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为了那个仇骁你连自己都可以舍弃！”
    再次被带有煞气的拳风逼退，姜黎也回过味来清楚苗金妮打得什么主意。双眼不敢置信的瞪大，看着一条条漆黑的黑线从身体里攀爬而上，已然至脖颈处。
    “击雷。”
    大片的金色雷电降落在黑气四周，密集的任凭苗金妮身手再如何了得也躲闪不过被击中一二。
    闷哼一声，嘴角流下漆黑的腥臭液体，脚下的步伐丝毫未有停顿，依旧冲劲凶猛。
    主人，金妮完成了你的任务，无憾了。
    漆黑的双手用力一击，倾泻而出无尽的浓墨汇聚成一条灵活的巨蟒，沿着姜黎的身体攀爬而上，牢牢将目标缠绕在蛇身之中。
    姜黎撑起防护罩，眼中金光闪闪，食指轻轻一动。
    黑色中缠绕着金光，噼里啪啦一顿响，巨蟒昂起硕大的脑袋嘶鸣一声。两颗长长的尖锐獠牙尽显，吃痛之余就要朝着她的脑袋一口咬下。
    “呜！固。”
    防护罩偏偏破碎，姜黎咽下呜咽声，注意到姜清源欲过来的脚步忙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住脚。若是一个苗金妮都需要哥哥，那之后对上仇骁怎么办。
    难道还要跟十年前一样，弄得差点同归于尽么。可不是次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绝地逢生的。
    黄色的土壤一寸寸覆盖住黑雾化身的巨蟒，犹如黑色蛇身上长出的黄色鳞片。
    双拳一握，“生。”
    簌簌几声，黄色的土壤上一寸寸绿色破土而出。随着虚化的树苗越长越高，黑色巨蟒的身形越来越小。
    不仅仅只对付缠绕自己的黑雾，连带着苗金妮她也没打算放过。
    一心二用，淅沥沥的雨丝落下，在伴随紫金色的惊雷炸开，让本就虚弱的女人避无可避，瞬间黑色的血雾弥漫。
    伴随着女人凄厉的厉啸声，缩小了快一半的巨蟒被绿植全然覆盖，挣扎不过几息在阵阵嘶鸣声中寸寸湮灭，直至化作黑气消散于空气中。
    拍了拍身上并未沾染上的分毫，姜黎冷眼看着一身狼狈的苗金妮。
    头上精致的银冠被染成了一半黑一半白，摔落在一旁滚落了泥。蓝色的印花布裙更是一片狼藉，再也看不出刚才得精致漂亮。
    “噗，咳咳。”
    吐出一口污血，女人散落着一头青丝，即便如此依旧保持着漂亮的容颜。
    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抓起掉落在一旁的银冠拉回，不顾上边的脏污艰难的戴在自己的头上，又动作轻缓的拍了拍布裙上沾染的脏污。
    阿爹亲手打得头冠，阿娘亲手织的布裙。
    若没有主人，妮妮早就下去跟阿爹阿娘作伴了。偷来了几十年陪伴在主人身边，虽死不悔。
    至少，阿爹阿娘的仇，妮妮报了呀。
    如果有的选择，谁愿意天生便做个坏种。但即便如此，她从未后悔跟随主人。
    仰躺在地，乌黑的瞳仁呆呆地看着湛蓝的天空，微微勾起嘴角渐渐没了声息。
    本就献祭了自己的所有，没了黑雾的支撑后，这个身着漂亮的布裙头戴银冠的异族少女，化作灰烬一点点消散在了天地间。
    到最后，连魂体都没留下。
    “叔叔？”
    眼中的冷意被惊诧取代，姜黎有一瞬间的慌乱。她，她并没想过想杀人啊，明明也没用多少力为什么人没了？
    她灭阴魂的时候无所畏惧，可眼前不是鬼，是活生生的人啊。
    人啊，长大了反倒没有小时候那般胆大了。有了太多忌讳，再也不能像是小时候那般无所顾忌随心所欲了啊。
    “她出现时，已然是抱着必死的心了。能杀了我们固然好，以一带三这生意不亏。若是不成，她也算是对仇骁的尽忠。
    走吧，她拖了我们这么长时间，恐怕中间生了变故。”
    花花正要抬手抚摸小丫头的脑袋以作安慰，却被早已有所防备的姜清源一个顶开，看着她满脸的无措，心疼的顺毛摸了摸。
    嘿，这狼崽子还挺护食的啊。他跟小丫头的感情可比他深多了，至于么。
    “哥哥。”姜黎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大热的天却双手冰冷，汲取到男人手心的热度才好似觉得安心了些。
    “别怕，你没错。”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分外的有力量。
    眼见小丫头一点点镇定下来，花花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感情他说的都是废话叫人听不进耳是不是。
    人家也没说啥啊，她倒是听，呵呵。
    “走吧，带我们去你家，如果不想你妻子连鬼都没得做的话。”扔下手中的一团腐肉，宛若拖死狗般拖着李思闵让他带路。
    他绝不承认他有报复的心思，手上沾染上的污浊全擦人身上去了。
    啧，连苦主都骗，仇骁啊仇骁，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呸，你们毁了我的一切，我就算死都不会放过你们。你还想骗我带你们去找蔓蔓，怎么，再让你们破坏祭祀么。”
    是了，他没了蔓蔓，他该下去陪她才对。即便死，他们夫妻俩也要死在一起。
    见男人是非不分一心求死的模样，不管是花花还是姜黎齐齐翻了个大白眼，心里狂咒骂：大傻逼。
    “你要死自己去死，但你的妻子何其无辜，先是死在最爱的人手中。现在连死后都不得安宁，被你们当做棋子利用。
    你还爱她，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所以这辈子来还债的。
    以黑线封口，梅枝钉四肢。你以为死了后便一了百了什么感觉都没有吗，不，你错了。你妻子日日夜夜都会受到施行时的痛苦，一刻都放松不得。”
    只有心怀怨恨，才能生出怨气冲天的怪物，驱使起来才能越发“得心应手”。嗤，真当以为自己做的一切，套上一句为了你好便没错了吗。
    且不论到底是为了谁好，就凭借他心狠的能任由别人这么对待他妻子的尸身，便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死债消，最起码得尊重死者都做不到，还爱人家呢。真好啊，爱的人死爱的人尸体都齐全不了。
    这样的爱，谁消受得起啊。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