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
    苏落能这么明事理，方嫂子也觉着欢喜。
    秦铮这孩子苦，希望他们以后能好好过日子吧！
    说了一会儿话，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声音消停不少。
    估摸着，是酒席已经接近尾声了。
    “按照咱们这儿的规矩，新娘子得下去和婆家人一起送宾客，不然，会被人说闲话。”
    方嫂子对苏落改观不少，担心她不知道，所以特意提醒了一句。
    女孩儿点点头，爽利地站起来，“行，嫂子，那我先下去了。”
    院子里，酒席果然已经散了。
    秦父秦母和秦铮正在门口送客，见到她下来，三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倒是苏落，快步走过去，大大方方地喊人：“爸妈。”
    “方嫂子说依着规矩我要一起送客，我就下来了。”
    她温温润润地解释，和早上歇斯底里咒骂时判若两人。
    秦父和秦母对视一眼，老两口紧绷着的心，顿时一松。
    他们刚刚还以为，这丫头是又想反悔。
    要是当着宾客的面闹起来，那可真是太难看了。
    “诶，好，好！”
    秦母热切地应了她一声。
    因为儿子受伤，愁云惨淡了多日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几分笑意。
    一大家子一起，端着笑脸陆陆续续送走了全部的亲戚和客人，小院一下子冷清不少。
    夕阳沉落，暮色笼罩，一股悲凉的气息弥散开来，逐渐延伸。
    方思良两口子特意留在最后。
    “我托关系联系了帝都那边的医院，等过几日，带你去看看。”
    方思良盯着秦铮搭在轮椅上的腿，说道，“帝都的医疗水平比荣市和落市都好，他们肯定有办法取出子弹。”
    “不用了政委。”
    秦铮面无表情地拒绝。
    他自己的身体，他知道。
    “政委，我的退伍申请，你尽快批了吧，再拖下去不好。”
    而且，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批什么批！”
    方思良的声音忽然拔高了许多。
    秦父和秦母都被吓了一个哆嗦。
    方嫂子忙拉他，“你小声些，人家新媳妇儿还在这儿呢！”
    方思良喘了几口粗气，
    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怒视着秦铮，眼睛瞪得老大，“我告诉你，你小子别想当逃兵！”
    “政委。”
    “你给我闭嘴！”
    方思良又吼了一声。
    秦铮唇瓣动了动，还是选择无声闭嘴。
    “老方，你小点声。”
    方嫂子瞧着秦父秦母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又拉了一下。
    但没拉住。
    方思良既气秦铮自暴自弃，又心疼他堂堂一个兵王沦落到这个地步，说着说着，自己先带上了哭腔。
    秦父和秦母，也在一旁抹起了泪。
    只有秦铮这个当事人，面色冷淡地坐在一旁。
    如果不是紧紧攥起的双手，和额角暴起的青筋，只怕还真要以为他心里毫无波澜呢。
    苏落听了几句，大概听明白了。
    “那个……”
    她轻咳了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弱弱问一句，现在的情况是，因为秦铮受伤，所以要退役吗？”
    “这伤，很难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