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剑男抬起头，查看猪圈里的情况。青云和矮个男人弯曲着腰身，拿着宝剑翻找着，猪圈的猪躲在墙角边上，惧怕地盯着他们，抽动鼻孔嗅闻着他们身上的味道。猪圈散发的恶臭，像是挥之不去的雾霾围绕着他们。地面上散落的猪粪，猪尿像是烂泥一样铺在地上。老母猪呼噜呼噜声从每一个猪圈的角落里传出来。吴剑男捂住嘴巴，偷笑，“这两个该死的贪婪家伙，找不到摩尼心经是不会甘心的！”他这样想着，觉得他们早晚会发现被骗。他想让他们再尝到一些苦头。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柴禾垛，然后跑到府衙的巡房，叫来巡逻的大宋士兵。
    “有贼人进入猪圈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大宋士兵说。
    “他们就在这儿！”吴剑男说。
    大宋士兵散开，有的围住猪圈，有的攀爬到屋顶上，举着弓弩瞄准猪圈。
    “我量他们也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身材魁梧的大宋士兵说，从腰间抽出长刀，像是瘟神一样盘坐在猪圈门口。
    吴剑男暗暗好笑，“你们守着，别让他们出来，他们尝够了猪圈的臭气，自然束手就擒！”他说，把声音压的很低。
    “将军，”身材魁梧的士兵说，“末将得令！”
    四周大宋官兵爆发出哈哈大笑声。
    青云，矮个男人躲在猪圈矮墙下，露出头向外看。猪圈门口有一群大宋士兵簇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兵，四周的房顶上趴满了举着弓弩的弓箭手。
    “我们出不去了！”矮个男人气馁地说。他身边的一头老母猪呼噜呼噜吃着石槽里的猪食。六七个猪崽子聚拢在老母猪的身下，吸吮着它的乳头，老母猪呼噜呼噜吃食，小猪崽哼哼叫着吃奶，有时把老母猪的奶头子咬疼了，老母猪凄厉的嚎叫。猪圈里猪身上的臭味，猪屎尿味混合在一起，就像是臭水沟散发出来的难闻气味令人作呕。
    “这如何是好？”青云说。
    “只能躲着！”矮个男人悲情地倚靠在矮墙坐下来。四周难闻的臭味冲入他的鼻孔，让他感觉生不如死，一阵阵的恶心无法抑制地向他袭来。他甩起袖口，遮挡住鼻孔，臭味少了一点，但是仍然让他难以忍受。
    他身边的青云愁苦地看着四周，“父亲，”她说，“我们总在猪圈里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一只小猪崽嗅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脂粉味，——有点像是奶香味的脂粉味，小猪崽几乎贴在她的身上嗅闻，嗅闻到她一对颤颤巍巍的奶子前时，小猪崽抽动鼻孔，饥渴地盯着她的奶子，哼哼唧唧地叫唤。青云盯着小猪崽子，伸出脚，想把它踹走，可她的脚抬起来后，即将伸出去的时候，她又把脚停在半空。踹小猪崽子，小猪崽子一定会哀嚎，会引起大宋官兵的注意！她把脚放下，这只小猪崽子，撒欢似地在她身边游走，很快又引来几只猪崽，它们围在青云四周，见她没反应，甩着尾巴，撒欢似地往她身上扑。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声，身子诚实地，直挺挺地不动，小猪崽撒欢似地攀爬到她身上，它们身上的臭味，嘴巴里发出来吧唧吧唧的声音，让她厌恶到了极点，她感觉到它们吧唧吧唧的声音，就像是控制着她脑袋神经的发条，它们吧唧吧唧的声音越大越频繁，她脑海里的神经就像是绷紧的绳子，随时可能断裂。
    矮个男人闭上眼睛，“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声音压的很低，语气里充斥着无奈。
    “你们冲进去看看贼人走没走！”那个身材魁梧士兵的雄厚声音传了过来。
    矮个男人惊恐地睁开眼睛，四处查看，猪圈有一堆干草，那里是猪的窝。此时那里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青云按住腰间剑柄。
    “父亲，我们跟他们拼了吧！”她终于受不了猪粪味，小猪崽子的折磨，准备殊死搏斗了。
    矮个男人拉住着她，走到干草堆前，然后回头看猪圈门口。一个大宋士兵举着长枪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举着弓弩的大宋士兵，“我们没近身，就被射成了马蜂窝。”他说，把青云推进干草堆里，然后帮助青云盖好干草，紧接着他也钻进干草堆。他把四周的干草都盖在身上，干草上沾染的猪粪味，猪身上的臭味，冲入他鼻孔那一刻，他觉得生无可恋。他捏住自己的鼻头，透过干草缝隙看向猪圈门口。
    大宋士兵接二连三地走进来，随后他们站在猪圈前，用围巾包裹住口鼻，举着弓弩，瞄准猪圈。一个小孩子一样的人物在身材魁梧大宋士兵的陪同下走进来了，——吴剑男走过来了，站在猪圈前，他看见干草堆有人躲藏，但是他却不拆穿，他站住了。
    “我看见贼人就躲藏在猪圈！”他说。
    “现在贼人已经走了，我们还继续搜查猪圈吗？”身材魁梧的士兵说，一会儿撇嘴面对隆起的干草堆，一会儿又斜视着吴剑男。
    “贼人无处可去，一定还回来的！你们就守在猪圈！”他说，觉得这猪圈中的臭味够味道。青云和他爹待上一晚，也是人生的特殊体验。
    “末将得令！”身材魁梧的士兵说。拿出围巾，包裹住自己的口鼻。
    矮个男人心中暗暗叫苦，猪圈臭气熏天，真的要一直待着吗？他捂住自己的口鼻，面部痛苦地扭曲着。吴剑男转身走了，大宋士兵留在猪圈守卫。
    他和青云呆了一天，嗅闻着猪粪臭味，看着眼前不断晃悠的母猪，听着猪哼唧哼唧的叫唤声，简直崩溃到了极点，直到晚上，老母猪，小猪崽聚集在干草四周，有的猪爬到干草堆上，压着他们的身子趴下来睡觉。他们都不敢想动弹。
    第二天晚上他们意识到中计了，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由于两天没吃饭，他们感觉眼前有一重重的冒着金星的人影在快速晃动着，嗅闻的猪粪臭味，也变了味道，像是香喷喷大米饭的气味，就是猪哼哼唧唧的声音。在他们听来也变得无所谓了，像是人们的梦语声。
    “父亲，”青云说，感觉眼前一团黑影正快速向她涌来。“咱们拼了吧！”
    矮个男人透过干草缝隙向外看去。大宋士兵齐刷刷地站在每一个猪圈的门口，举着弓弩瞄准着猪圈。
    “我们到不了他们的身前！”矮个男人气馁地说。
    吱呀一声，猪圈门打开，一群举着弓弩的大宋士兵走了进来。他们围住干草堆，一个大宋士兵呼喊:“你们出来！”
    矮个男人暗叫一声:“不好！”身子却诚实地一动不动，他按住剑柄想冲出去，可又有一群大宋士兵簇拥着一个围着围巾的小孩子走近了。
    小孩子身边身材魁梧的大宋士兵，抱拳拱手。“将军如何处置他们？”
    “把他们带回府衙大牢！”小孩子说。
    他意识到被戏弄了，他气血攻心，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他醒来时，他发现他在一个阴暗的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