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低眸瞧她。
    最近什锦总跟白染讨论朋友的真谛。
    比如她说。
    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朋友嘛，就得相互利用利用。
    越明目张胆的利用，就代表关系越好。
    再比如她说。
    朋友嘛，主要讲究的就是一个坦诚相待。
    首先不能骗人，其次不能骗人，再次还是不能骗人。
    于是白染对什锦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李大花，你拿我当朋友了吗？”
    什锦一拍自己的飞机场：
    “那肯定的啊！我都为你恐龙扛雷了！你说老子拿没拿你当朋友！”
    白染：“那朋友的真谛是什么？”
    什锦：……
    不好。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最近忽悠白染的那些“真谛”了！
    从前开的枪，此刻正中她自己的眉心！
    什锦缴械投降。
    主要是看着白染那张过分仙的脸。
    她觉得对他扯谎，自己好像特别有罪似的。
    于是……
    她就招供了。
    把自己跟毛蛋是如何相遇相知的，都讲给了白染听。
    反正白染的终极目标是取代天道，而她也讨厌天道。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现在的目标是帮助白染干翻天道！
    那跟白染讲讲天道干的那些荒唐事，似乎也并无不妥啊？
    再说她现在也反应过来了！
    白染肯定是之前偷听见了她跟毛蛋的对话！
    指不定他早就都知道了呢！
    现在自己最好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不然指不定后果多严重呢！
    主要是，万一伤了白染的心就不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
    白染修的无情道耶，他会伤心吗？
    答案是，不会。
    他甚至都不太懂人为什么要伤心。
    而且也不光他不懂，修仙界很多修士都不懂。
    什锦主动坦白的态度，让白染很是满意。
    于是他一开心，就带着一人一蛋，又闯了几个秘境。
    不过由于他已经分神，因此这次的秘境对他来讲，就像是过家家一样。
    他轻飘飘地进去。
    然后又跟逛自己家后花园一样。
    把每个秘境稍微看得上眼的宝物，全都搜刮了一遍。
    但其实这些于他自己而言，全都无用。
    但对什锦而言，却全都是好东西。
    因为这些都可以帮她筑基。
    不过你们也懂的，什锦死活就是筑不了基。
    哪怕她的丹田内，已经长出了第十八朵小红花。
    倒是毛蛋。
    也不晓得为什么，它居然在白染天材地宝的喂养下！
    逐渐可以吸收这个世界的天地灵气了！
    对此！
    毛！蛋！惊！呆！了！
    这也就意味着！
    它现在完全可以靠修炼来长翅膀了！
    它可以自力更生了！
    不必非得仰仗天道的奖励！
    于是毛蛋就开始努力……吃。
    相对于吸收天地灵气那么慢的修炼！
    自然是直接吃天材地宝来的快啊！
    虽然如今这些所谓的天材地宝，其内蕴含的灵气，早已今非昔比。
    但架不住它们不限量供应啊！
    终于！
    他的小翅膀上又长出了两根新的羽毛！
    虽然新羽毛小小的！
    但的确长了！
    当日。
    什锦和毛蛋激动的直抱头嗷嗷叫！
    翌日。
    连男女之情都不懂为何物的白染，就凭空降生了一个儿子。
    因为毛蛋主动改口叫白染了爸爸！
    它一口一个上仙爸爸！叫的那叫一个甜，一个亲切！
    直把什锦听得想把它扔回到识海里！
    如果不是她做不到的话……
    什锦开始郁闷了。
    有一天。
    当毛蛋又捧着白染给它的大灵果，喊爸爸的时候。
    什锦终于爆发了！
    她酸声酸语地来到毛蛋面前。
    “哟，给你点儿吃的你就叫人爸爸？毛蛋你知道吗，你这叫有奶便是娘啊。”
    毛蛋一脸毛茸茸的懵懂。
    “宿主你说错了，这叫有果就是娘。”
    什锦：
    “毛蛋你说。如果我以前也把沛灵果给你吃的话。你是不是也得叫我爸爸？”
    毛蛋又是一脸懵：
    “可是宿主你没有啊？而且现在沛灵果全都被你们吃完了。
    我也再吃不到了。所以你干嘛要跟我讲如果的事？”
    什锦一噎。
    特么。
    呜呜呜沛灵果都吃完了，以后还上哪找那么好吃的果子啊！
    其实什锦主要是不满。
    毛蛋叫白染那么亲切的爸爸，可却一直叫自己冰冰冷冷的宿主。
    呸。
    小没良心的！
    白染是喂了它大果子不假！
    可自己以前还给它当过好几次鸡饲料呢！
    怎么也没见它叫自己爸爸？！
    这简直就是看人下菜碟！
    势利眼！
    妥妥的区别对待！
    日子就这样悠哉悠哉地过着。
    没有了法衣吸收天地灵气，什锦便只能日日睡着寒玉床。
    但寒玉床还是太硬了，硌的什锦全身上下的骨头都疼。
    可能是由于她天天嚷着睡的难受。
    可能是由于白染不喜欢听她天天嚷嚷。
    于是白染便又开始带着一人一蛋，游走于各大秘境中。
    不为别的，只为猎一种“柔棉鸟”。
    不过他们却只拔毛，并不伤及鸟儿们的性命。
    只因“柔棉鸟”鸟如其名，羽毛非常柔软。
    白染觉得。
    如果收集了足够多。
    再用它来做成一床褥子，铺在白玉床上的话。
    什锦可能会睡得舒服些。
    对此。
    什锦提议，多收集一些，再做一条被子！
    这样等到冬天的时候！
    她不就还有条柔软且暖和的被子了？！
    但白染听完却眉头轻蹙。
    他提醒什锦，说这片大陆上没有冬天。
    什锦：……
    好吧，她忘了。
    白染很好奇，冬天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什锦说冬天很冷。
    有的时候一早起来，玻璃上就会冻上霜花。
    再冷一些的时候，还会下雪。
    飘飘洒洒的大雪，就像棉絮。
    什锦本就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
    不论是从前的寓言故事，还是现在正在给白染讲的雪。
    她眉飞色舞地讲着。
    有时候讲着讲着，还会开始给白染普及起科学知识。
    比如水的沸点和冰点。
    以及冰的融点和什么叫绝对零度。
    白染起初还听得懵懂。
    可后来，竟逐渐入了迷。
    也不知是迷上了什锦普及的科学知识。
    还是迷上了她那个世界里的冬天和雪。
    亦或者是。
    迷上了她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开心样子。
    白染不知道。
    但有一点他十分确定。
    那便是他心中隐隐有了期待。
    他也想见见冬天，见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