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晚了!”
端坐在主位的老者,睁开混浊的眼眸看了突刺格等人一眼。
而后不急不慢地开口说道。
突刺格听到他莫名其妙的话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什么晚了?”
老者这时却笑了起来,一口不仅缺了两颗,还甚有些发黄牙齿。
说起话来,也因为缺失的两颗牙齿而有些吐词不清。
“你且过来,老夫讲与你听!”
突刺格见状,策马又前进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老者。
不少骑兵都跟着突刺格进入了议事厅,并在议事厅里面,四处搜刮起来。
“哈哈哈......”
突然之间,老者模样变得癫狂,桀然狂笑起来。
突刺格忍不住眉头微皱,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老者拿出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吹了吹。
而后突然拉动了身旁的一根拇指粗的麻绳。
霎时间,房梁之上藏着的数十桶火油,将一众骑兵从头淋到脚。
一众骑兵尚未反应过来之际,老者大笑着扔出了手中的火折子。
就在他扔出火折子之际,突刺格怒声高喝,“退!”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马槊噗嗤一声,便插入了老者的胸膛。
老者面带狞笑,至死,双手都紧紧抱着突刺格马槊的尖头。
试图阻止突刺格这般退却而去。
火折子与火油相遇的一瞬间。
火势霎时便蔓延开来。
即便有突刺格的示警提醒。
可是一众挤在屋子里面的骑兵,想要快速掉头退却。
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真是该死!”
突刺格怒骂一声。
手中马槊重重一抖,将老者枯槁的双手从马槊锋刃上震落开去。
议事堂里面有不少蛮兵与战马都被浇了一身的火油。
轰然而起的火势,吓得一众蛮兵胯下的战马嘶鸣乱窜。
即便熟悉战马的蛮兵,此时也无法灵活地指挥控制。
惊呼声,求救声此起彼伏。
最前面的突刺格,此时身上的衣衫也被点燃。
胯下战马顺滑明亮的毛发,随着火势燃了起来。
一股毛发燃烧的臭味,直窜入鼻息。
目眦欲裂的突刺格,眼见胯下战马失控。
迅速用手中的马槊撑地,飞身便跳下了战马。
“弃马!”
此时他双眼似要喷出火来。
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一条命令。
随后手中的马槊向着一旁的木窗一捅。
整个人便从木窗的破洞飞身而出。
闻讯而来的蛮兵,赶忙将他身上的火焰扑灭。
一身狼狈的突刺格,迅速指挥着议事堂外的蛮兵救人。
着火拥挤的战马,随着屋外蛮兵的口哨声响起。
齐齐冲了出来。
门柱被数匹战马撞击,再也支撑不住。
整座议事堂,霎时轰然倒塌。
“救人,救人……”
后面赶来的蛮兵,手忙脚乱地清理起来。
“禀将军,人员阵亡三人,战马两匹。”
“重伤六人,轻伤七人。”
“战马受伤十四匹。”
“除了砸伤之外,人马皆是,烧伤。”
听着副将来报,一身狼狈的突刺格,如同愤怒的斗牛一般。
眼神猩红如血。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翻船。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突刺格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按规矩,重伤者,送去狼神怀抱。”
“轻伤救治,能否活下,就看狼神了。”
“是,将军!”副将一脸木然,转身离去。
突刺格坐在一块青石板上,赤膊着上身,面色阴沉。
西域狼族本就喜劫掠和以战养战。
从来都是利用骑兵快速奔袭而速战速决。
可这一次,在这小县城,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
这就很气!
想来这是北山郡早有准备。
“报……”
一个斥候骑着战马得快地跑到他的跟前。
而后迅速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禀将军,大盛百姓带着一应物资,向着北山郡的上郡城方向,逃亡而去。”
得知这个消息,突刺格冷哼一声。
而后大声喝道,“所有人,急行军,目标上郡城……”
……
青平三十五年,四月二十六日。
西域联军再次东进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飞向大盛各地。
这一日,杜国清、祁大同、廖振邦三人联袂而至。
宝通县县衙议事堂内,吴勉、唐风、石刚齐聚。
祁大同率先开口道,“三位大人,想必你们也收到了西域联军东进的消息。”
吴勉等人点了点头。
“好在提前做了部署与安排,西域联军得不到补给,肯定会改变以往的战斗节奏。”
廖振邦这时开口道,“根据探子回报,西域联军目前已经兵分两部。”
“由突刺格带领四万的骑兵,充当先锋营,向着上郡城急袭而去。”
“孛尔图所率领的五万步卒,紧随其后。”
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好在唐大人提前我等做了部署与安排。”
“他们这一路上物资没有得到补给。”
“目标已经放在了上郡城。”
“毕竟,九万大军需要的物资,也只有上郡城,才有如此多的常备物资。”
“这是下面的县城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只不过,上郡城肯定不是那么容易打下来。”
“等他们围攻上郡城,饿前几天,我们再率军偷袭。”
“与上郡城守军背后夹击,一举击溃这支西域联军。”
“而后再挥军西进,一举夺回安通郡。”
听了廖振邦这般计划,唐风不由得眉头微皱。
而后摇了摇头,“不妥!”
廖振邦闻言,却是笑了起来。
杜国清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
端起茶杯,缓缓地饮了一口茶。
“将舆图拿来!”
吴勉闻言,对候在一旁的主簿吴正业摆了摆手。
很快,一张用架子悬挂起来的舆图,便被吴正业推了进来。
杜国清见状,心中不禁暗道。
这还真是早有准备啊。
只是不知道唐风这小子,是不是和自己所想不谋而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