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盒子里面掉出一个小纸条。
孟月打开一看,北冥墨用西凉文告诉她这些毒药的用法用量和中毒症状。
最后让她背下来,然后将纸条烧掉。
这些小瓶子都是大胤最时兴的胭脂水粉瓶子,外表看不出任何破绽。
所以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套胭脂水粉。
孟月在西凉待了这么久,早已经学会了西凉的文字,所以这几日和北冥墨都是用西凉文交流。
“将西凉王赠我的化妆套盒放在梳妆台上吧。”
孟月嗓音慵懒地吩咐婢女,看不出丝毫奇怪之处。
北冥墨在大胤总共待了三天,临行前决定再见孟月一面。
趁着月色,孟月头戴黑色纱巾,悄悄出现在北冥墨居住的大殿。
“君上……这次多谢。”
孟月浅浅行礼。
北冥墨叹口气:“月儿,经过这几日接触,本王发现萧衍此人比传闻中更加阴狠毒辣,本王实在不放心单独你留在这儿……”
“不如,随本王回去吧,本王再派手下替你报仇。”
孟月微微一笑:“君上,这事必须我自己来。”
“放心,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不会再任人揉捏。”
她的眼神瞬间转凉。
北冥墨再次叹气,随后将一份东西交给孟月:
“这是本王在大胤京都布置的眼线和联络方式,你有什么应付不来的,就去找他们帮忙。”
“本王都已经交代过了。”
孟月微微点头,将那份东西死死攥在手里,打趣道:“这个也需要我背下来烧掉吗?”
北冥墨拧眉:“这份东西只有你能看懂,烧不烧看你自己。”
他心情低落,整个人看起来极为颓废。
孟月再次行礼:
“君上与扶摇许久没见,不如去看看她吧,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了。”
孟月怕被人看到对北冥墨不利,于是着急离开此处。
北冥墨眼神拉丝,还想多看几眼时,突然传来一声呼唤声:
“哥哥……”
孟月眨眨眼,拉紧黑纱迅速转身离开,与大摇大摆过来的扶摇正好走了个擦肩。
扶摇疑惑地多看几眼,可惜月黑风高,孟月又是一身黑色装扮,她并没有认出是谁。
“大哥,她是谁啊?”
北冥墨拧下眉:“本王手下的人,你别打听了。”
扶摇“哦”一声,她此时的心思没在旁人身上,今日主要来和哥哥告别的。
她满脸撒娇地撅撅嘴:“哥哥,哎,我要是能跟着你回去就好了。”
北冥墨皱下眉:
“也不是不可以,本王看你在大胤混的并不好,在萧衍那个混蛋口中很少被提到。”
“你就算做上这个皇后,恐怕也只是个名义上的皇后吧?”
扶摇瞬间红了眼眶。
“哥哥……那我该怎么办啊?呜……这萧衍就是个冰块,死活捂不化,我有什么办法?!”
北冥墨顺势说道:“你既然问本王,那本王就衷心劝解你一句:切莫任性!”
“要分清谁是敌、谁是友,别乱咬人。”
北冥墨是想暗戳戳告诉她,以后要和月曜站在一起。
扶摇虽然面上点头,但心里却不服气,她不允许任何人爬到自己头上。
北冥墨又对麓七交代几句,让她照顾好扶摇,另外别忘了身负的使命。
之后便将她们赶走了。
北冥墨站在大殿外的石台上,眼神注视着芙蓉殿的方向,心情再一次复杂起来。
“大胤……本王会回来的。”
孟月回到芙蓉殿后同样心情复杂,北冥墨回西凉后,她就得什么都要靠自己了。
萧衍不是好对付的。
说起来,自从那日四方宴后,孟月就一次都没见过萧衍。
半个时辰后,内务府负责翻牌子的小内官急匆匆地在路上走着,猝不及防一把被翠果扯住。
把他吓得打了个哆嗦,手里拿的东西差点摔在地上。
“大胆,何人敢推搡我!小心我弄死你。”
翠果赔着笑脸:
“小师傅,我家主子都册封几日了,为何陛下从未来芙蓉殿过夜?”
小内官朝她翻了个白眼,语带嘲讽:“原来是翠果姐姐啊,哎哟,你还挺替主子着急的……”
“芙蓉殿那位,就算端着那样一张脸,说到底就是个外邦来的。陛下册封她,不过给西凉王一份薄面,她还真以为自己魅力多大啊?”
“啊…呸…”
“翠果姐姐,下面这些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他四下瞧了瞧,见没人后凑到翠果耳边低声说:
“我们这些在陛下身边伺候的都清楚,陛下最烦瞧见那张脸……尤其这次从边境回来后,更是一个字都听不得。谁要敢提到先皇后,保准儿被陛下打个半死。”
“我劝你们,还是识时务些,让那个西凉来的冒牌货离陛下远点,别自己找不自在……”
“姐姐你,还是早日另寻出路吧……”
他说完便匆匆离开。
翠果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君王的心思果然深不可测,那自己要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月妃呢?
想来想去,翠果还是决定告诉她。
芙蓉殿。
翠果支支吾吾,端着一盏茶在孟月旁边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让本妃看着厌烦。”
翠果手脚冰凉:“娘娘,奴婢听闻……听闻……奴婢觉得您刚来大胤,应该多学学这边的风土人情,这样才能更好地侍奉陛下……”
她还是没敢说。
孟月唇角微勾:
“这几夜,本宫听闻陛下都是去郭贵妃殿里就寝。你是怕……怕本宫被冷落了?”
“如今不是已经被冷落了吗?”
孟月冷笑下,心里特别清楚萧衍的想法。
他根本不敢来见她。
恐怕萧衍一看到她的脸,就会想起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然后不停做噩梦。
但孟月这次回来,本来就是要让萧衍不痛快的。
“翠果,帮本宫办件事,去趟朝云殿,让人传话给陛下,就说本宫病了。”
孟月是想试试萧衍。
翠果心下一紧,眼下已是戌时末,陛下和郭贵妃怕是已经歇息了。
朝云殿在芙蓉殿西南方,摸着夜色走过去恐怕需要一盏茶的功夫。
她内心是抗拒的。
但又不敢不去。
于是只能浅浅行个礼,然后战战兢兢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