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间酒楼,云长安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街道上。路过几家客栈,朝着里面瞧去,全部爆满,就连堂庭吃食的地方,都坐满了修士,在喝酒交谈。
云长安并未过多停留,沿着那位店家小二手指的方向走去,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去到那几座山崖前。从西山坊的小道径直走进了南山坊。
途中经过一家名为秋水酒肆的门口时,本想继续向着那座山崖走去,酒肆中传出一道清脆嗓音,叫喊着他的名字。
云长安很是疑惑,回头望去,却发现秋月正站在酒肆门口,在向着他大舞挥着手,在秋月手腕处,挽着红绳,上头系着拇指大小的青铃,随着她摇晃,发出清脆声响。
秋月本在自家酒肆中吃食,抬头一看,就见到云长安驻足在酒肆门前,便站在门口,挥手打招呼。
云长安本就对这位少女,没有过多好感,更谈不上是朋友,简单看了一眼后,转身想要离去,继续前往山崖,那几座山崖就在南山坊中,而那座修建极为豪华的宫殿,落座在一旁,云长安此刻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便可到达那里。
秋月总觉得云长安比较怪异,比起姐姐,一副漠不关心世事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他们好像除了修行,就再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也不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些什么,总感觉这样的人特别好玩,尤其是见到云长安的相貌后,更加来了些兴趣。
见到云长安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要离开,白皙可见的脸蛋,立马来了些脾气,心中有些失落,气鼓鼓的脸蛋,稍显红晕,快步来到云长安面前,双手一伸,拦住了去路,“云长安,本姑娘和你打招呼呢,你居然无视我!”
云长安并不想过多纠缠,侧身想要绕过去,秋月自然不肯答应,随着云长安的脚步,又向侧身挪动,再次挡在他的面前。
云长安微蹙眉头,“这位姑娘,你我之间好像没有什么恩怨吧,为何要拦下我?”
他不明白这位少女,为何三番五次在为难他,自从在小镇外排队等候,她一直都在自己身后,吵闹不停,若不是女儿身,和他年龄差不多,云长安还真的以为她另有所图。
秋月有些生气,脸上浮现一抹怒气,可这并未真正生气,只是觉得面前之人在无视她,感到了气愤,“本姑娘和你打招呼,好歹也要回应一声吧,说都不说就要走,未免有些目中无人。”
云长安哦了一声,“我们很熟吗?”
秋月实在气不过,冷哼一声,“我知道你的名字,当然是熟人了。”
云长安属实有些气笑,这是何种逻辑?知道名字后,就觉得是熟人了?
云长安摸着鼻尖,笑说道:“这位姑娘,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名字,不代表你我相熟。”
秋月点头道:“当然是了,世上那么多的修士,能遇到便是缘分,你既然告知我的名字,我也跟你说了我的名字,自然就是熟人了,不过,你这家伙该不会没有记住我的名字吧?”
云长安的确没有记住,看着面前这位妙龄少女,尴尬一笑,说道:“姑娘,招呼也打了,在下还有要事,就先行离去,告辞!”
云长安双手抱拳,准备离去。
秋月依旧不依不饶,看他样子都知道一定没有记住自己的名字,“再说一次,秋月是我的名字,你要去哪里?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没有找到客栈,不过本姑娘心善,这秋水酒肆是我家的产业,后院还有几间房屋,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到这里来。”
云长安正愁没有地方可去,临近夜晚,想先去那几座山崖看看,若是不能进去,便想着在小镇中到处逛逛,看看上阳宗有没有来到这里。
眼前这位少女,貌似并无恶意,相反还是有些善良,云长安还是摆手道:“不必了,谢谢姑娘好意,小镇内景色不错,还想到处逛逛。”
秋月双手掐腰,满脸气愤,怒上心尖,也太不知好歹了,他已经是第二次拒绝自己的好心,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胜负欲,说什么也要云长安答应下一件事情,“既然你想四处逛逛,正好本姑娘也有这个想法,就和你一起。”
云长安有些无奈,似乎遇见了强敌,怎么甩都甩不掉,沉声道:“既然你愿意跟着,那就跟着吧。”
云长安牵着小葫芦,继续向着那几座山崖走去,秋月双手叉腰,和云长安保持着一步距离,不多不少,刚好一步,云长安停下脚步,她也停下。二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夜色逐渐笼罩整座望暻小镇,云长安迈着步伐,来到那座山崖不远处,周围有几队金锣禁卫,每一队都有九人,从不远处那座宫殿,向着周围山崖巡逻,间隔绝不会超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能遇到巡逻禁卫。
几队禁卫只是打个照面,向着相反方向离去,继续巡视周围一切异动,这里仿佛成了王城,戒备森严。远处宫殿门前,大概也有几十名汉子,云长安记得他们,正是前段时间,再商驿马道上,见到的那百人队伍,想来看看,龙撵上应该是坐着大旻王朝的大旻王,一般人还真的做不了那样的马车轿子。
云长安站在巡逻范围外,想要潜身进去,一步踏出后,但还是犹豫了一番,真要潜进去的话,这些巡逻禁卫,怕是不好对付。抬头望着这几座山崖,果真如此,地处僻静,只是没有人敢踏入其中。身后的秋月却是有些慌张,声音渐渐颤抖,她心中想着这家伙该不是名刺客吧,想要刺杀大旻王,自己身为大旻人士,绝不能被当成刺杀皇帝的同伙,拉着云长安的衣袖,略显颤抖,小声询问道:“云长安你该不会想去大旻王的宫殿吧,这可使不得!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咱们还是快快离去吧。”
云长安沉默不语,变着嗓音吓唬道:“秋姑娘,我都说了,你想要跟着我,那就跟着,现在怎么怕了?”
秋月连忙摆手,哭腔升起,“大哥,我之前不知道你要做这等大事,要是知道,说什么也不能来,刺杀大旻皇帝,那可是灭族的大罪,要是被人发现了,不光是整个家族都会被缉拿,就连所在的地界,都会牵连到,到时候可就不是灭掉一个家族的事了。”
云长安闻言一愣,刺杀皇帝?他可没有这个想法,这位少女心里在想些什么,自己只不过是想偷偷溜进去,找个僻静地方罢了,她居然把自己当成了刺杀皇帝的刺客?云长安不禁失声哑笑,有些意思,许久都没有遇到这样的女子了。
秋月继续扯着衣襟,云长安踏出的那一步,也被她拉扯回来,“虽不知道你是何人,但交换了名字,就是我秋月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能看你做傻事,你快些回来点,大旻王朝每一条颁布的官令,身为大旻王朝人士,必须遵守,若是让那些巡逻禁卫看到你,踏进这处地方,会当场被镇压,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了。”
云长安向后退去,觉得有些好奇,大明王朝在信阳域有如此之高的威信?
“那你说说,刺杀你们的皇帝,会有什么下场?”云长安环臂细笑,仿佛是被这个天真的少女给逗乐。
秋月见他没有作出出格的举动,暗自松了一口气后,依旧胆战心惊,向着云长安诉说了一件她听闻过的事情。
原来在大旻王朝建立之后,老皇帝临终将整座江山,托付给了如今的大旻王,那时很多人都心生不满,觉得一位年纪轻轻,又没有什么修为的人,怎能坐上那座龙椅,就凭他是苏家的长子?但是这一点还远远不够,琉璃洲中不少归附于大旻王朝正统下的那些大势力宗门,都有些蠢蠢欲动,暗自谋划着攻入大旻王城,夺权争王。
在一天寻常平静的暮色里,加上对本就靠着攻杀夺掠的大旻政权,将整个信阳域纳入版图当中,自然引起了公愤。原本信阳域中四洲十三福天洞地,都一直处在一种平衡中,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无法吞并谁,虽偶有小摩擦,但也出现了一洲之地,吞并另一洲之地的那种势力,和其他域一样,都处于各自分散,宗门林立,相互不干涉的状态下,相对和睦共处。
直到有一天,不知从哪里崛起了一股势力,他们不属于任何宗门,组成了一支实力强悍的龙吟虎师,自始那定风洲起,挥师直驱南下,所过之处,硝烟四起,战争的熊熊烈火蔓延直整个信阳域,一道道尘烟在各洲宗门升起,凡有不降者,皆是支离破碎,宗门不保,有意降者,交出宗门内三分之二资源,纳入国库,还要签订一份万世以大旻为尊的契约,此后若是有不敬者,自当地界气运流逝,万世不存。此等恶毒契约,不少宗门自知无力抵抗,忍辱签订那些契约,成为了此后大旻王朝的一子。
蝗虫过境也不过如此。
直到最后,还剩其余俩洲十福天洞地并未攻下,那些不愿见到这些挑起战争的宗门修士,自愿结为联盟,抵御大旻的铁骑南下。
这样的联盟虽有共同利益,但总有宗门各怀鬼胎,联盟不牢,又如何抵御只为一个目的的大旻铁骑?经过长达数百年的绵长战事后,最终分崩离析,整个信阳域归于大旻王朝。
经此一役后,信阳域迎来久违的一统,整个以定风洲在内的其余三洲十福天洞地,通通纳入信阳域版图,其中抵抗最为激烈的叶秋洲一分为三,形成七洲之地。
处于整处信阳域最中心位置的琉璃洲,成了大旻王朝眼中,最为适合定都的地界,大旻王朝登基纳版图之时,将四洲化为七洲,位于最北边,也是大旻铁骑的起势地,定风洲自然没有撤去名头,天水洲在东北,风华洲在西北,与江阳域东北接壤,直去江阳域最为方便,叶秋洲在占据整个南方,反抗最为激烈。因此当时的大旻王大手一挥,叶秋洲分为烟雨洲以及万寂洲,叶秋洲从信阳域中最大的一洲之地,直接变成了最小的一洲。
此事一经定夺,整座信阳域战事鸣金,结束了长达千年的纷乱。
当初大旻王离世后,苏家长子继承先辈遗志,暗中那些经历过战乱的宗门修士,并不想久屈于人下。他们并不了解如今的大旻王是何种人也,只当他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这样的人怎能够继续坐稳王位?谁都想体验下,立于万族之上的感觉。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新王登基大典之际,便发动了一场夺权。
大旻王何许人也?跟着父辈从血海里,杀出一条血路的狠人,暗中蠢蠢欲动的修士不知道,可是大旻王朝谁人不知,他的厉狠比起父辈修士,有过之而无不及。
短短数年时间,发动夺权的那些修士,无一例外,全部镇压,以铁血手段,挥师南下,到达他们地界,所有参与的宗门,无一幸免,屠杀的干净。至此整座信阳域的修士都知道,如今的大旻王不是不心狠,只是不愿徒增杀戮罢了。
秋月波澜不惊的叙述此事,眼前仿佛看到了那些生灵涂炭的过往,轻声细语道:“若是当初那些宗门有实力,也不会被大旻王朝拿下,大旻王登基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清除宵小作乱之徒,琉璃洲不少宗门从此销声匿迹,还有几家烟雨洲的宗门一样,下场很惨。”
云长安抚摸着下巴,故作沉思道:“可惜我不是信阳域人士,就算在这里暗杀了皇帝老儿,大不了跑到其他域就好了,难不成你们的大旻王朝,还能追杀到其他洲域?”
秋月一脸惊恐,急忙上前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急得快要哭出来,“嘘!慎言!话不能乱说啊!”
云长安闻到一股清香味道,似乎是从她的手指尖散发,如同栀子花开,分散人间香味,秋月身材并不是很高挑,几乎快要贴在云长安的身上,不得不说,该有的还都有,只是身穿的衣裙,又过于臃肿拖沓,显不出来身材。
云长安急忙拿下她的双手,连连后退,打了一个喷嚏,“你做什么?不就是说了些坏话吗?至于吗?”
秋月再次伸出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一个嘘声手势,小声说道:“那可是大旻王朝啊,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大旻王身边可有不少探林卫,修为全都是化海境修士,都林指挥使更是入神境大修士,你能逃得了吗?”
云长安突然笑道:“既然就连皇帝老儿身边都是入神境修士,你觉得我能刺杀他吗?”
秋月神情一滞,从云长安来到这处地界中,一直都处在紧张中,心中想着很多奇怪事情,却忘却了云长安的修为,不过是一介凝实境小修士,如今想想,凝实境修为,想要刺杀大旻王,简直是痴人说梦。
秋月想通此事,长松一口气后,云长安笑意吟吟一直盯着她看,不免让她有些愤恨,“好啊!云长安,你拿我取乐是吧!”
云长安伸手接住秋月那一巴掌,继续笑道:“我可没说过我要刺杀大旻王,都是你在臆想罢了。”
秋月生气甩手,双手插着腰,“你既然不是干那种事情,那你来此地做什么,这里的山,光秃秃的又不好看,肯定不是来欣赏美景的。”
云长安低声解释道:“白日,在一家酒肆喝酒,店家小二说这里僻静,我就来看看。”
秋月疑惑道:“你找僻静地方做什么?”
云长安靠在一颗树下,伸着懒腰,抬头望向不见云彩遮蔽月光的深空,“时候不早了,总要找个地方歇息吧。”
“我就知道,你没地方住,秋水酒肆还有几间房屋,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提议?”秋月满是好奇,明明自己很热情邀请他来,却还是得到了拒绝。
云长安看了一眼秋月,反问道:“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很热情?”
秋月拍着胸脯,自信说道:“当然了,既然遇见了,就是有缘,能交个朋友,自然是好事。”
云长安低声道:“不怕看走了眼?”
秋月继续回答道:“嘿嘿,当然不怕了,我看得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当然了,有时候遇到了一个朋友,家里人都不让我继续接触,我也会听从家里人的建议,不过,你是个好人,而且家里没有反对。”
云长安自认为自己并未好人,为了一些资源,也杀过人,但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所做的那些事,相比起来,眼前这位少女的天性善良,却有些愧疚,反而自问道:“可我还杀过不少人,这样都算是好人吗?”
秋月柔声道:“其实咱们都差不多,姐姐也斩杀过不少,到处作恶的修士,可她还是对我很好,每次出门回来后,都会带给我一些点心,还时不时教我练习剑法,但她还是很善良,遇到不公事情,都会仗义出手,遇到有需要帮助的人,也都会慷慨解囊,倾其所有,她同时是个好人。我看人绝对不会错,你和姐姐是同一种人。”
云长安连连感叹。
秋月一直在认真诉说,她的所见所闻,其中还有一些趣事,曾经有一日自己偷跑出去,遇见了一位匪修,将她绑回山林,想要从她身上搜刮些财物,姐姐听闻此事,一气之下,就将那一整座山仔仔细细搜寻一遍,最终找了那位匪修,一剑就将他了结,救下了她。
闲聊很久,不知不觉中,夜已经完全暗淡下来,周围人群的吵闹声,逐渐消失。
云长安看着还在心头上,喋喋不休讲述着她自身事情,摆了摆手,打断道:“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家去了。”
秋月收起笑容,挤着脸蛋,作出怪异表情,似乎有些不够尽兴,急忙询问道:“那你要去哪里?”
云长安只是摇摇头,“没地方可去,随意找个山坡便可。”
秋月双手环臂,“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回去?”
云长安并不想麻烦别人,从秘境出来后,变了很多,世事总是无常,遇到的总会离去,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比起相遇,倒不如不遇,“秋月姑娘,我呢,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本就如同山野散修般的存在,也不会因为在哪里居住,去劳烦他人。”
何处为家?
好像自从离开上临城后,他就再也没有家了。
所入的宗门,没有亲人存在,外门的大师兄,何师姐好像都已经离开宗门,不知去处。
内门的楚师姐,还有林师妹,都已经许久未见,不知她们是否还记得自己?
这些年来,进入秘境后,彻底和他们断了联系,秘境中也遇到不少修士,有良兄炼化一道境身,开了神性,走出秘境后,也没有和他在说上些什么,独自向南而走。
云长安回想起来,身边之人,大多如同食客,来了又走,对于上阳宗有没有感情,自然是有的,但他总觉得哪里不是家,更像是一个食客,在那里住了几年时间,自己总会离去,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好像就只有自己一人,漂泊在这茫茫人海中,如同一叶孤舟,独守望思峰。
秋月沉默许久,她清楚这样的人不愿给人添麻烦,就像自己的姐姐,从来都不会父亲说上些,她遇到的问题,总是一个人解决掉所有的麻烦,不让父亲操心。
这样的人,难免有些可怜,若是平日小事还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夸赞这些人,通情达理,懂事不操心,在秋月眼中看来,这些人交不到朋友,是真的可怜。
独自一人有什么好?有什么不好?
只是不同想法罢了。
秋月拉起云长安的手臂,来回摇晃,她可不想把自己刚交的朋友,独自一人丢在这里,“那可不行,你是我的朋友,你必须跟我回去,我不能把你扔在荒郊野外,那样太不够意思了。”
云长安挣脱束缚,秋月还是不死心,紧紧握住他的肩膀,倔强如牛。
僵持了很久,始终拗不过刚认识的小姑娘,云长安缓缓开口,“你先将我松开。”
秋月摇头道:“那不行,除非你答应我的邀请。”
云长安无奈松口,“答应你不是不可以,前提我要说好,我会付给你一笔报酬,当做居住房间的费用,你开个价。”
秋月见云长安答应,本不想索取一些报酬,但她心里清楚这类人,一码事归一码事,不跟他要些什么,他也绝对不会答应下来,便开口说道:“那就十枚元晶吧,这样你可以跟我回去了吧,我还有好多话,都没能跟你好好聊聊呢。”
云长安转念一想,一日十枚元晶,比起小镇客栈要低了不少,“二十枚吧,这样你也不吃亏。”
秋月嬉笑道:“二十枚就二十枚,不过要提前说好,我可是会经常你找你说话的。”
云长安沉默良久,从袖口处拿出元晶,离开听风楼时,唐雪蕊给了她很多元晶,具体的他也没有细数,只是知道一袋子元晶,绝对不下于百万枚,其中还有一些元铢晶钱,说是信阳域通用的货币,毕竟百宗大会是大旻王朝操办,这些钱财自然用的上,随后递给秋月,“这是一百枚元晶,你先拿去。”
秋月神情凝滞,没说是一日要二十枚,这个家伙居然就随意掏出百枚元晶,看起来也不是个衣不蔽体的穷横散修,倒是有些奇怪,明明有元晶,随意找个客栈,拿出来就能得到一间房屋,就算没有房子可住,那些客栈管事都会想方设法赶走一些住客,为他腾出一个房间来,他却不这么做,非要找个山地?真是奇怪。
不过秋月也没有推脱,毕竟事情已经办成,便拉着云长安重新回到了秋水酒肆,后院很大,有座三层小楼,其中几间房屋还亮着灯,秋月在三层找了一个偏僻房间,是三层楼中,最深处的房间,由于那里光线不好,也不会给客人居住,而云长安都是喜欢僻静,这里最为适合。
云长安推门而入,秋月站在门口处,打着瞌睡,小声说道:“这里僻静,你就暂且住下,明日我再来找你聊天。”
待到秋月离开,云长安坐在床头,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