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声音，打断了秦阳的思绪。
    秦阳扭头看去，身边的汪绮梦，正在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对方俨然是看穿了秦阳的心思。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秦阳和煦一笑，疑惑地看着汪绮梦。
    对方莫非恢复了记忆？
    重续了因果？
    秦阳不禁尝试窥视，发现并没有任何熟悉的因果痕迹。
    “猜的。”
    汪绮梦很是坦然地回道：“不然，你干嘛看着异兽退去的方向那般出神？”
    “我看得很出神吗？”
    秦阳愕然，他倒是没有在意。
    自己居然沉浸其中这么深，旁人肉眼都能看得出来。
    “至少，我是认为很出神的。”
    汪绮梦坦言，神色有些笑意。
    她似乎唯独对秦阳，才会展露出笑意。
    不对！
    准确地说，应该是对秦阳的化身，苏阳。
    面对着汪绮梦的戏谑，秦阳也没隐瞒自己的心思。
    “我想去看看，异兽的根源。”
    秦阳表露着自己的想法：“这些异兽的来源，到底从何而来。”
    他对杀尽异兽，没有什么心思。
    他的道，是为了追寻众生平等。
    异兽也好，妖族也罢。
    都是属于芸芸众生的一员，都有着追求平等的权益。
    所以，即便处在敌对的阵营，在没有非必要的情况下。
    秦阳也没有绝对想要覆灭，彻底铲除这一族的心思。
    他会杀戮异兽，或是屠戮妖族。
    但，他的杀戮，不是以覆灭为目的。
    而是为止戈，平乱。
    他的道，或许愚昧，但绝不迂腐。
    “异兽的来源，迄今为止，都没有具体的传言。人类为此研究了许久，也尝试过深入异兽活跃的腹地，但都一无所获。”
    汪绮梦收敛了笑容，认真地道：“所以，想要查清楚异兽的来源，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很麻烦么？
    秦阳跃跃欲试：“我想试试看，去追寻这些异兽的足迹。”
    他真的很好奇，这些异兽的根源。
    什么样出奇的根源，居然值得被惊天手笔屏蔽因果，遮蔽根脚。
    他在猜测，或许，窥视到这些异兽的根源，就可以洞悉到永恒族的痕迹。
    在大肆渗透进这座灵墟界，未曾引起任何异常以后，秦阳的胆子明显大了许多。
    他不再藏着自己的野心，也不再隐忍自己的行径。
    “异兽凶猛，你……有把握？”
    汪绮梦黛眉轻挑，似有审视的神色，在眼中一闪而逝。
    她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终归是跟雪皇有关系的。
    即便暂时断了因果，她应该也是具备不凡的特质。
    从而窥视到了部分迹象。
    秦阳捕捉到了汪绮梦审视的眼神，心中生出了这样的猜测。
    对此，他并不意外。
    “应该不难，只要不遇到特别的阻碍。”
    秦阳和煦一笑，并没有遮掩什么。
    汪绮梦看着秦阳，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有把握的话，可以去试试看。”
    汪绮梦淡然一笑：“说真的，我也挺好奇的。如果有发现，记得告诉我。”
    嗯？
    汪绮梦的话，让得秦阳微微讶异了下。
    她也很好奇？
    不知道她的想法，暗中是否仍然有受到雪皇的影响？
    雪皇在这座灵墟界内留下汪绮梦这具因果化身，会不会并不是因为雪皇是永恒族血裔？
    而是因为，雪皇也是在探索永恒族的禁忌之谜？
    想到这里，秦阳突然一怔，整个人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是啊！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啊。
    雪皇很可能是触及太上之境的巨擘存在。
    其窥视永恒族的禁忌之谜，或许是为了追寻太上之境？
    或是，太上之上的层次？
    这样的可能性，很大啊。
    秦阳眉头不觉间皱起，眼中神采都是明媚了几分。
    只是，若是这个猜测为真的话，那又该如何解释，雪皇为何突然斩断了因果呢？
    她收束因果，遮掩自身痕迹，目的何在？
    此前他曾怀疑，雪皇这是为了避免自己是永恒族血裔的身份暴露。
    是为了躲避天神族和幽冥族的追溯。
    但若是此前对雪皇身份的猜测是错误的，那么此前的推测，是否也可以一并推翻？
    秦阳看着眼前跟雪皇如出一辙的汪绮梦，张了张嘴，想要询问。
    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汪绮梦或许跟雪皇有关系。
    但，雪皇的计划，汪绮梦很大程度应该是不知情的。
    至少，现如今应该是不知情的。
    他并没有从汪绮梦身上，窥视到雪皇的因果痕迹。
    这意味着，雪皇依旧没有续接因果。
    雪皇跟汪绮梦之间的因果联系，仍然是断开的。
    所以，询问汪绮梦，没有什么意义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在秦阳思绪纷飞时，汪绮梦的声音再度传来。
    “现在。”
    秦阳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现在这么多人……”
    汪绮梦扫了一眼周围，如今城墙上的人类，正在收拢伤员。
    皆都无暇顾及此地。
    即便是曹杰，都是拖着伤势，被带去治疗了。
    秦阳和汪绮梦没有受伤，负责医疗的人员便没有打扰秦阳和汪绮梦。
    一男一女刚刚一起经历了生死，如今危机解除便聊得火热。
    在这个思想开放的世界，只要脑袋不傻，都难免会意识到些问题。
    所以，许多人都是有意回避着秦阳和汪绮梦，不愿打扰了两人的兴致。
    汪绮梦似乎也是发现了什么，脸颊不禁飞起一坨绯红。
    所幸她的心境很稳重，这样的异常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脸颊的绯红，只是一闪而逝，就恢复了正常。
    “你打算怎么离开？”
    汪绮梦迅速转移了话题：“需要我怎么配合你吗？”
    “不用配合，你安心的等着便可。”
    秦阳飒然一笑，随意的摇摇头，随即身影一闪，便是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掠出了城墙。
    紧接着，如同一抹流星，朝着远方的地域，穿梭而去。
    眨眼之间，都是消失无踪。
    城墙周围的人群，无有半个，察觉到异样。
    都无人注意到，秦阳的离去。
    仿佛，秦阳的痕迹，根本不存在一样。
    唯独汪绮梦，亲眼目睹，看着秦阳的作为，不由得瞳孔收缩，美眸惊异。
    但，也是刹那，她就平复了下来。
    对此，并没有表现得无以复加，难以置信，匪夷所思的样子。
    仿佛，早有猜测，或有心理准备一样。
    看着秦阳消失的方向，汪绮梦眼神幽幽。
    水汪汪的眼眸之中，泛着几分茫然的神采。
    这个世界……
    果真不简单。
    许久，汪绮梦突然轻叹了声，幽幽的眼神，收敛了下去。
    “咦，幺妹儿，苏阳那家伙呢？”
    这时候，曹杰包扎好了伤口，突然走了过来，打断了汪绮梦的思绪。
    汪绮梦白了曹杰一眼，没做声，没回答，转身离开了城墙。
    “这……你俩这是咋啦嘛？”
    独留下曹杰，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