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娟那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大早上就跑到你吴奶奶家闹上了，动静大的啊，在咱们家都能听见。”
    啊？
    苏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吴家的房子在大院的最前面，和他们家隔了好几排，这得是多大的声音才能传过来？
    “因为什么啊？”
    “我去市场买菜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因为她婆家出了什么事儿。”
    秦母不喜欢打听别人的家长里短，只是路过时，恰巧听了两句，也没多打听。
    苏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低眸瞥见神色淡淡的男人，忽然福至心灵，“不会是你的手笔吧？”
    “嗯。”秦铮坦率地点点头。
    苏落眼睛一亮，好奇追问：“你干什么了？”
    秦铮刚想开口，一只小手就落到了胳膊上，拎起一团软肉，拧了一个圈。
    “不许卖关子，赶紧说！”
    苏落呲着牙，凶巴巴地威胁。
    她是发现了，这男人恶劣得很，每次都故意勾起她的好奇心，然后又闭口不说。
    噗——
    秦铮垂首轻笑。
    小媳妇儿真可爱！
    由着她软绵绵的爪子在自己胳膊上为非作歹，秦铮道：“也没什么，就是安排了几个人，把她干的好事儿，在她婆家附近传播了一下。”
    吴娟因为生不出儿子，本来就不受婆家待见。
    如今又被街坊四邻议论，她婆婆更觉得丢面子，对她的态度也越发恶劣。
    就昨天夜里，还怂恿她儿子，狠狠教训了吴娟一顿。
    把人打得鼻青脸肿。
    苏落“啧啧”两声，心里也没生出什么波澜。
    如今这个下场，只能说是吴娟自找。
    “落落，明天该给你吴爷爷针灸了吧？”秦母叮嘱，“让你吴爷爷来家里吧，你就别过去。”
    她怕儿媳妇再遇上吴娟，会吃亏。
    “嗯，妈放心吧，秦铮已经和吴爷爷说过了。”
    “那就好，那就好。”
    一家人拿着东西回了家，秦母和苏落在厨房端饭。
    秦铮和秦父在收拾东西。
    铃铃铃——
    客厅的电话忽地响了起来。
    “谁这个时候打电话？”秦父嘀咕着，站起身去接。
    “喂，你好。”
    “是秦家吧？我是郑克寅……”
    五分钟后，秦父神情呆滞，动作僵硬地放下听筒。
    “老头子，你这是咋了？”
    秦母端着饭从厨房出来，一眼就看到他跟尊雕塑似地杵着。
    “赶紧来吃饭！”
    “落落，咱们先吃，甭管你爸。”
    这会儿天色都暗了，秦母担心苏落忙了一天饿坏了，一直给她夹菜。
    “多吃点肉，看你瘦的。”
    “老婆子，你等会，等会。”
    秦父三两步冲到餐桌前，按下秦母的筷子，目光灼灼地看向苏落。
    他声音打着颤，“落落，刚刚郑老先生给我打电话了。”
    “嗯。”
    苏落也放下筷子，双手乖巧地搭在膝盖上，点头。
    “郑老先生让我转告你，手术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苏落又点头。
    白皙的小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没有一点意外或是惊讶的表情。
    秦父打量着她的脸色，声音里的颤意更重了几分，“我，我没听错，真是给阿铮做手术？”
    啪！
    秦母盛饭的碗，恍然脱手，“啪”的一声重重掉到桌子上。
    吓得小少禹登时一哆嗦。
    “少禹不怕，不怕哈，是奶奶不小心。”
    秦母心不在焉地安慰两句。
    一双眼睛含泪，紧紧盯着苏落。
    “落落，你爸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
    苏落特意放缓了语气，让他们听得更清楚些，“还没来得及告诉爸妈，今天去医院的时候，顺便给秦铮拍了个片子。”
    “子弹的位置已经偏离了主神经，可以安排手术。”
    秦母激动地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那手术之后，阿铮是不是就能站起来了？”
    “可以。”
    女孩儿的声音斩钉截铁。
    “手术之后，只要好好复健，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然后——
    苏落顿了顿，指尖无意识蜷缩，“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重返部队了。”
    “太好了！太好了！”
    秦母眼眶里蓄着泪，终于决堤而落。
    “他爸，你听到了吗？落落说阿铮很快就可以站起来，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
    秦父眼眶也有些湿润。
    “好了好了，别哭了，孩子们都看着呢，像什么话。”
    “我，我这不是高兴么！”
    秦母被他说得脸一红，连忙用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掩饰。
    “落落啊，你别笑话妈，妈就是太高兴了。”
    “不笑话您。”
    苏落帮秦母重新盛了一碗饭，‘这些日子您最辛苦，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得多吃一碗饭，好好庆祝庆祝。”
    秦母被她“扑哧”一声逗乐。
    “这哪够！等你得空，妈请你去饭店吃！”
    “我记住了，妈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
    秦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说话时，眉飞色舞。
    ——
    吃过饭。
    苏落就抱着困得直点头的秦少禹回了卧室。
    小家伙今天帮忙辨认药材累坏了，没多一会儿，就抓着她的衣角，沉沉睡了过去。
    苏落揽着他软软的小身子，神色恍惚。
    满脑子，都是秦铮的身影。
    挥之不去。
    小孩子轻浅的呼吸带着甜甜的奶香，时不时还有几声软软糯糯的呓语。
    苏落拍着他的小身子安抚。
    许久才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衣角，下了楼。
    秦铮的卧室。
    苏落站在门口，深吸了两口气，抬手敲门。
    咚咚咚——
    “请进。”
    男人大抵是刚刚洗完澡。
    上半身赤裸，露出结实硬朗的胸膛。浓密的短发还滴着水，顺着人鱼线，一路向下，没入不可言说之处。
    “啊！”
    苏落惊呼一声，连忙捂住脸，“你，你耍流氓！”
    秦铮愣了两秒，胸腔微震，笑声震荡。
    “小姑娘，讲点道理，这里是我的卧室。再说——”
    他故意拖着调调，拉近两人的距离，“我可什么都没干。”
    “秦铮！”
    苏落气急败坏地跺脚。
    放下手，刚要瞪他，被近在眼前的胸肌晃了下，又慌乱捂住脸。
    “你你你快把衣服穿上，我有事情跟你说。”
    苏落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么多年治病救人，什么场面没见过？
    再好的身材，在她眼里，也都只是一堆平平无奇的组织构成体。
    唯独，
    对秦铮。
    让她情不自禁地面红耳赤，脸颊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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