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庭问完这话,嘴唇紧抿,目光紧紧地盯着慕怀瑾。
对上萧煜庭漆黑的双眸,慕怀瑾心跳渐渐加快。
他突然有些眩晕,定了定神,转移话题道:“王爷,你有我小舅舅的下落了吗?”
萧煜庭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内心还是欣喜万分。
他当然比不过谢闻竹在慕怀瑾心中的地位。
但至少,慕怀瑾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说明他还是在意自己的。
见萧煜庭盯着他不说话,慕怀瑾犹豫片刻,终是开口:事关小舅舅的安危,我想亲自出府找他。”
慕怀瑾本以为萧煜庭会直接拒绝。
却见他神色如常:“若是有你小舅舅的下落,我带你出府找他。”
“你说的几个地方,我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找到小舅舅,不过在城西的平湖居,发现了有血迹,应当是有打斗。”
听到这里,慕怀瑾瞬间面露担忧,脑子飞速周转。
“应当不是太后,她让人杀了我小舅舅之后,怕是都没验明正身,就迫不及待地让人,将那装着人头的箱子送到我面前。”
“太后此举,应当就是报复谢家,当年谢家获罪一事,她定然知情!说不定,她就参与其中!”
说到这里,慕怀瑾就有些丧气。
可她如今是太后,他又能怎么办?
“小舅舅身边的凌肃,凌奇,武功高强,有他们在,小舅舅必定能够全身而退,只是若不是太后,这京城之中,还有谁想对我小舅舅下手?”
话音刚落,宋祈年过来了。
在平湖居附近,找到了一只耳坠。
萧煜庭接过来,递给慕怀瑾。
慕怀瑾端详了片刻,诧异道:“这是季锦歌的。”
萧煜庭挑了挑眉:“季锦歌?那个花魁?”
他猛地拽住慕怀瑾的手腕:“耳坠这么私人的东西,你如何得知?”
一旁的宋祈年见状,轻咳两声:“属下是不是要先退下。”
慕怀瑾瞪了萧煜庭一眼,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被萧煜庭气的。
慕怀瑾瞪了萧煜庭一眼,温声开口道:“宋先生,不必。”
“先前季锦歌姑娘,救了我一命,为表谢意,送了她一个首饰箱,那首饰箱是小舅舅送我的,做工精致,上面还藏着一层特殊的印记,是专属于小舅舅名下商铺的,所以这首饰就是季锦歌季姑娘的。”
“那我派人去趟群芳阁。”
宋祈年摆了摆手:“季姑娘已经不在群芳阁了。 ”
“前几日,她已经被人赎身了。”
见萧煜庭和慕怀瑾都别有深意地看向自己。
宋祈年连忙摆了摆手:“我只是去喝点酒,什么都没干!”
慕怀瑾蹙眉思索,被人赎身,难不成是那个她一直在等的人,这下最后的线索也没了,小舅舅究竟去哪儿了呢?
“不着急,现在全京城戒严,我在各点都有自己的人,若有消息,一定会通知你。”
果然,到了晚些时候,有了消息。
只不过消息是苏然带来的。
“少爷,您还记得张知凡和张知欣这对兄妹吗?”
慕怀瑾颔首。
“谢公子他们此刻正在张知凡院中。”
慕怀瑾忙问道:“小舅舅他没事吧。”
见苏然点头,慕怀瑾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只是谢公子身边的护卫和那位季锦歌季姑娘受了重伤....”
还没等苏然说完,萧煜庭开口道:“带上苏星瑶。”
当初慕怀瑾怀疑桑格会对张知欣报复,便让苏然私下里给他和他妹妹重新住的地方,暂住下风头,没多久,张知欣住的地方就被附近的小混混放火烧了。
那一代的县丞不愿管,只说是意外。
慕怀瑾便让苏然暗地调查,果然幕后凶手就是桑格。
一行人到了张知凡的院门前,苏然上去敲门,开门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苏大哥,各位快请进。”
萧煜庭注意到,这姑娘的视线时不时地瞥向慕怀瑾。
他心中冷哼一声。
不动声色地往慕怀瑾前面站了站。
苏然并未察觉,进了院子后,他转向萧煜庭。
“禀王爷,这位便是张知凡的妹妹,张知欣。”
张知欣本就圆的眼睛闻言更圆了。
她有些结巴:“王,王爷,王爷安。”
见她正准备跪下行礼,萧煜庭摆了摆手:“不必,一切如常即可。”
张知欣一怔,随后点点头。
“这位是王妃,这位是宋先生,这是苏星瑶苏医师。”
张知欣的脸微微泛红,朝他们福了福身。
萧煜庭看她这有些娇羞的模样,想到她送给慕怀瑾的礼物,眼睛眯了眯。
“哥哥私下里有位交好的药材老板,寻了些药材,正在后院煎。”
“ 那几位正在后院的地窖。”
张知欣边说边领着他们往后院走去。
“嗯,昨晚凌王遇刺,全城戒严。”
“附近的官差时不时地会上门查问,我塞了些银票给他们,但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还会回来,所以我便让哥哥将地窖收拾了出来。”
慕怀瑾暗自赞叹,这姑娘性子沉稳,遇事不慌张, 考虑的还很周全。
“多谢张姑娘了。”
张知欣侧过头,看向慕怀瑾,真心感激道:“应当是我要谢谢王妃,若不是您的提醒,还让苏小哥和柳先生给我们找了这么好的住宅,我和哥哥怕都没命了。”
在萧煜庭的默许下,慕怀瑾和柳成熙的来往都是交由苏然传话。
那日得知苏然准备找宅子的时候,柳成熙便将这宅子借给了张知凡兄妹二人。
“昨日月夕节集会,我做了些木头雕像和木头玩具出去卖,后来官兵来了,说是凌王殿下遇刺,要挨个儿审查。”
“好不容易从集市出来,前面又设了很多关卡,我嫌麻烦费钱,就抄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后来,我就遇到了柳先生他们。”
“他们本不想连累我,但官兵差点就搜查过来,那位小哥和姑娘又身受重伤,肯定会被当成刺客,所以我将柳先生他们带了回来。”
说到这里,张知欣脸上露出个憨憨的笑容。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看着绣花鞋头:
“小时候,我娘常常对我和哥哥说,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能帮到你们,我和哥哥很开心。”
她边说边领着慕怀瑾一行人,走到后院一个偏僻的角落,移开一块木板。
“这里就是地窖入口,各位随意,我去帮哥哥煎药了。”
说完,提着裙摆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