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激亢地冲上前来将菁扑倒,按在自己身下,扒扯起她的衣服来。众人疯狂起哄,菁则极力反抗,却因力气不敌对方,终是抵抗不能,被那人扯开了羽绒外套。
就在这紧要关头,忽然听见“哐当”一声,酒吧的门从外边被撞开,一个全身被黑色碳纤维合金战斗服覆裹的人了冲了进来。
还没等其它人看清楚这穿战斗服的人的外形,他便已经闪现到了菁的旁边,从那禽兽的身后抓住他的衣服,将他提到空中,然后狠狠地朝墙壁甩去。
那禽兽的身体在空中翻滚一周后“咚”地一声重重撞在墙上摔了下来,“哐啷”地砸在墙根脏乱的杂物堆里面,空酒桶和垒起来的木箱被砸得倾翻了一地,他窝在里面哼哼着抖颤了几下后,便没了动静。
地痞流氓哪里见过如此强力的装备,一下子都没了刚才闹腾的劲势,个个都被镇得目瞪口呆地懵在原地。
穿战服的人向菁伸出宽厚的黑色合金手掌,问道:“有受伤吗,菁?”
“我没事,湘。”菁说着握住湘的合金手掌,从桌子上坐起身来。
这时候湫也走进了酒吧。
“得给黄娜托萝打个电话。”菁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对湘和湫说。
“黄娜托萝?”湘问。
“没错,打给她,我需要确认一下茆的安危。”
虽然湘和湫两人还不知道菁具体得知了些什么信息,但是两人见菁这样着急,知道她一定有这样做有道理。而且,两人的心中也对此或多或少都有了一定的猜测。
“我来给她打吧。”湫说。
菁点了点头,从羽绒服里掏出手机,递给了湫。湫接过菁的手机,便走出了酒吧。
湫刚走出酒吧,人堆中一个精神上似乎有些受刺激的小青年突然狂躁地怪叫了一声,随即便拔腿朝穿着战服的湘冲了过来。
见有人冲过来,湘并没有做出过多的反应,只是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地看着对方蒙头朝自己全速地跑来。然而,眼瞅着他就要撞到自己的合金胸甲上的时候,那人忽然间一个变向就要从自己身旁钻过去。湘见状,迅速横起腿,扫在那人的肚子上,将他踹回去摔在地上。
众人见状,都表现得更加畏怯了,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惊惶的神情,包括桑隆在内。
湘知道菁在刚才众人的起哄声中遭受了屈辱,心中正是愠恼,必然不会放过这帮流氓地痞,于是很默契地退到一旁,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不再插手接下来的事情。
菁系好围巾,径直往酒吧里面走去,她越过人群,来到吧台前,看了看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吧台旁的一摞纸板箱上,说到:“给我开一箱啤酒。”
众人愣怔地看着菁,全部都呆坐在或呆站在原地,没有人出声,菁见没人理她,又高声说:“招待的人呢?我说,给我开一箱酒!”
这时刚才上酒的发须见白的老头才走了过来,从围裙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划开其中的一只纸板箱,揭开纸箱盖,只见箱子里面摆放着十二瓶啤酒。
“多少钱?”菁问。
“五十块。”老头说。
菁从身上取出钱包,从里面捻出一张五十块钱的钞票,递给老头。
老头接过票子以后,菁便朝打开的啤酒箱走去,老头赶紧让开。菁从箱子里取出五瓶酒,放在了吧台上面。
“先帮你开一瓶?”老头问。
“不用了。”菁说,她拿着其中两瓶酒,朝人群走去,走到其中的两个人——正是一开始对她图谋不轨的那两个地痞流氓面前。
这两个人一直站在原地,自从湘出现后就没有动过。但这时候两人看菁的眼神却和刚刚迥然有别——从邪恶与卑猥转为了胆怯与畏惧。
“拿着它们。”菁把两瓶酒分别递与两人。
两人抬头看了菁一眼,见菁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想太多,便都接过了酒。
“帮我把酒打开。”菁说。
两人听了,都很顺从地将手缩进衣袖,准备用手隔着衣袖启开瓶盖。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菁阻止道。
两人愣住了,愕然地抬头看向菁。
“用头开。”菁说。
菁这三个字一出口,两人顿时神色大变,其中年纪较小的那个被吓得五官扭曲,当即就双膝跪地,合掌哀求道:“大姐,对不起,是我一时脑袋发昏,冒犯了大姐,我就是狗,是贱奴,是纯畜生,求大姐宽恕,求大姐宽恕!”
见菁不为所动,那人又冲着菁磕起头来,一边磕一边念叨着:“求你了,大姐,看在我们唐先生的面子上,就放我一马吧!”
菁暂且没理会他,看向了另一个人,那人年纪稍大,是一个三十岁左右,五大三粗的壮汉,他的眼神和菁的相撞的那一刻,眼中虽也是满是恐惧,但没有磕头的那个人那么夸张。
虽然菁不知道磕头的那人所说的“唐先生”是何等人物,但她的心里没有因为两人的言行有过一丝的恻悯,因此不论两人说什么,她都不打算对两人施以宽恕。
菁和那壮汉对视了几秒,那人的嘴角忽然挤出一个狞然的冷笑,接着,就抬起酒瓶,猛地往自己的脑袋上扣去。
“嘭”的一声,黑色的玻璃酒瓶在他的脑门上骤然爆开,酒水洒了他一头。这一砸并没在他的脑门上留下伤口,也没有出血。他将残破的酒瓶甩在地上,用两只袖子把脸上和头上的酒一擦,甩了甩脑袋,然后就像没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磕头的那人这时候还跪在地上,一边以头抢地一边说着“大姐头饶了我吧”。菁没有管他,走到吧台前,把剩下的三瓶酒拿在手里,朝着另一群人——起哄的那伙人走过去。这伙人之中,除了吧主老头和桑隆外,还有四个人,其中三个是切实参与起哄了的,还有一个坐在靠近墙边的圆桌后面的人,并没有参与到其中,只是目睹了全程发生的一切。
菁把手里的三瓶酒依次递给三个参与了起哄的人。前两个人都是面露畏怯的小青年,都乖乖地接过了酒,但是最后一个留斜刘海的流氓青年,却始终没有接过酒来。
这痞劲十足的斜刘海两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地看着菁,摆出一副沉着而蔑然的神情,似乎丝毫没有半点要屈服的意思。
“为什么不拿着?”菁冷声质问道。
“一身铁皮套就想唬住我们?”菁话音刚落,坐在斜刘海后面墙根处的人开口了。这人有两颗牙齿是镶金的,眼神蛮横,气质霸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痞子,只是年纪稍微大了点。
“你,还有你,”老痞子伸出他戴满金戒指的手,指着菁和湘,“我不管你们是跟谁的,也不管你们从哪里搞来的这小把戏,但是,你们如今这样侮辱我们弟兄,不是摆明不把我放在眼里吗?你要——”
老痞子的话刚讲到这里,就被“嗞”的一阵短促的蓄能声打断,紧接着,一束晃眼的白色激光从他的眼前掠过,射在了酒吧另一侧的墙壁上。
激光仅持续了两秒不到的时间,墙面上就被烧出了一个黢黑的大坑。
众人忙回头看去,只见坐在酒吧靠门口位置的湘举着一只手,手掌正对着人群,掌心处圆形的激光发射口散发着亮光。众人一见这一情景,全都惊得张口结舌,连那壮汉、斜刘海和老痞子也不例外——众人都没有料想到,湘的这身战服不单只是一副金属壳,居然还配备有如此先进强力的武器。
这束震慑力十足的激光把吓傻了在场每一个人,除了那个跪地磕头的人——他没有看见这束激光,等他抬起头时,看见的只有墙上留下的被激光烧灼的印迹。
人群之中,刚才接过酒的,被吓到面如土色、惊恐万状的两个小青年,终于不敢再有任何一丝的迟疑,双双挥起酒瓶往自己的脑门砸去,头骨与玻璃瓶的撞击声先后响起,酒花和玻璃碎片也随之迸开。
菁重新将目光投向斜刘海,并再次向他递出酒瓶。
这一次,斜刘海伸手接过了酒瓶。他眼中刚才的狂妄消失了,余下的只有惊恐。
斜刘海接过酒瓶后,把它捏在手里,刚犹疑了两秒,就听见酒吧门口方向传来了蓄能的“嗞”声。这声音刚响起半秒,斜刘海立刻就被吓得浑身一战,旋即便毫不迟疑地挥起酒瓶,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随着三瓶啤酒在三个起哄的人的脑门上碎裂开来,鲜血也在顺着他们各自的额头滴涌下来。
眼前三人的顺服并没有让菁狠怒的神情平和下来,她又瞥了一眼圆桌后面的老痞子。只见他瞪着两只惶恐的眼睛,眉心颤悠悠地抖动着,满是褶子的脸是在昏黄的灯光下都掩盖不了的煞白。
菁转过身,往外走去,走到刚才跪地磕头的流氓身前站定。
那流氓见菁走了过来,急忙又开始叩起头来,他光溜溜的脑袋在潮湿石头地上撞得砰砰作响,并且嘴里还不停叨咕着“饶了我吧,大姐头”之类的话。
流氓摇尾乞怜的举动显然并没有博得菁的宽恕。菁拿起桌上的酒瓶,把它横放在了流氓的面前——他磕头时脑袋着地的地方。
流氓看见地上的酒瓶后,抬起头,用一种祈求和讶然的表情望向菁。然而,以他现在这种角度仰视,能看见的只有一张隐在黑直长发中灰暗而瘦削的脸廓,以及两只散发青蓝色眸光的眼瞳,冰冷而犀利。
如此骇人的面孔属实吓了流氓一跳,他忙勾下头,张皇失措地盯着眼前的酒瓶,嘴里还是重复着那些求饶话,但不再磕头了。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座位上的湘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而湘的一动作吓得宛如惊弓之鸟的众人差点又蹦起来。
“安提汕!你他妈的,快点按她说的做呀!”老痞子慌忙喝叫道。
“唐先生!”跪地的流氓无比吃惊地扭回头去看了一眼老痞子。
“快点!不然就让老子来帮你敲!”老痞子说着便要起身。
“我知道了,唐先生!我知道了,我这就做!”流氓连忙喊到,然后,就抓起酒瓶,和刚才所有人一样,将酒瓶砸在脑袋上,酒瓶烂了,头也烂了。
最后,菁走到了桑隆面前。
两人看着彼此,神态却截然不同。桑隆早已恢复了昨天在魔衍圣堂时那副惴缩胆怯的模样,而菁眼中的冷峻和憎愤相比刚才并未减少,好似桑隆也是侮辱她的人之一。两人仅对视了五秒钟,桑隆就再也抵当不住内心的慌乱,愧怍地低下了头。
“走吧。”菁说。
桑隆小心地点点头,和菁一起往酒吧大门走去。
其它人全都呆在原地,注视着眼前这名令他们胆寒的女生和一个他们的同伴离开。
菁和桑隆走出酒吧后,湘认真地巡视了酒吧一圈,然后也跟着两人走出了这间乌烟瘴气的污秽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