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啪嗒!”
摇晃的火车车厢,李伟均怒气难消。
“没事儿,均司令,赶明我回去了,肯定把那卖叫花鸡的削了!”
张昊然拍着李伟均的后背,保证道:“你放心,他黑的钱,我必须让他吐出来!”
李伟均抬头看了张昊然一眼:“……你可能没这个时间了!”
“啊?”
张昊然微微一愣。
而李伟均在话出口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田宇如刀锋般冷冽的目光。
他浑身打了个激灵,用笑容掩盖着尴尬道:“昊子,等你回去都是小东手下的骨干了!”
“哪里还有时间,去计较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啊!”
…
与此同时,达川市达三区,五里坪老街。
刀家所经营的鹏程物流公司。
一名大腹便便,脑袋大,脖子粗的中年男子,坐在老板椅上,抽着烟,愁眉不展。
他嘴里叼着软中华,嘀嘀咕咕道:“哨子,集团那边的消息,你接到了吗?”
“太子爷那边,有人要到达川来!”
“这件事儿咱要是处理不好,雷一响,那可是会出大事的!”
说到这儿,中年男子脸上的愁容更重了。
哨子,原名邵斌,是刀家在达川物流这边的副总。
而与他对话的中年男子,则叫做肖卓,是鹏程物流的负责人。
肖卓和邵斌,算是跟刀荣、刀华一辈的刀家中流砥柱。
只不过这两人因为不姓刀,留在滇省,也不会有太多的机会。
所以,当初刀荣布局川蜀时,两人便主动请缨,来到了达川。
表面上看,两人到了达川,建立了鹏程物流,那也算是一方诸侯了。
毕竟,为了让肖卓二人,开疆扩土更加顺利。
刀荣主动将人事任免权,财务核算权,进行了下放。
但事实上,肖卓二人的工作,并不像预想中的那般顺利。
因为达川属于资源城市,派系分配也相对明确。
肖卓二人的物流公司从成立开始,至今已有三年,但取得的成绩,并不明显。
即便集团公司那边源源不断地注资,可鹏程物流打开的市场,依旧十分有限。
为了保证账目好看,肖卓二人只得通过虚构账目往来等方式,维持表面上的得体。
一想到刀小东手下的得力干将,即将抵达达川,肖卓就有些心慌。
“啪嗒!”
邵斌低头点了根烟,猛裹了几口道:“他们过来,对咱而言,确实不是好事儿!”
“如果他们要留在公司,那无异于钦差御史!”
“咱以后但凡再弄点小动作,都得小心脑袋上这把悬着的宝剑啊!”
无论是肖卓,还是邵斌,他们都非刀小东,或是刀小民阵营。
他们与刀家绝大多数的中立派一样,两头都不沾边。
也正因如此,背后没有倚仗的肖卓二人,也越发担心田宇等人的到来。
“艹,得想办法把这帮瘟神送走啊!”肖卓皱着眉说道。
邵斌思索片刻后,主动说道:“肖总,其实我有个法子!”
“这事儿你也有法子?”
肖卓闻言,先是大喜过望。
随后,他眼中的光彩,很快随之黯淡道:“他们是太子的人!”
“说白了就是镀金的,哪那么容易送走…”
“不不不!”
邵斌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道:“我已经提前了解过了,这帮人不算咱集团内部的!”
“太子爷虽然邀请了他们,但被带队的拒绝了!”
“要不然,以他们和太子爷的关系,压根不会到达川来!”
肖卓一听到这话,瞬间来了兴致。
“你是说,他们不是打算到咱公司来?”
邵斌试着分析道:“据我猜测,他们估摸着是打算自己到达川创业!”
“大概率,也就是想借着咱鹏程物流,做一些配套项目。”
肖卓双腿一紧道:“他要是给咱做配套,那咱这边的问题,不还是会暴露出来吗?”
“不会!”
邵斌贼兮兮笑道:“等他们人到了,你先出面接待一下。”
“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我去办!”
“人家毕竟是太子的朋友,咱场面上肯定不能差事!”
“至于后续的事儿,我相信多请几次,他们自然就知难而退了!”
“……”
听完邵斌的描述后,肖卓瞬间眼前一亮道:“哨子,我觉得你这个计划可以!”
“等他们明天人到了,咱先热热闹闹地迎接一下!”
“后续的接待,可就全仰仗你了!”
邵斌摆了摆手道:“这些,其实都是小事儿!”
“咱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冯子航那边,继续整下去,公司都快开不下去了!”
听到“冯子航”这个名字,肖卓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艹!”
肖卓将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里,低声骂道:“这些坐地户,是半点活路都不给咱留了!”
“是啊!”
邵斌附和道:“咱公司六十多台车,现在能去路上跑的,还不到二十台!”
“按照冯子航这样抢生意,咱车上不了路,货主也不愿意上门…”
这个年代的物流公司,更像是华夏古代的镖局。
除了生意上的文斗之外,甚至还有武斗!
毕竟,一座城市的蛋糕是有限的。
有人想吃饱,那就注定有人吃不着。
鹏程物流自从建立开始,就没少受到同行的挤压。
即便肖卓和邵斌二人,试过了打价格战,降低运输成本等多种方式。
但是在以冯子航为首的龙腾物流公司,打压之下,一直处于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
肖卓甩了甩头道:“算了算了,这些烦心事先不提了!”
“实在不行,咱私底下跟冯子航见个面吧!”
“眼下,我们先把太子爷那帮人糊弄过去再说!”
…
一夜过后,正午时分,达川火车站。
“哎哟卧槽,咱总算快到了啊!”
软卧车厢内,李伟均披上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行了,车停了,咱们赶紧下车吧!”
田宇动作麻溜地收拾着东西道:“刀家的人,还在门口等着咱呢!”
“宇哥,那我回去了呗?”张昊然归心似箭地问了一句。
“急什么!”
田宇眨了眨眼道:“今天也没有回春城的车了,你就多陪我们一天能死啊?”
张昊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那我不是着急收拾,那个卖叫花鸡的嘛…”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的!”
田宇拍了拍张昊然的肩膀,敷衍地回了一句。
田宇和张昊然说话的工夫,李伟均抄起了小桌板上,最大的一块黄泥土块。
“你这几个意思呐?”
刘山河有些懵圈道:“这黄泥巴,你也带走啊?”
李伟均磨着牙根,模样狰狞地说道:“知耻而后勇,我必须记住这个教训!”
五分钟后,列车停稳,田宇等人依次下车。
“eng~”
李伟均刚一下车,就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双臂。
他颇为陶醉地闭上眼说道:“我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川蜀姑娘扑面而来的热情了!”
而李伟均没有注意到的是,不远处一名青年,正盯着他鼓鼓囊囊,装着黄土块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