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人齐,开场!
作者:大秦写书人   大秦:我摊牌了,我是始皇嬴政最新章节     
    到了尉缭子这个份上。
    他的眼中便只剩下了一件事。
    那就是……
    九州华夏的未来走势,究竟是什么?
    尉缭子原以为在大秦的废墟之上,建立一个新的王道帝国。
    才是青史唯一的选项。
    所以。
    他设下了天命局,只为推波助澜,却也牵连了很多人。
    尉缭子对此感到愧疚吗?
    或许是有一点儿愧疚的。
    但也只有那么一点点罢了。
    青史翩然一页,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尽覆其中。
    包括尉缭子自己也一样。
    所以他是个标准的……无情之人!
    用俗话说就是尉缭子没什么同理心,十分凉薄,对亲人、朋友、百姓……乃至于自己,他都是一以贯之的凉薄。
    然而。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却用一生去终结霸道,重塑王道。
    想来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大爱无情了吧。
    其只对华夏文明的走势负责。
    绝不会拘泥于同情哪一个个体,甚至于群体。
    东郡万余士卿。
    曲阜孔氏三族。
    以及稷下的儒家八脉……
    除了荀子一脉以外。
    哪怕稷下所有人死绝了。
    尉缭子也不会露出半点动容之色。
    那么他偏袒荀子,就真的只是因为挚友之情嘛?
    当然也不是。
    在尉缭子的眼中,至亲之人都可以如同草芥,所谓挚友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尉缭子之所以在意荀子。
    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未来扎根于九州大地的王道,必须得用荀子之制。
    此乃他与许尚的默契共识。
    尉缭子坚信……
    无论子思齐、子张正和商山四皓再怎么闹翻天,亦或者不知进退。
    顶多也就是多牵连一些稷下的无辜之人。
    反正荀子一定会安然无恙。
    毕竟外儒内法……
    总得有个【儒家正宗】去扛起外儒王道之名!
    荀子之制是首屈一指的最优选。
    公羊派也挺合适,奈何生不逢时,早了二十年。
    至于许尚究竟敢不敢在稷下大开杀戒。
    尉缭子表示他从未怀疑过大秦的长戈,够不够锋利……
    曲阜孔氏号称春秋先贤的嫡系后裔,现在不也照样上了断头台?
    怎么?
    你子思齐、子张正和商山四皓,就真比曲阜孔氏的名头更硬?
    不见得。
    终归是不上称没有二两重,只要上了称……哪怕一千斤都打不住!
    ……
    典院中,石桌前。
    荀子从尉缭子冷冽的语气中,也反应过来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答应一定会给到子思齐该有的提醒。
    后续。
    两人又推测几下子张正若是上场,究竟会选取怎样的议题。
    那么问题来了。
    子张正偏向儒家哪一类呢?
    答案是博士仆射淳于越,就跟子张正走的同一路线。
    用四个字便可形容:托古改制。
    效仿上古,沿用前朝。
    从某种角度来说,仲良氏也是这个路线。
    只不过子张正的托古改制,肯定要更加的彻底一些。
    尉缭子对此自然是十分的不屑一顾。
    他是个非常倾向于贴合未来大势的人。
    若总把眼光看向前朝、上古……
    尉缭子觉得这根本就是固步自封。
    不过子张正的能力还是非常强的,这点毋庸置疑,不然其也做不到儒家八派之首的位置。
    就这样。
    荀子和尉缭子的插曲很快结束。
    数日后。
    稷下司法辩经正式开始。
    最先到来的便是小说家:虞蓬……
    没错。
    霸王虞姬的那个虞。
    传至虞舜时代,分支渊源还有姚、妫、姬、子等等。
    反正虞姓在中原也是颇有份量。
    虞蓬作为当下的小说家之首,他于在野的名望还是相当高的。
    却也仅限于在野。
    因为诸子百家之中,小说家被视为九流十家,也就是俗称的不入流。
    于街头巷尾,道听途说,四处宣扬,顶多代表了一部分的民间舆论和风俗,却难登大雅之堂。
    由此可见。
    子张正、子思齐亲邀小说家虞蓬,着实是给足了对方面子。
    虞蓬理所应当的会站在他们的一边。
    再者。
    临淄民间,抹黑秦廷的话题,非常有讨论度。
    这也是虞蓬一贯的把戏,与赖以生存的根本……
    另外道家人宗的鹖(he)冠子也来了。
    道家现分天人两宗。
    天宗坚持出世。
    人宗属于出世之后再入世。
    论及格调位份,天宗绝对的高高在上,可人宗在民间的影响力却在逐年攀升。
    道家唯一的缺点就是……门槛太高,故天人两宗的弟子都很有限。
    至于鹖冠子本人。
    人如其名,以鹖羽为冠。
    其所着的《鹖冠》共计十九篇,被诸子百家共称联属精绝,深为奇奥,为六国竞士先鞭。
    总结两个字:牛逼!
    话说很不巧的是……
    鹖冠子来时正好与阴阳家当代魁首邹奭(shi)撞到一起了。
    众所周知。
    阴阳家跟道家一向不怎么对付。
    或者说。
    阴阳家属于诸子百家中的孤儿学派,人缘奇差,几乎就没有交好的百家同僚。
    眼下冤家路窄,难免犯呛。
    只见身材矮小的鹖冠子一抖道袍:“原来是小邹啊!你怎么在这?据我所知,子思先生和子张先生,应该没有请你吧?”
    鹖冠子的辈分比邹奭要高出一辈,故以倚老卖老一下,也是够格的。
    对面。
    “不瞒鹖老,他们不请,不代表我阴阳家就不能来了。”
    邹奭身材高挑消瘦,岁至中年,其穿的是五行袍服,身后还跟着两个童子童女。
    邹奭:“鹖老有所不知,我现在可是即将升任为秦廷钦点的国师之职,此番理应前来为关中贵卿摇旗。”
    邹奭是半点儿也没瞒着。
    也确实没必要瞒。
    嬴政已经开始着手抬高阴阳家的位份与影响力,从上古巫礼、阴阳学说、官方宣传、观星祭祀等各个层面。
    反正除了炼金制药……
    阴阳家要不了多久,就会全面开花。
    届时。
    邹奭就是妥妥的大秦国师。
    阴阳家也势必能够力压道家一头,所谓人宗在他面前,肯定是不够看的了。
    “呵呵!狐假虎威,为虎作伥!”
    鹖冠子负手:“常言道,人在做,天在看,秦廷倒行逆施,若再不悬崖勒马,注定人心尽失。”
    “尔等肖小之徒,自诩骤然得势,殊不知是在助纣为虐,迟早自食恶果。”
    “邹奭,莫要怪老夫没有奉劝你,秦廷绝非是什么好的归宿,你若现在回头,或许阴阳家还能有救……”
    “不然,若阴阳之名,败亡在你的手中。”
    “他日,你又将如何面对邹衍的泉下有知?”
    ……
    邹衍。
    阴阳家的开派祖师。
    然邹奭和邹衍却并非血亲关系,两者属于同姓同脉。
    “鹖老,莫要说这些没有用的。”
    邹奭施施然的道:“百家在野,若无皇家提携,何时才能更进一步?”
    “明明是尔等的思想过于守旧,却反倒说我投靠秦廷,实乃助纣为虐!”
    “着实是可笑至极……不如这样吧,鹖老我们打个赌如何?若这次秦廷胜了,我要你道家人宗的珍藏之剑:湛卢!”
    ……
    名剑湛卢。
    春秋欧冶子所铸。
    道家庄子曾言及一柄名剑,分做:庶人之剑、诸侯之剑和天子之剑。
    湛卢就是妥妥的诸侯之剑,偶然间被人宗所得。
    天子之剑则当属太阿!
    昔年楚王的佩剑,后楚国败亡,太阿也被嬴政随身佩戴,故方称:天子之剑。
    “若儒家和民意胜了呢?”
    鹖冠子把头昂的老高。
    没办法。
    他与邹奭之间的身高差距,着实有些大。
    “假设此番儒家代表民意获胜,成功救得先贤后裔的孔氏一族,你邹奭就必须得立马带领整个阴阳家脱离秦廷,弃暗投明!”
    鹖冠子看不中阴阳家的任何东西。
    他唯一的要求。
    就是希望阴阳家莫要受到秦廷的唆使和利用。
    好歹阴阳家也是从他们道家脱离出去的。
    他鹖冠子秉持着悲天悯人的观念,同样不想看到阴阳家彻底的误入歧途,回头无岸。
    “好说,一言为定!”
    邹奭已经提前跟许尚见过面了。
    他表示就凭夫子的才识底蕴,与境界道行,此番辩经完全就等于飞龙骑脸……
    怎么输?
    什么子思齐,子张正,商山四皓,统统都是浮云!
    而许尚之所以能够火速折服邹奭,凭借的依旧是格物。
    依旧是格一片落叶。
    可知天地引力,四方磁场。
    由磁场定出司南和罗盘。
    司南直指未来的大航海开拓诸事。
    罗盘则是用于风水堪舆,正好能够压制儒家的那套愚民思想方针。
    邹奭听完之后,自然感觉他们阴阳家越发的前途无量了。
    原本大行巫礼,天命三分,五德始终说就已经能够让阴阳家……彻底的咸鱼翻身。
    现在再加上大航海和风水堪舆。
    邹奭表示他已经看到了阴阳家平步青云,一路起飞的将来!
    试问。
    在这样的情况下。
    邹奭又怎么可能不被许尚折服。
    而且。
    在邹奭眼中,儒家瞧不起他阴阳家,他其实同样看不上整天之乎者也的儒家。
    一群整天只知辩经争论的腐儒。
    光特么打嘴炮了!
    有个蛋蛋用!
    只有像夫子那般参悟出前人未知之概论,再应用于现世之中,这才是真正的造福苍生。
    因此。
    邹奭现在才会毫不犹豫的跟鹖冠子立下赌约,胜之可得名剑湛卢,届时献于夫子,喜上加喜,岂不美哉?
    不得不说。
    阴阳家真的非常善于走上层路线。
    人情世故算是被他们玩明白了。
    ……
    待曜日爬上枝头。
    稷下学宫的广场内,已经逐渐满席。
    东道主儒家八派齐至。
    包括荀子和颜产都来了,子思齐和子张正是这次的辩经主角,他们肯定也都早早的到场。
    其次便是仲良氏、公羊派、漆雕氏、乐正氏。
    另外还有荀子的几个徒弟……
    包括首徒毛亨也来了。
    此等盛况。
    毛亨不愿错过,所以硬顶着老脸肿上天的伤势,他也要亲临现场。
    其余还有孔门四圣、十哲、七十二贤的部分嫡系后人,反正儒家现今有份量的人,几乎全来了。
    再观位西方的席位。
    分别是以虞蓬为首的众多小说家,以及法术派一人,法势派一人……名家公孙龙和他的小孙女儿。
    原本也预留了墨家的位置。
    奈何发生了刺君之事。
    墨家也就没资格参加了。
    所以法术派和法势派才会到场凑人头。
    不然。
    按照子思齐的设想,他是要把旁听席位全部安排成民意代表的。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当然。
    秦廷也没有把墨家刺杀之事太过大操大办,反正该抓的人已经抓到了,后续就是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没必要再搞什么全城大搜捕啥的。
    南方席位。
    便是此番的重要站台人员,商山四皓,以及人宗鹖冠子、木虚子、凌松子……反正就是一堆子,全是老头儿……还有几名隐仕,两个农家贤人等等。
    北方席位。
    许尚、嬴政、扶苏、屠雎、华阳太后等等,陈平也在,不过位置比较靠后。
    禹陵姒氏也到了,来了两位长者。
    一开始子思齐还想把禹陵姒氏安排到别的席位,但两位禹陵长者坚持坐在扶苏身边,就跟两大护法似的,搞得子思齐甚为无奈。
    最后便是以邹奭为首的阴阳家众人。
    如此。
    人齐,开场。
    荀子率先登台定了个基调。
    无非就是一些真理不辨不明的话,还有涉及曲阜孔氏的天命极罪,究竟要如何审判之,总得有个确切的说法。
    随即。
    子思齐起身登台。
    许尚也抬步来到了今日专属于他的辩经席位……
    “诸位,临淄城现有官方推栏,每日详尽公示泰山辩经的全过程。”
    许尚率先开口道:“孔谦虽已身死,但其裹挟叛逆尉缭子,又暗中布置东郡陨石案,以至大秦战火重燃,九州民心动荡,举世难安!”
    “此等板上钉钉的天命极罪,若不严惩,我大秦何以向四海万民交代?”
    “固然曲阜孔氏乃先贤后裔,然法不容情,更不容数典忘祖之辈!”
    “曲阜孔氏早有前科,背商、离宋、忘鲁,仇楚……不臣反骨,代代都是昭然若揭!”
    “而今孔谦、孔鲋又一再忤逆祸秦,先有鲁壁藏书,后有东郡陨石案!”
    “他们仗着自己身上的先贤血脉,又自诩肩挑华夏文脉,道统加身……然所行之事却是无法无天!”
    “今日,我作为关中隐仕,代表秦廷论罪之。必须得对孔氏一族,做出严正的司法裁决,唯有给予重惩,方可以示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