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静。
戈薇托着腮,仰着头无所事事,发散着思维。
良久后,戈薇忽的出声。
“呐,桔梗。”
他没有回头,桔梗也是,两人默契地背对着对方,明明没有任何视线和肢体上的接触,可莫名弥漫着一股暧昧不清地氛围。
戈薇没听见桔梗应声,但他知道,桔梗听得到。
“回去的话……陪我买衣服……可以吗?”
戈薇低着下巴,手指小动作不断,耳朵却高高竖起,一点动静都不遗漏。
等了不知道多久,桔梗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好。”
指尖一顿,戈薇握拳,脸上无声绽放开一个大大的微笑。
后半夜,戈薇躺在睡袋里睡得沉沉,犬夜叉身上沾了些妖怪的杂乱气息,在河边洗漱一番回来。
犬夜叉望了望篝火旁边的桔梗,坐到她身旁烤火,火鼠裘虽然不沾火和水,但好不容易臭小鬼睡着,就剩他和桔梗。
略显得别扭的犬夜叉,小心翼翼的靠近桔梗。
桔梗本闭目,感受到犬夜叉的气息,睁眼侧眸,轻声唤道,“犬夜叉。”
犬夜叉一激灵,冷不丁一声,耳朵竖起,欲盖弥彰的挺直身体往旁边蹭了蹭,拉开一些距离,音量不自的提上来。
“桔,桔梗,你醒着的啊,哈哈、我我我就是过来烤烤火……”
桔梗抬手嘘了一声,指着戈薇方向,提示道,“声音小一点。”
犬夜叉抿抿嘴,收了收声音,“哦……”有点子的委屈。
桔梗听得出来,并未刻意注意,继续道,“犬夜叉,等回到枫之村,我和阿篱回一趟他的时空,你到时候留在枫之村。”
“什么!”犬夜叉话都没听完,斩钉截铁拒绝,“不行,我也要去。”
怎么可能让桔梗和这小子一起走,还让他留下来?开什么玩笑!
“冷静点,犬夜叉。”桔梗皱眉,在忽然加大的音量下,戈薇翻了个身。
布料摩擦,犬夜叉压低嗓音,面容急切,“谁知道那个世界有没有妖怪,万一奈落把井堵住,过去就回不来,或者是有其他的问题……”
但这些东西似乎无法震慑到桔梗,桔梗一脸平静,犬夜叉急得直冒汗。
“我知道,所以你必须留下来。”桔梗看着他,“不是抛弃你,犬夜叉,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人留下,奈落还不知道食骨之井的特殊,如果我们三个全部消失,他一定会注意到那里,到时候更不安全。”
“可是、可是,”犬夜叉不明白,“为什么桔梗也要过去?等阿篱回来不就行了,就像之前一样,只需要几天。”
“要是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我不行吗?我可以去啊。”
犬夜叉绞尽脑汁,一想到桔梗去到一个他一无所知的时代,期间他无法探知桔梗的状况,犬夜叉内心就涌上一阵阵恐慌感。
“你不行。”
“为——”
桔梗摇摇头,眺望着远方,打断他,“犬夜叉,五百年后的世界,那个没有妖怪,没有战乱的时代……”
“我想看看。”
想看看那个不需要巫女守护,不为战乱奔波流离,每天心惊胆战只为活着的时代……那个时代,桔梗从戈薇口中第一次听就留下深刻印象。
犬夜叉哑然,他无法反驳,好几次张口又合上。
“所以拜托你,犬夜叉,如果我能过去的话,这边的世界就交给你了。”
桔梗重新望向犬夜叉,而犬夜叉仅注意到那句“如果我能过去的话”,这代表什么,犬夜叉眼睛一亮又一亮。
万一过不去呢?
对呀,那口井他不是没有见过,村民经常把那些死掉的妖怪尸骸往里面丢,有人好奇跳进去,然而无事发生。
犬夜叉端起来的心顿时放下,他轻咳两声,“既然这样,那我就留下来看守吧,不过事先说好,桔梗,如果你过不去就不要过去了。”
“……嗯。”过不去,还能强行过去?
桔梗没纠正犬夜叉的病句,安排好所有,她回头扫一眼戈薇方向。
其实她也不太确定能不能过去,但是……既然答应了,总要尝试一下。
月光洒下,戈薇丝毫不知桔梗和犬夜叉发生的一切,呼吸匀称的一起一伏,安静祥和,完全不清楚他即将要面临什么。
后面几天,三人一直在赶路的途中,偶有遇见妖怪,犬夜叉全都交于戈薇处理,出于桔梗要和戈薇去另一个时代,犬夜叉教学上多了几分认真。
人类射箭他懂得不多,可是对于危险和妖怪踪迹的预判,犬夜叉更胜一筹。
戈薇学得更认真,拿出对待期末……不,升学考试的态度,全力以赴。
那天之后的早上,犬夜叉就把他知道桔梗要和戈薇离开的事提出来,戈薇吓一跳,原先还不清楚怎么跟犬夜叉交代,这下好了,一个觉起来直接敞开谈。
戈薇还是比较心虚,因为有种背着犬夜叉把桔梗拐走的既视感。
两人进行了一场男人之间的交流(犬夜叉单方面),共同达成要提高武力保护桔梗的条件(犬夜叉个人要求)。
戈薇无奈描述好几遍他的世界很安全,书本图画都给犬夜叉看了,但那个单细胞家伙执拗的很,固执的认为那些铁块头是妖怪。
戈薇:……礼貌微笑,不予评价。
总之,犬夜叉像个女儿要离家的父亲——划掉——着急、不安、紧张,恨不得一次性把戈薇培养成除妖高手。
戈薇被操练到差点绷不住,好几次想着要不干脆让犬夜叉跟去算了,但脑海里想到他和桔梗约会、啊不是!一起逛街,而犬夜叉在后面虎视眈眈……
戈薇:还能再坚持一下!
犬夜叉:为了桔梗的安全!
桔梗:……这两个人在燃什么?
一路跌跌撞撞安全到达枫之村时,戈薇泪流满面,倒不是因为累……看一眼身上衣服,戈薇叹气,最后一件完好的衣服,再破下去,他就要穿打补丁的了。
枫婆婆老远跑来,脸上惊喜,“姐姐!”
桔梗上前几步,扶住枫婆婆,面对如今已年迈的妹妹,她多了几分担忧。
“枫,慢一点。”
“好久没见到你了,姐姐。”枫婆婆无所谓摆摆手,跑几步路而已,她还强健的很。
“阿篱,犬夜叉,你们平安无事可太好了。”
枫婆婆平复激动的心,和戈薇犬夜叉一一打过招呼,询问道,“路上如何?还顺利吗?找到奈落了没有?”
戈薇莞尔一笑,“确定要在这里说吗?我们一路发生的事短短几句话可说不清。”
“啊,是啊,一时激动给忘记了……”枫婆婆这才发觉几人还站在路中间,哈哈笑道,“走走走,回房间里休息休息,这一路回来肯定累了吧,我去准备点食物。”
短暂的重逢后,枫婆婆端坐着,接受完戈薇所描述的这些日子里发生的故事,她眼中震撼,同样忧心忡忡。
“奈落竟然能制造出那样危险的分身,以后指不定会有更加意想不到的分身,那要不要……”枫婆婆顿一下,到嘴的建议吞下去化作一口气叹出来,再怎么提示她也只能袖手旁观。
“我们知道,枫婆婆,不用担心我们。”戈薇宽慰道,“别只看奈落变强,我和犬夜叉也在进步,未来只会更强,一定能解决掉奈落。”
“哼,多余的担心,安心吧老婆婆,奈落迟早会死在我的铁碎牙下!”
戈薇瞪一眼犬夜叉,安慰就安慰,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
两人一言一语的打岔,反倒让枫婆婆放松不少,和桔梗对视一眼,见姐姐冲她淡淡一笑,枫婆婆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嘛,总归在一步步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