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于宋煞所见的三途路守,苏仙所在之地,并非是黄泉路之上,也非忘尘之路。
他再度回到了冥鼎之中所见之界,头顶依旧悬着那条冥河的一截,就好似他再一次进入了冥鼎之中,再度回到了冥祖窃冥河之物的先古。
便是再度见到了当初所见到的那只幼鹿。
幼鹿似乎就是在等待着苏仙的到来,在见到苏仙之后,立刻起身,走到了苏仙的身侧,发出了呦呦鹿鸣之音,似是在同苏仙叙旧......
苏仙下意识的伸手触摸幼鹿,非是虚幻。
幼鹿身躯有了变化,其色七彩,斑驳彩纹于额间留下了一道莫名之纹,头上还有短小的鹿角,尚且还需时日长大。
苏仙于储物手链之中取出了上古九契,便是要试试当初的想法——
能否同着幼鹿定下上古九契......
靡靡道音四散,道文盘旋而出,将苏仙和幼鹿包括在其中。
但却是在幼鹿一声鹿鸣之后,失去了所有的光芒,顿时跌落入土,没有了任何的玄妙。
苏仙惊诧,非是幼鹿拒绝了定契之诺,而是上古九契,无法同幼鹿定契。
不知是为何,但显然是无法同幼鹿定契,苏仙也不是非要如此,只得悻悻的将上古九契收入了储物手链之中。
幼鹿再度鹿鸣之后,转身朝前走动了一步,旋即回首看向苏仙,似乎是在等着苏仙的跟上。
苏仙虽无法同幼鹿定契,但这般有灵的幼鹿,如何猜不到它的所想,便是抬步跟随其后。。
头上冥辉洒落,幼鹿在前引路,苏仙缓步跟随,不知所往,但唯有前行。
日夜轮转不知岁岁年年。
周遭之景只有细微的变化,但前方之景却是让苏仙蹙起了眉头,因为前方留下的痕迹太多,便是那日苏仙于冥鼎之中所见冥窃三件圣器之地。
周围尚且还有不知的古语垂落。
幼鹿行至冥河一角,再度发出了呦呦鹿鸣,却不是在对苏仙所言,它所朝的方向,是那截冥河之中。
苏仙不解何意,但周围却是出现了极为剧烈的变化,散落在地的古文缓缓飘起,散出了微弱的光芒,就好似当日之景再现此地。
一道人影出现在苏仙的眼中,满头之发黑白交错,岁月在其身上留下痕迹,却是不深,一身铠衣斑驳色泽,好似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沉寂。
便是冥。
冥睁开了眼眸,这一回,他看见了身前的苏仙,缓缓张开口,似是要说话,但许是因为太久不言,苏仙等待了些许之时后,才逐渐有声音传出:
“你就是先古之时,在此见过之人......”
果然就如玄祖所言,苏仙并非是沉浸入了冥鼎之中的记忆,而是切实的跨越了时间的长河,出现在先古的冥河之下!
“不曾想到,你是今日之人.......”冥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还不知前辈来历......”苏仙学着冥的姿势,在其身前坐下,似是对而问道,“玄祖曾言,许是同幽冥有关......”
冥愣怔一瞬,旋即点头,“我自幽冥而来,不用唤我前辈,于我那时,只言道友即可.....”
于玄者之上,我等皆是问道之人......
“我是从冥河途经的缺口,从幽冥之中跑出的。”冥缓缓说道,“是寻不到回去之路的寻乡人......”
“于今日之时,道友寻到归乡之路了吗?”
冥摇头笑语:“当初因为思乡,还于一张石板之上,刻画下了幽冥,如今.......太久了,已经不思乡了......”
“圣帝之后的路是何......”苏仙真如论道一般,不解之处尽数询问,这也是祖地之中几位老祖想问之事。
“说不得,说不清。”冥摇头而语,“不过,那是你必将会至之处。”
“我在你的身上,看见了一株青莲。”
识海之内的混沌青莲骤然蜷缩自己的枝叶,吐出无数的混沌之气,纠集着先天道韵护卫身侧,似是要躲过冥的视线。
苏仙也因为冥这一语,而惊出了一身之汗。
“那株青莲同冥河无差,皆是路引......”
他是第二个,看出自己的身上有混沌青莲之人......
“你是第二个看见我身上青莲之人。”苏仙按下心中的讶然。
“第二个,此纪之中,还有人能够看出?”冥略显惊讶,旋即暗叹一声,“他比我强......我只不过是借着冥河,能够窥见青莲之影。”
“他称呼自己为树祖遗叶,樊川剑灵,许是先古之人。”苏仙希望从冥的口中的知晓樊川剑灵来历。
可冥却是摇头:“我非是先古之人,不过是恰好流落,不识此剑灵......”
苏仙微叹一声,虽不得其解,但也无事:“为何青莲和冥河皆是路引,是否还有其他路引,如面具,或是蝶翅?”
苏仙言说起了其他。
冥的眸中流出惊讶:“你竟然知晓苍茫蝶翅和苍生面具?”
这两个名称,还是此时才知。
苏仙摇头,沉声说道:“不知,是玄祖所言,族中的几位长辈偶然一见。”
“看来你的玄祖也是一位道之巅.....”冥停顿了一番,随后缓缓说道,“圣帝之后的路,非是此纪生灵可行,唯有借着诸多路引,才可一踏其上之路。”
“冥河是其一,你口中的苍茫蝶翅和苍生面具也是。
若是皆由冥河指引,便是需要面对冥河之主,或是得到他的应允,或是得到他的认可......”
应允需要成为冥河之主的追随之人,而认可则是需要有足以使得其侧目的力量......
“苍茫蝶翅和苍生面具之事,我不知太多,冥河之中没有太多的记载,但想来同冥河也相差无几。”
“而你体内的那株青莲,同冥河相似,皆是路引,终有一日,你可以借着青莲踏上圣帝之后的境界,可能无需应允.......
因为你就是青莲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