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晴南听到尚一博的声音,问道:“你跟一博在一起?这么早?”
“啊,是,我们刚吃完早餐,我正准备去公司。”周焉若回应后,又说道,“他现在正当红,可不是天天有人盯着,让公关人员去处理就好了呀。”
齐晴南狐疑,声音里带着不自然,低语道:“还,还一起吃早餐了。”
周焉若没听清,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噢,不是。”齐晴南继续说道,“这次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以我职业敏感,是有人下场故意为之。”
周焉若不以为然,“不是说粉粉黑黑的不足挂齿,反正都是流量,都能带来热度。我听说还有人花钱请人爆料呢。”
“恐怕这次没那么简单,昨天夜里开始的,像阴兵过境一样,只一个夜晚,阅读量已经过亿。这要是没有人操纵,是不可能在夜里达到这个阅读量级的,那么今天白天有可能还会升级。”
周焉若对国内娱乐圈的情况不是很熟悉,问道:“那会怎么样?”
未及齐晴南回答,尚一博拿起了电话,说道:“拍摄现场受伤去医院诊治,很平常的事情,拍就拍了,爱怎么讨论怎么讨论,随他们去。”
周焉若不解的看向尚一博。
尚一博也正在看着周焉若,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他给了她一个轻松的眼神,那意思是:“这架势又不是第一次了,别担心。”
听筒里传来齐晴南担忧的声音:“目前还看不出来始作俑者是谁,手里的子弹不知道该往哪里打,这就有点难办。我没在公司,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回来。老解带着沈青去了徽州外景地。公司只有申总在带着人应付舆情,我是担心力量不够,才给你打这个电话的。”
尚一博听的出来齐晴南是好意,也是对于前天片场的不当安排有些内疚,总想找机会示好加以弥补。
他本就不大计较这些,对于别人的示好自然也不会领情。顺手将电话放回到桌上,转身离开之前说了句,“你们看着处理吧。”
周焉若:“尚一博说的没错,工作时受伤了去医院诊治,就是被拍了弄上网,也没什么的。”
齐晴南:“传上网络的有照片有视频,你们去的空总医院是全国最知名的整形医院。”
周焉若:“他胳膊会划伤了,是为了缝合不留疤,特意去的这家医院,那又怎么了?”
齐晴南:“他们说一博是去做整容修复的,为了掩人耳目,才特意选在大半夜去医院。”
周焉若:“这些人可真无聊。”
“不是无聊,是有针对性的故意为之。”
周焉若沉默片刻后,提议:“洪韵处理粉圈的事情有经验,要不我跟她联系看看。”
齐晴南打断话头,紧张的说:“千万别,她已经被说成是职粉了,你可能没看昨晚上网上的情况,已经有人把她的信息扒出来,不说她与一博小时候就认识,光凭她现在的传媒公司老板的身份,也不再适合露面处理这些事情了。”
“噢,那倒是。晴南你有经验,你说该做什么,我们听你的安排。”
“娱乐圈对于舆情的控制太套路了,如果这次是有人故意为之,八成是圈内人,那么这些套路对方也门清。我们要是还按照这个思路处理,不可能有效果,相反对家在暗处,比我们更有优势。”
齐晴南说的有道理,可周焉若仍没有被打开思路,“我们要怎么办?”
“你不是做投资的嘛,就用搞投资的逻辑严谨那一套对付他们,不按套路出牌,对方摸不到你的脉路,保不齐能出奇制胜了呢。”
尚一博已经将餐桌上的碗筷拿到了厨房,放到水槽里。听到周焉若还在玄关处在跟齐晴南通着电话。
他走过来提醒周焉若:“你不是要开会吗?怎么还不走?”
齐晴南闻言,在电话那头愣了几秒。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闹的哪一出,是被喂了一嘴狗粮,还是在为她埋下麻烦的种子,显然她搞不清状况了。
“焉若你有事,我不耽误你了。处理舆情时效性很重要,申总那边肯定已经忙起来,实在不行我就建议公司请专业的公关公司去处理。你记得上网了解一下,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思路也不一定。”
挂上电话,周焉若对尚一博说:“洪总可能遇到麻烦了。”
尚一博问道:“怎么扯上洪韵了?”
“晴南说,传上网的照片里有你和洪总。她一直是你的粉丝,还是特别活跃的粉丝,她本人的粉丝量也是百万级,可以说是网红级别的了。这一下被扒出来了现实身份,从小就跟你认识,两家还是世交。”
尚一博皱眉,“是挺麻烦。”
周焉若:“要不要跟洪总通个电话问问情况?”
尚一博想了想,回道:“不用了,她应该可以应付。”
“我先走了,你也了解下线上舆情,好有个思想准备。”
“你们都忙,我自己处理吧。”
“你可别乱发表意见。”
“别紧张,赶紧走吧,也不看看都几点了。”尚一博拉起周焉若,打开门,“记得中午回来啊。”
周焉若开车前往公司。
车刚驶入地下停车场,就看到蹲点在这儿的八卦记者们蜂拥而至,围了上来。
周焉若轻点刹车,只是减慢车速,但仍在滑行,吓得跃跃欲试的十来个记者,纷纷散开,却又紧追不舍。
周焉若掏出手机,拨通了大厦保安部的电话,周焉若淡然道,“我是周焉若,地下停车场有无关人员聚集,你们派几个人过来处理一下。”
尚一博收拾好餐桌后,打开了周焉若为他准备的电脑。他首先登录了邮箱,一边浏览着文件目录,一边根据标题快速回顾着各份文件的内容。
对于集团的运营现状,尚一博心中其实有着清晰的认知。他了解到主营业务持续亏损,近一年来新投资的项目业绩也均不尽如人意,同时在运营管理层面也暴露出了诸多问题。然而,尽管深知这些问题,他却选择了保持沉默,没有过多地发表意见。这并非是因为他对此漠不关心,而是出于对楚繁清的尊重与考虑,不想让对方面子上过不去。
内心深处,尚一博也明白自己不应一味怨恨父亲。突如其来的真相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他与父亲之间的关系瞬间变得紧张而微妙。从小崇拜的父亲居然不是他的生父,令他极度失望同时,还有被欺骗的愤怒,这份打击让他失去了理智,不自觉地将情绪发泄到了身边最亲近的人身上。
成为汪捷的六个月时间里,他逐渐学会了理解与宽容,这些都是周焉若给予他的。
回来之后,尽管被欺骗却无助的感觉依旧深刻,但他已努力在寻找与父亲和解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