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虎爽朗一笑,既然父亲把这位当做子侄看待,那他作为兄长的肯定是要过去问询问询的。
客房小院之中,张天几人面对几个侍女细致入微的服饰有些无所适从,他们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几人面色尴尬的连连摆手,这时就听院外有脚步声响起,张天连忙起身,对着几个兄弟使了个眼色,连忙走了出去。
院内,张天看到一位身材健硕的年轻人,和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迎面走了过来,先前那位老汉也陪在两人身边,见张天几人出来便互相介绍了起来。
张天闻言,便拱手的开口说道:
“张天见过小公爷,见过马管家....”
“张地见过小公爷,见过马管家....”
身后几个兄弟,也有样学样的拱手问好,牛虎笑着点点头,随即担心几人的事情被耽搁,便开口的问道:
“不知我那王平兄弟有何事,派你们千里迢迢过来,若是有事,说与我和马叔都行,父亲眼下不在府中,若是要紧之事,我便亲自去寻城外大营寻他一趟。”
闻言,马管家笑着点了点头,牛达虽然是郡公,但生活却并不豪奢,反而十分的节俭,府中却只有一妻一子,就连侍女都没有几个,所以牛虎从小就没有什么郡公之子的架子,也没有瞧不起张天几人,待人接物都很热情。
张天闻言,却是连忙笑着摆了摆手,继续道:
“让小公爷费心了,不过此次过来,我等并无何要事要办,只是前些日子恩公特制了一些美酒,就想让郡公尝尝,顺便又让我们捎了一封信交给郡公。”
“庆州府的美酒?可是那酒精?”
听到美酒二字,牛虎的眼睛都亮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前些日子,父亲从庆州城回来的时候,可带回来不少酒精,那酒精远远闻着就有股浓烈的香气,听说对面的程伯伯那种海量,吃了两坛就有些醉了,而他还没尝一口呢,就都被父亲带走了,听说此物对刀伤炎疮有大用,军中都不够用了,他也不好再想。
可没想到,眼下却能再有机会遇到,而且还是他那庆州府的“贤弟”,亲自派人送来的,想来也不用上缴了,自己岂不是能喝个痛快。
见牛虎双眼冒光,张天愣了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也不是,这酒同样好喝,却不是酒精,恩公说了,酒精喝多是要死人的,可这个却不会...”
“死人?”
牛虎脸皮白了白,却又猛的摇了摇头,指着自己说道:
“那这好酒,是贤弟带给我们的吧?”
“嗯。”张天点头。
“那没错了,快带我去尝尝。”
眼看着还没说两句话,张天就被小公爷拉走,马管家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接过张地手中的书信,笑着道:
“小公爷就这脾性,几位既然来了便好好在长安转一转,至于书信之时,待晚上公爷回府,我会亲自交给他的。”
“那多谢马管家了,我等还要去寻个人,便先走一步。”
“自便就好,我已对门口几人说过,等事情办完再回来,我让厨房做好饭菜等着诸位。”
马管家笑着离开,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对于张天等人他并不用太过热络,可既然是公爷是看好后辈派来的人,他自当人情对待。
张天被牛虎拉走了,张地等人送马管家离开以后,便从怀中掏出孙老头写好的书信,朝着长安某处位置找去。
傍晚,天色暗的飞快,等牛达策马回到郡公府门口之时,等待多时的马管家,让人牵马离开以后,才对着拆卸盔甲的牛达开口说道:
“公爷,庆州城来人了。”
“庆州城?难不成是王平那小子来了?”
“嗯,听来人说,是王平公子制了一些美酒,便送来了一车,让公爷尝尝另外还送来了一封信,专门给公爷的。”
“这小子给我送酒?”
牛达愣了愣,爽朗一笑,倒是有些好奇起来,两人这才分别没多久,这小子就派人过来,若是没事他能把对面那程老匹夫的脑袋当球踢。
“公爷可要看看?”马管家开口问道。
“不急于这一时,饭食可做好了?今日这群不省心的兔崽子,可把老夫累的够呛。”
“都做好了,还和往常一样,夫人已经在饭厅等你了。”
“那便好,不过见虎那小子呢?咋不见他人?莫不是和程家那些小畜生又出去鬼混了?”
牛达卸下盔甲,左右打量一眼,见看不到牛虎的身影,眉头一簇便开口问道。
“额...少爷...少爷他...”马管家顿了顿,有些迟疑的道:
“少爷喝醉了。”
“喝醉了?难不成是王平送来的那些美酒?”
牛达一愣,转头看着马管家有些不可置信,他这小子虽然酒量不如他,但也不至于轻轻松松就能喝醉了,而且连给他老爹问好都忘了,怕是醉的不轻。
“是,是王平公子送来的那些酒,这酒似乎真是不错,远远闻起来便酒香扑鼻,看起来还无比清冽,公子喝了半斤便醉倒了,后来程家那大公子来找公子,连唱了几碗,这才刚走不久。”
“一斤马尿便醉了?俩没出息的东西?”
牛达不屑的冷冻一声,两人的脚步刚踏进饭厅,牛达却想起什么,突然顿住脚步,来不及跟夫人打招呼,便转头盯着马管家开口问道:
“程家那小子也唱了,还刚走不久?”
“嗯...是。”马管家不解的点了点头,程牛两家本来关系就非常好,牛达和程明虎也是过命的交情,两家住的又极近,平时互相串门那都是常有的事。
只是这程老货又是个貔貅性子所以这程家老大喝了酒回去,这程老货怕是很快就要打上门了,马管家很快就意识到了牛达话中的意思,急忙开口道:
“公爷,那我先去把酒收起来吧。”
“怕是来不及了....”牛达苦笑着摇摇头,就听院外一阵阵夜枭般刺耳的大笑声传来,程明虎手中提着一只羊腿,大笑着道:
“老牛啊,听说那平山县男给你送了不少好酒啊,俺老程提了个羊腿过来,今夜咱们不醉不归啊。”
“嫂子,你不会赶我走吧?”
牛达嘴角抽了抽,这老货的脸皮一如既往的厚,什么提溜了一只羊腿,怕是随意从饭桌上拎过来的,还说什么不醉不归,倒是直接反客为主了。
李氏倒是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了,招呼了两人两句便离开了,男人间喝酒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她就不跟着掺和了。
“嫂子慢走。”
程明虎大大咧咧的坐在桌上,把羊腿一放,搓了搓有些油腻的手,期待的望着牛达开口催促道:
“老牛,愣着干嘛?上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