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重新慢慢挪到大门前，背靠背地行走。
    经过刚才的爆破，大门下边多了个足够一头大象通过的缺口。
    安妮格鲁特在接近缺口后举起右臂，卢克雷齐娅配合停下脚步。
    为了探明里边情况，安妮格鲁特搜出一个镜子，发现正厅也是漆黑一团，没有任何光源反射。
    “......看这样子，手电筒暂时发挥不了多大作用。”安妮格鲁特从挎包里找出两根普通荧光棒，掰开后晃了晃，分别丢到距离缺口较近和较远的地方。
    这倒不是为了提供视野，用荧光棒来照明还不如直接拿手电筒照射，主要是当做一种路标。
    她们很久没有回到帝都，万一暗道被堵或被废弃，她们只能依托荧光棒的指示沿着原路回到大门离开宫殿。
    随后安妮格鲁特拿出真正能够帮助他们在黑暗环境中活动的家伙，全景多功能夜视仪。
    由公输会发明的最新一代夜视仪，能够做到无死角、无视野盲区，还能切换到热成像模式，唯一缺点就是还不能呈现全彩色图像。
    不过佩戴前她们需要憋气一段时间，毕竟夜视仪和防毒面具不能同时装备。
    “姐姐，你先穿。”安妮格鲁特递给卢克雷齐娅一套战术背心，随后便端起机枪对准台阶下的浓雾。
    等到卢克雷齐娅穿戴好后，换成她穿戴背心，由卢克雷齐娅继续警戒。
    两姐妹就这么默契地完成换装，又掏出其他单兵装备塞入背心里边，而空出来的空间正好可以塞入c4炸药箱。
    这样一来，卢克雷齐娅得以解放一只手，团队战力也得到提升。
    最后防毒面具换上夜视仪，两位皇女从缺口处踏进宫殿内。
    刚走入正厅，她们就先看到正前方的地上和台阶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她们从夜视仪里看到，地上和台阶上约莫有十几具尸体惨遭肢解，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这是......呕......”见此情形，卢克雷齐娅回头跑到缺口处，也不管会因此吸入工业废气，对着外边就是大吐特吐。
    安妮格鲁特则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她端起枪瞄向二楼位置。
    “二楼安全。”安妮格鲁特用着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随后她又看向一楼两侧，夜视仪里看到的都是大门紧闭。
    确认周围没有敌人后，安妮格鲁特走到死人堆里，发现这些死者的尸体仿佛是被抽干了血液，化作一具具干尸。
    最后她的视线定格在一具尸体上。
    这具尸体保持趴在地上的姿势，完好无损， 不是干尸，而且只有这名死者的身上有衣服。
    安妮格鲁特用脚踢了踢，发现这具尸体没有完全僵硬，也没有发生腐败，说明不是尸僵完全缓解后的情况。
    “有意思，看样子是刚死不久？”
    然而当她看清这名死者头上戴着的东西时，瞳孔猛然一缩。
    “......阿、阿、阿尔萨斯的女仆？！”安妮格鲁特完全不敢相信眼前事实，她蹲下来把这具尸体翻了个面。
    荷叶边围裙，喀秋莎头饰，黑色吊袜带以及黑色长靴，这些正是阿尔萨斯女仆的鲜明特征。
    而且这名女仆像是看到了什么令她恐惧的东西，睁眼张口，手里还攥着一张纸。
    安妮格鲁特猜测，那张纸上应该写有导致帝都发生这一切的原因。
    “可怜，死在了异国他乡。”安妮格鲁特在胸前比划了几下，为这名女仆默哀和祈祷，“安心的去吧，你的忠心我看到了。回到阿尔萨斯后，我会安排人手过来送你回到阿尔萨斯好生安葬。”
    说完，她在这名女仆的尸体上摸索一番，扯下一块银牌放到附包里。
    “安妮，发生什么事了？”卢克雷齐娅擦了擦嘴，见安妮格鲁特蹲在一具尸体旁边，强忍住恶心走了过来。
    安妮格鲁特稍微思索了一番，决定还是将事实告诉给卢克雷齐娅：“姐姐，有一名来自阿尔萨斯的女仆！”
    “什么？！”闻言，卢克雷齐娅跑了过来。
    经过她亲自辨认，这才确信安妮格鲁特没有说谎。
    “这究竟是，阿尔萨斯的女仆为什么会——！”卢克雷齐娅顿时火冒三丈，指着这名女仆的尸体恼怒道，“即便我认亚宇为妹夫，但他也不能这般无法无天，居然派出间谍......”
    不过卢克雷齐娅很快冷静下来，心中的愤怒逐渐被疑惑取代。
    她发现除了这名来自阿尔萨斯的女仆，其余人等的尸体都是被抽干了血液。
    显然普通人类无法做到这一点，但即便是宫殿内遭遇到恐怖袭击，正厅内也不可能没有留下打斗痕迹。
    而且这时她也注意到，这名女仆的皮肤外表没有发生腐烂，看样子死亡时间最少没有超过五天。
    “安妮，这......”卢克雷齐娅看向自己的妹妹。
    安妮格鲁特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完，安妮格鲁特掰开女仆拿着纸张的手，将纸张放在和银牌的同一个附包里。
    “不看看内容吗？！”卢克雷齐娅的语气带有一丝不悦，显然认为那张纸里写着窃取到的情报。
    安妮格鲁特虽然想对这件事闭口不谈，不过她还是尽公爵妃的本分替亚宇辩解道：“阿尔萨斯的间谍机构是我和夫君共同创立的，而我只是要求她们监视那个老逼登而已，并没有要求窃取军事机密等。”
    “什么？！”一瞬间，卢克雷齐娅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吗，哪有和他国人合作创立间谍机构的道理！？”
    卢克雷齐娅不敢相信安妮格鲁特会干出这种愚蠢的事情，她认为应该是亚宇利用那天发生在洞穴里的事情胁迫安妮格鲁特，又或者其实是亚宇一直在使用魔法控制。
    但卢克雷齐娅能想到的可能性，安妮格鲁特也会想到。
    于是，安妮格鲁特抢在卢克雷齐娅开口前说道：“早在被他从洞穴中救出来后，我就已经是他的人了，而且那时候的他还不会魔法。”
    言外之意，并非是亚宇逼迫她或者用魔法控制了她，是她自愿派人监视帝国皇帝。
    “安妮......”卢克雷齐娅彻底无话可说，她站在台阶下，呆呆地看着安妮格鲁特一步步走上二楼。
    “走吧，姐姐，过后我会给出详细的解释。”安妮格鲁特没有回头，现在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找到通往地底研究设施的暗道。
    而且她的心中大概有了一种猜想，杀死女仆的真凶或许就藏在那里。
    “......安妮。”卢克雷齐娅揉了揉眼睛，随后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