后果。”
“临了临了,还要遭这个罪受,何必呢?!!”
“差点就连累到了我们四人,你呀,活该受这个罪。”
身穿囚衣的中年男子,缩着身体,喘着粗气,咬着牙,不甘心地隐忍着身上的痛楚。
这一次,他明白,自己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索性闭上双眼,认了这个命。
抽打之人,见他老实了,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为了防止意外出现,他们四人赶紧拖着他,往刑台的方向走去。
施苔夙伙同众人靠近刑台时,就看到了四人拖着一人走上刑台。
刑台上空空如也,只是在刑台中间多出了一个大约一米深的、略有些狭长的坑。
只见,他们在深坑附近停下,四人微微靠后,将身穿白色囚衣之人推上前,再一脚将其踹下深坑。
接着,他们四人,看也没看深坑一眼,就急匆匆离开了现场。
而那穿着囚衣之人,却再也没露头,也听到他的惨叫声。
这不禁让众人好奇不已。
目测一下由青砖铺成的路面,与刑台的高度,也才一米左右,人不可能没机会露头。
除非,这坑,非同寻常,或更深,或另有玄机。
“咳,我去看看。”尤迈瑭说着,就率先从角落里走出来,飞跃到刑台上,一探究竟。
其他见此,也纷纷走出去,跃上刑台。
施苔夙看了看被留下来的水琥珀、项品灵和项磊三人,又看了看台上众人的神情举止,跃跃欲试的她,想了想后,决定带着他们一起出去,满足好奇心。
“你们好好待在台下啊,我上去看看。”
叮嘱完,施苔夙就一溜烟跑到台上。
此时,台上已经有不少人被吓退,就连尤迈瑭,也都看得蹙起了眉头,而后远离此坑。
等施苔夙靠近时,其他人都已经纷纷远离此处。
众人的反应,成功激起了施苔夙内心中强大的好奇之心,她慢慢靠近,再慢慢探出脑袋观察坑下的景象。
映入她眼帘的,并不是她心中预想到的惨不忍睹的景象,而是明晃晃一片的虚空之门。
而虚空之门另一头的景象,谁也不清楚。
但大家都明白,惩戒犯人的去处,肯定不是好去处。
这就是大家被吓退的原因吧。
看清是什么之后,她后退两步,也远离此处,免得倒霉起来,一不小心掉入此坑,那就真的是有冤都没处伸。
台下。
水琥珀心血来潮,用灵宝施法,变出一件黑色的小斗篷,穿在身上。其宽大的帽子,遮住了他的半边容颜,在幽幽的灯光中,更显神秘与诡异。
而他之所以突然想这么做,一是为了遮雨,二则是为了不惊动这里的人。
一旁的项品灵和项磊看到后,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一会儿该下雨了。”水琥珀简单地解释。
项品灵和项磊这才恍然大悟,也纷纷变出黑色斗篷穿在身上。
至此,昏暗的灯光下,又多了两道看起来神神秘秘且有点可爱的小身影。
施苔夙看到他们三人的装扮,一时间竟认不出谁是谁。
“姐姐,那坑里有什么?”水琥珀问道。
施苔夙听到声音,认出是水琥珀,便直接回道:“虚空之门。”
“哦。”
虚空之门,他见过,所以并不感到好奇。
“琥珀哥哥,你说我们的爹爹和娘亲还活着吗?”项品灵略有些伤感地问道。
水琥珀摇了摇头,淡淡回答:“不知道。”
“妹妹,还有哥哥在呢,哥哥会保护你的。”项磊出声安慰。
这时,尤迈瑭出声建议:“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休息,等大雨过后,有人出来了,再向这里的人打听打听消息。”
“在这里?就不怕遇到刚才官府里的人???”贺云生出于警惕,出声发问。
郝瀚反驳:“遇到了又怎么样?我们初来乍到,又没干什么事,他们凭什么抓我们?!!”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对这里并不了解,更不知道这里的人的实力情况,万一他们知道我们是从外面来的人,不欢迎我们,要打杀我们怎么办?”费岚兰担忧地小声猜测道。
一屁股坐在刑台边缘之地的郝运,神色轻松地低声开口:“那我们就不让他们知道我们是从外面来的人,不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