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宁宁，轻点……”秦科的表情愈加难看。
    “那……是刚才你在陈熵面前抽自己嘴巴疼还是现在疼呢？”
    女孩欣赏着身前紧闭双眼沉浸在痛苦中的男人，嘴角轻轻抽动，挑衅的问道。
    “啊……抽巴掌，宁宁……”青年还在坚持。
    可眼下的疼痛让他眼前直冒金星，只得死死的皱着眉，手臂抱住潘宁的腿慌乱的求饶：
    “宁宁，不要……”
    女孩不满意的“嘶”了一声，一本正经的勾起秦科瘦削的下巴，挑理般的怪罪道：
    “嗯？你不诚实。再给你次机会，重新回答我。”
    女孩的黑眸目不转睛的盯着狼狈的青年，不紧不慢的加重了点力道。
    “啊……宁宁！”
    秦科的脸色逐渐发白，嘴里还不住的喊着潘宁的名字。
    “哪一个更痛？回答我！”
    虽然笑着，但是女孩声音却格外的冷静和不容置疑。
    “现在！现在疼……抽巴掌不疼！…不疼！”
    终于，青年用了几乎变调的气泡音吼了出来，此时他的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才是潘宁的想要的答案。
    女孩含笑点头，好整以暇的收回腿，安慰似的弯下腰，凑近青年有些发烫的唇瓣，轻啄了一下，算是奖励。
    “这还差不多。所以，抽几个嘴巴而已，没纠结的必要，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潘宁捧着秦科有些红肿的脸颊，神态恢复如常，柔声的劝道：
    “记住，以后不要再去惹陈熵。否则，我也帮不了你。他不是你能惹的人，坏人自有天收，还轮不到你出手。听到了吗？”
    青年本能的点点头，动作稍显笨拙。
    “真乖！去把毛巾用冷水投湿，把脸敷起来，否则明天去医院上班会被人误会你被家暴了，我可不想背这个锅。”
    女孩歪了下头，视线瞥向刚才扔在地上的毛巾，示意秦科自己去处理一下。
    青年听话的站起身，走了几步把毛巾捡起来，随即钻进了厕所。
    “真是个乖狗狗。”潘宁看着秦科的动作，满意的小声的喃喃道。
    *
    翌日，悠然·茶肆。
    “陈熵逼秦科下跪？！”
    万凌兰大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潘宁，漂亮的脸蛋露出了惊诧的表情，还好声音并不高，并没有引起外边服务员的注意。
    “对，你说他是不是丧心病狂！”潘宁想想也恨得牙根痒痒，气愤的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他还趁我和你通电话的间隙告诉秦科我在深圳去陪了慕廷煜的事。”
    此时，一个隐蔽的包间内两个女孩正在聊着，在二人中间的茶桌上摆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玉色壶以及配套的几个茶杯。
    茶杯里盛满了淡绿色的茶汤，在包间温暖淡黄的顶灯的照射下，泛出晶莹的闪光点。
    万凌兰上下打量着潘宁，迟疑的反问：
    “那秦科有没有很生气，你俩……”
    可以想象，秦科如果知道潘宁为了陈熵的生意去陪客户会激动成什么样子。
    当——！
    潘宁把茶杯狠狠的撂在桌面，看得出此时依旧耿耿于怀：
    “当然！拜你的男人所赐，秦科很生气。你想啊，当天受到了羞辱，而且还从那个最讨厌的人口中得知自己的女朋友为了他去陪客户，这种事脾气再好都受不了吧！”
    潘宁在心里已经问候了陈熵180遍。
    虽然她有把握哄好秦科，可这件事的逻辑是：她说可以主动说，但陈熵作为一个身份敏感的外人是不合适说的。
    “陈熵这个做法确实小人。”万凌兰也不再帮着陈熵，毕竟他的卑鄙是有目共睹，差点让潘宁和秦科造成致命的误会。
    潘宁眼睛一瞪，气不打一处来：
    “何止是小人，我再见到他都想揍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还好秦科能冷静的听我讲话，我可是废了好多口舌才解释清楚。”
    “秦科可真憋屈。”万凌兰有些心疼的看着潘宁，她都替潘宁心疼秦科。
    潘宁纤细的葱指撵着手里的茶杯边缘，无奈的叹着气：
    “不过，这种哑巴亏暂时也只能忍着吃下去，今非昔比，我接近陈熵带着目的，要是搁以前我必须去找他讨个说法，现如今只能不了了之。”
    一句话说的充满苦涩，形势所迫，潘宁只能委屈秦科一下。
    万凌兰理解的点点头，伸手覆在放在了潘宁的手背上，柔声安慰：
    “会好的，我们现在不是在并肩作战吗？你不是自己一个人面对。况且……”
    万凌兰说到此处顿了顿，谨慎的往包间外扫一眼，压低声音道：
    “况且，我已经查到了陈熵在津市的对接人，就是他这两年几次三番的给盛世科技开绿灯，只要我们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扳倒陈熵也不是难事！所以。我们这一个多月也是有收获的。”
    “兰兰，谢谢你！”潘宁感激的看向万凌兰。
    随即手掌翻转，握住了那只柔韧无骨的手攥了攥，瞬时神色骤变，似乎重燃斗志一般的继续说道：
    “而且，陈熵对我现在态度明显发生了转变，我能明显感觉到。因为他那天问我，是不是……对法务总监的位置感兴趣。这可是个好机会……”
    “你才进盛世科技一个多月，还在实习期间，他想让你做法务总监？”万凌兰的手忽然变得冰凉，在她看来极为不可思议，说陈熵对潘宁没一点心思，她怎么能信。
    “嗯。就是秦科用酒瓶打陈熵那天，陈熵问我的。”潘宁点着头，如实相告。
    “那你怎么回答的？”万凌兰紧张的追问。
    “还没来得及回答呢，我俩正说着，秦科就拎着酒瓶子过来打断了我们。”
    “实习期最少也得三个月吧。直接做总监合适吗？”
    万凌兰低下了头，有些丧气的小声问道。
    她此时的态度和刚才发生了微妙的转变，似乎对于陈熵和潘宁之间的任何进展，她都异常敏感。
    潘宁哪里看不出她的情绪波动，自己和陈熵发展的太快，万凌兰会吃醋，发展的太慢，又会推迟她最后想要的结果，所以对于潘宁接近陈熵，万凌兰必然是万分矛盾。
    而潘宁在谨慎的拉近和陈熵的关系的同时，又不得不照顾万凌兰的情绪态度。
    “是，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大公司的总监的位置是多少社畜奋斗了十年八年的结果，怎么能如同儿戏一般直接让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做。所以这件事不宜操之过急，在那之前，我还要做一件更大的事。否则人言可畏，还没等我坐上总监的位置，公司员工的口水都把我淹了。”
    潘宁耐心的解释着。
    万凌兰闻，言这才从低落情绪中解脱出来，再次抬头看向潘宁的眸子，释然一笑：
    “潘宁，认识你这么久，我其实并不了解你。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虽然你看起来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待人也挺冷淡的，但是你在心底是个非常温暖的人，也会在乎别人的感受，所以，我相信你，放手去干吧，我不会因为喜欢陈熵而成为你复仇的阻碍。只要最后的结果别让我失望就行！”
    万凌兰的眼底升腾出了一种异彩，潘宁看得出来，这种眼神足以说明对方信任她。
    面对这份信任，潘宁从心底油然生出了感动，她良久不语，只是用力的点着头。
    *
    一个半月后，夏日来临。
    潘宁顺利大学毕业，然而就在她回学校取毕业通知书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让她匪夷所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