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来了是吗?”
萧北翊抬眉瞥了气喘吁吁的侯梓一眼。
“是,公子。”
“铁原部的骑兵袭击了北境边军的木字营。”
“来势太过凶猛,木字营根本抵挡不及,损失惨重。”
“而且这帮胡蛮子还一把火烧毁了木字营的全部粮草。”
侯梓说着便将手里的战报递给了萧北翊。
“哼,也是劳烦陛下了。”
“连这还要下一道口谕训斥一下魏大都督。”
萧北翊面带嘲讽的讥笑了两句。
“公子,这终归是魏大都督防守不力,这才让胡人钻了空子啊。”
侯梓倒是没理解透萧北翊话里的意思。
“哈哈,猴子啊。”
“说你一点不懂这兵家之事是一点都不冤枉你啊。”
萧北翊习惯性的将手里已经阅览过的信件放到蜡烛上点了。
“属下愚钝。”
侯梓微微躬身,脸上满是谦逊之色,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萧北翊,诚恳地道:“还请公子示下!”
萧北翊端坐在那张黄花梨木椅子上,身姿挺拔如松,他面沉似水,深邃的目光扫过侯梓,缓声道:“两军交战,大军的统一调动是否要集中?”
侯梓闻言,连忙点头应道:“是啊,这是自然。”
“若不能将大军集中起来统一调度,各军各自为战,岂不是一盘散沙?”
“如此一来,非但无法发挥出整体的战斗力,反而容易被敌军各个击破。”
“不错。”
萧北翊微微颔首,表示对侯梓所言的赞同,接着说道:“一支不服从命令的军队,就如同脱缰的野马,难以掌控,那将来所带来的后患必定是无穷无尽的。”
侯梓深以为然地点头称是,自信满满地回应道:“公子所说极是,属下对于此等道理还是能够理解一二的。”
萧北翊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来,再次看向侯梓,开口问道:“那么,这场北境之战实际的指挥者究竟是何人呢?”
侯梓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那当然是魏大都督!”
言语之间,流露出对魏白纶的钦佩与敬重之情,“就连陛下派往北境的龙骧军也是由魏大都督统一指挥调动的。”
“呵呵,说到这龙骧军,一会还有的说呢。”
“你看,连你都知晓这北境之战的实际指挥者是魏大都督。”
“可是呢?”
“陛下连一营的损失都要过问训斥这堂堂的北境大都督一下。”
“你让他的威严何在呢?”
“今后若再有将领在执行命令之时是否也会一心一意的服从?”
“他们到底是该听这魏大都督的,还是这远在千里之外的陛下的。”
“你让这仗还怎么打?”
“你自己想必也看了,北境一应大小事务都要过问。”
“这北境与上京何等之远啊!”
“等这消息从北境传回来,他想好了什么办法再传到北境去。”
“哼哼,黄花菜都凉了。”
萧北翊横眉冷对的给出了评价。
“身为一国之君,当战争的阴云笼罩之际,应当如一位高瞻远瞩的舵手,全面地统筹与调动整个国家的各项事务,而非仅仅将目光如井底之蛙般局限于战场之上、不停地关注着战事的进展。”
“在这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需要对国内的政治局势洞若观火,稳定民心,确保社会秩序稳如泰山。”
“合理调配资源,包括人力、物力以及财力等,以满足战争的无底洞般的需求。”
“还需关注经济发展,保障军需物资的供应如江水滔滔,连绵不绝,避免因战争导致民生如残花败柳般凋零、国力如大厦将倾般衰退。”
“同时,外交策略也是不容小觑的,争取同盟支持或化解潜在威胁,就如在悬崖边行走般至关重要。”
“最后,对于军队的指挥调度也不能掉以轻心,既要保证将领们能够如猎豹般灵活应变、英勇作战,又要注重战略战术的运用,如排兵布阵般严谨,以求取得最终胜利。”
“总之,作为一国之君,在战时应做到全方位的统筹调动,综合考虑各种因素,权衡利弊得失,就如在棋局中走一步看三步般深思熟虑。”
如今可好啊!
这位陛下竟然只顾着研究排兵布阵之事了。
只见萧北翊无奈地摇着头,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甚至还冷笑了两声。
再看看自家那位大伯,实在是令人心疼不已。
为了保证后勤能够稳稳当当地跟上,他这些天可谓是操碎了心呐,就连头上原本不多的白发,此刻都又多出了好几根来。
“常言说得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既然对魏白纶心存疑虑,那么为何还要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将统领北境边军这样重要的任务交托给他呢?”
“倘若真的信不过此人,大可以直接换人嘛,毕竟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虽说魏白纶在军中苦心经营多年,但要说他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和影响力能够煽动大军造反,还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呀,如果陛下真心想要换掉魏白纶,完全可以做到兵不血刃、轻轻松松地完成这件事。”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陛下一方面对魏白纶不够信任,另一方面却又舍不得放弃他那出众的军事才能。”
“于是乎,便想出了这么一个‘好办法’来应对当前局势。”
“真不知道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样的情况难道连希儿都没想到吗?”
“实在是不对啊!”
萧北翊嘴里不住的念叨着。
“公子,您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好办法’啊?”
侯梓问道。
“这次是谁率领的龙骧军北上的啊?”
萧北翊嘴角扬起一道邪魅的笑容。
“韩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