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讲出来了是吧？事都没办完就不装了，行，那我先回家了，明天见！”
    说完，孟珂瑶就作势要转身离开。
    “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江湖救急，您别闹了！”
    林江赶紧赔着笑脸拉住她，不住的道歉。
    别看这家伙脸上笑嘻嘻像在开玩笑，实则心里是真气了。
    至于是为什么，他自问没那个本事琢磨得明白，总之先认错再说。
    “你跟别的女生讲话也是这样轻浮吗？还是说只因为我是职业coser，就把我当成可以随便撩拨口嗨的对象？”孟珂瑶心中默默问道，突然就感到一阵莫名的酸涩。
    以前自己可不是这种矫情的做派，然而最近一段时间，她发觉自己似乎越来越在乎这些，内心也越来越敏感。
    对方一句过于亲昵的“笨蛋”，就让她又羞又恼。
    “呵呵，你哪次斗嘴赢过我了？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然后下个瞬间，她就笑呵呵的抬起下巴鄙视道。
    心态调整起来着实有一手。
    “好男不跟女斗啊不是，我是说我甘拜下风，放眼整个科大也找不出谁是你的对手。”
    林江适时的展现出没脸没皮的那一面。
    “好啦，快走了，我跟人约好了时间，可不能迟到了。”
    孟珂瑶不露痕迹的挣脱对方拉着自己的手，催他赶紧跟上。
    “等会我们要见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午跟你讲过的，潘佳妍的前任，动漫社第二代社长。”
    “啊？见她做什么？”林江搞清了此行的目的，却更加困惑了。
    人都退位退社了，找她能起什么作用？
    况且，我们不是在讨论怎么对付张玉晴吗？
    “她虽然不在社团里了，但新身份说不定有用得多。”
    粉毛怪猜到他心里的想法，于是不再卖关子。
    “前面不是讲过，老社长是因为要考研才卸任的，而如今担任她导师的，便是你们院张副院长！”
    什么！
    她是在那女人手底下读研？
    天底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这属实大大的出乎林江意料之外。
    “原来你是打算以她为突破口，搜集张玉晴的黑料？”
    可转念一想，就算她们是师徒，也不一定能知晓对方太多的私事啊。
    现今的导师与学生，大部分情况下，更像是黑心资本家与廉价劳动力的关系。
    “老板”这个称谓不知何时已取代了“导师”，在全国范围内广为流行。
    “放心，没有把握我是不会带你来的。暑假有次我们一起出去玩，在饭桌上曾经无意听见她抱怨过，说自己参与的试验进展一直不顺利。
    结果老板多次暗示他们可以稍稍修改一下数据，只要写出来的论文没有明显问题就行。”
    当时孟珂瑶对老社长导师是谁并不怎么关心，今天早上忽然记起这回事，便趁着午休时间发消息确认了一遍。
    “还能这样玩？”林江这次是真的大吃一惊。
    对于搞科研的印象，他基本全都来自于电视新闻，那是一群极度较真，并且极度严谨的专家大佬。
    为了一个数据的偏差，能够成百上千次的不断验证，以确保结果的真实可靠。
    “这不是造假吗？”
    拜一些利益熏心的蛀虫所赐，学术造假这个词时常出现在各种媒体报道中，并不令人陌生。
    但距离自己这么近，还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实在是头一回碰到。
    科大在全国同类院校里面，综合排名勉强够得上中下游。因此林江对自己学校的科研水平向来没当回事。
    却想不到就这还犯得着要造假。
    “这东西要看怎么说了。假如是在国内期刊上发表，只要别玩得太出格，其实也没多少人在意你是真是假。”
    孟珂瑶作为货真价实的学霸，在这方面要比他了解得多。
    国内影响力有限，再加上对大学老师不切实际的科研任务摊派，导致大部分论文都没眼看。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看破不说破。
    都是出来混口饭吃，一个月几千万把块钱，较什么真啊？
    “可这是张玉晴啊，科大明日之星，学术界年轻一辈的翘楚，还拿过好多次奖的！她要是真干了那种事，曝光出去不得轰动全国？”
    说着说着，林江脸上的惊讶慢慢转变为了惊喜！
    学术圈里，和她水平相当的不是没有，跟她一样年轻漂亮的也很多。
    但水平拔尖又长得好看的，那就寥寥无几了。
    相比于同行，张玉晴获得了媒体数倍的关注度，在学生中甚至不乏许多崇拜者。
    这样一位冉冉上升的明星，要是暴了雷，造成的影响那才叫一个广泛和深远！
    “所以我们这不是来了嘛！不过不要高兴得太早，别看知道的人不少，但都是些口口相传的只言片语，真实性还不得而知。”
    见他双眼放出兴奋的光芒，笑得像个标准的反派一样，孟珂瑶及时泼了盆冷水。
    “你说的没错，有些事大家都清楚，真要证据了却没谁拿得出手。张玉晴不是傻子，相反，她必然是个极度精明的人。”林江点点头收敛了笑意。
    搞不到真凭实据，对方完全可以编出一万个理由为自己辩解。
    最大的可能是根本就不做理睬。
    想要实锤她，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今天如果没有收获，你也不要太过失望，起码我们有了方向，黑她绿泡泡后知道该往哪些地方深挖。”
    安慰完他，目的地恰好便到了。
    “直接来实验室？这不太合适吧？”
    站在某处实验楼前，林江不确定的问道。
    “没关系的，听说张玉晴近来忙于行政事务，每天只有下午抽空过来一两个小时，现在早走了。而且我们又不进去，不怕别人注意到。”
    孟珂瑶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对方电话。
    “她还在忙，马上吃饭有四十分钟休息时间，得稍微等一会儿。”
    简单说了几句她就挂断了，扭头对同伴解释。
    “啧啧！都说这研究生比狗还累，百闻不如一见啊！”林江忍不住感慨。
    眼下都快六点钟了，先不说四十分钟吃饭够不够，到了食堂还有没有饭都是个问题。
    而且听那意思，晚上还要继续干。
    最后辛辛苦苦一场，连个署名也混不上，只有老板名利双收。
    简直跟996免费加班的社畜一个样！
    这却是他想错了。
    社畜再怎么苦，至少还有份工作。
    现在的研究生过几年毕业后，都不确定能不能养活自己......
    要知道，失业率一再创新高的同时，考研录取率也是随之上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