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感受着自己已经湿润了的后腰，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拨开柳玉的手。
时雨转过身，蹲下身看着因为打扫有些灰头土脸的柳玉，轻轻擦去了柳玉眼角的泪珠。
“小....”
时雨的话还没有出口，柳玉就抱住了时雨的脖子，夹杂着哭腔开口道。
“我已经没有妈妈了，三年前我以为你也没了。”
“可是你现在回来了，你又要把我扔下吗？”
“小九什么都没了。”
“我只有你了。”
柳玉说完之后整个人挂在了时雨的身上，死活都不肯松手。
时雨自然不可能把柳玉带走，时雨现在加入异界者，搏上性命战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希望柳玉能好好的活着，活到那个没有眼泪的明天到来。
他不希望这个女孩儿成为剧本中的牺牲品，他也想自己能一直陪在柳玉的身边。
可是这个残酷的现实不允许，变数太多了。
穿着一身女仆装刚打扫完房间的齐楠楠拿着一叠医疗报告，递到了时雨的面前道。
“在得知你当年的死讯之后，小九就被检查出患上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先是柳姨死讯的打击，那时的小九已经在崩溃的边界了。”
“直到你的死讯传来，小九那根绷着的弦彻底断了。”
“那个时候的小九拒绝见到任何人，整天整天的把自己锁在房间中。”
“小九把自己锁在房间锁了足足一天多，我们都劝不动她，还是语嫣姐姐想办法破开房门进去。”
“那时的小九已经准备自....。”
“好在我们赶上了，但留下的精神创伤对小九来说还是太重了。”
“那时，她才满七岁没多久。”
齐楠楠换了一口气，看着死死抱着时雨的柳玉道。
“我们后面好不容易才把小九劝出来，然后小九每个礼拜都多了一件事情。”
“拜山求佛，求你能回来。”
“你好不容易回来了，难道.....”
听着齐楠楠口述的话，还有齐楠楠手中的医疗报告，时雨终于知道当年南海山上一战之后自己的死讯对这个无比依赖自己的小姑娘的打击是有多么的重。
她才七岁啊，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大多是在父母的怀抱中撒娇，可她却患上了这个年龄不该患上的疾病。
柳玉一直在那里流着眼泪，哪怕哭到没有力气了，她还是紧紧的搂着时雨，不肯松开。
时雨轻轻的帮柳玉拍着背，柔声细语的道。
“好，今天晚上我不走了。”
“今天晚上哥哥陪着小九，好不好？”
“真的？”
柳玉这时才缓缓松开了抱着时雨脖子的手，但死活抓着时雨的胳膊不松开。
哪怕浑身没了力气，连站都需要时雨扶着也一样没有松开。
生怕下一秒时雨就要跑了一样。
见到时雨答应不走之后齐武对着自己的女儿招了招手，示意齐楠楠回家。
齐武一家回家之后柳玉抓着时雨的胳膊，生拉硬拽的朝着时雨曾经的家走去。
时雨看着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房子，看着柳玉道。
“很累了吧？”
“哭那么久了你身上也没力气了。
“去洗个澡吧。”
时雨看着左手紧紧抱着自己右胳膊的柳玉，而柳玉用右手从桌上拿了一块饼干，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摇了摇头道。
“不要。”
“我怕我洗完澡出来你就走了。”
时雨看着满脸认真的柳玉，失笑道。
“我都说了我今晚陪着你。”
“我说不走就不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大骗子！”
柳玉别过了头去，但身上因为出汗的导致衣服有些黏糊糊的。
额头上的发丝也是，柳玉甩了甩头发，但还是没有将粘住额头的发丝甩开。
倒腾了一会儿之后，柳玉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道。
“哥哥，你帮我洗头发。”
“洗完之后你出去，我在浴室里每隔两分钟喊一次你。”
“只要有一次你没应我，无论如何我都会出来。”
时雨点了点头，随后带着柳玉来到了浴室。
温热的水从喷头中喷出，洒在了柳玉娜如绸缎般光洁的头发上。
穿着浴袍的柳玉清楚的感知着自己的头发被打湿，那双温暖的大手正在帮自己细细的洗着头发。
时雨一边帮柳玉洗头发，一边道。
“以后少哭点鼻子，哭鼻子的时候就要出汗，要洗澡。”
“你乖乖的，我就一直在。”
“真的吗？”
“只要我乖，你就一直在这里吗？”
“真的。”
“我从来都不骗人。”
可柳玉不知道的是，时雨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右手的小拇指已经弯曲了起来。
帮柳玉冲干净头发之后时雨便出了浴室，在浴室外每隔两分钟应一次柳玉的话。
柳玉这次一次洗澡很快，前后不到六分钟就出来了。
出来之后似是怕时雨留下的只是远程操控的傀儡，柳玉缠着时雨很久很久，直到最后才确定了时雨是本人。
时雨看着身上的这套衣服，随便在主卧拿了一套自己以前的衣服，刚进浴室的时候柳玉便扒住了门道。
“两分钟应我一次。”
“否则我就冲进来了。”
“好～”
时雨进了浴室，前后五分钟就出来了。
洗完澡之后柳玉帮时雨吹着那头灰色的头发，看着时雨那双因为种种原因已经变成了灰色的眼睛道。
“哥哥。”
“你当年走的时候眼睛不还是黑色的吗？现在怎么变成了跟头发一样的灰色的？”
时雨拿着镜子，看着自己那双深灰色的双眼道。
“我也不知道，恐怕是生理病变了吧。”
“反正不影响我看外界，眼睛什么色对我而言也无所谓。”
“哪怕是赤橙红绿青蓝紫七个颜色在我眼睛中，我也觉得没什么。”
柳玉点了点头，随后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没力气。
“哥...哥...”
“小九好像有点....不舒服。”
时雨回头看去，发现柳玉不知道何时小脸已经通红，像是被煮透的虾子一样。
“小九！”
在柳玉即将摔倒的时候时雨伸手抱住了柳玉，然后感受到了柳玉身上那高的稍微有些离谱的温度。
“怎么回事？”
“怎么发这么严重的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