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
    小于顺从的应道，但林牧之前脚刚走她的眼睛便贼溜溜的转了起来。
    “我要不要逃走？”小于心中沉思，但随后又长哀了一口气，她的户籍证明还在林牧之的手中，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林牧之在郡城中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了一家名为金石武行的武馆。
    这两个月来他闲来无事就会在日耀城中四处转悠，将城内各个武馆的地点都记了下来。而他今日来此的目的便是习武。
    他的短板实在太多了，所以多学学各种类型的武功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你好，这位大侠，请问您有什么事吗？”门口的护院恭敬的问道。
    “我来拜访馆主，不知小哥能否通报一声？”林牧之微微点头，然后用蹩脚的旭省话说道。
    “好的，大侠您里面请。”护院将林牧之客气的送到了会客厅，而后赶紧去禀报馆主。
    “哈哈哈，今儿个一早我就听到门前有喜鹊在叫，果不其然这贵客就上门了！”很快，一同样身材魁梧的壮汉匆匆赶到了会客厅，人还未至便已热情的招呼起来。
    林牧之也赶紧站了起来，双手抱拳道：“在下林牧之，登门拜访，打扰了。”
    “原来是林老弟，在下金石武，幸会！”武馆主人也自我介绍道。
    林牧之怪异的看了对方一眼，感觉自己好似来错地方了。
    他本以为金石武行是一个专门修炼横练外功的武馆，却不想这金石武是馆主的名字。
    “不知林老弟此次光临小馆所为何事？”两人寒暄了一阵儿，金石武问起了林牧之的来意。
    “还能有什么事，来武馆自是来习武啊。”林牧之含笑道。
    “哈，林老弟见笑了，我观你的武功绝不在我之下，我有什么能够教得了你？”金石武哈哈笑道。
    “武功这东西，自是多多益善，集百家之所长方才能不断的完善自己，从而到达那至高的境界！”林牧之不以为然，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我们这一生能够将一门武学修精，便已实属不易啊。”金石武唏嘘不已，然后又转而说道：
    “我所主修的武学乃铁布衫，如若林老弟不嫌，就拿去吧，就当是交个朋友。”
    听到铁布衫后，林牧之眼前一亮。因为他此次的目标正是此等横练的武功，本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却不想还真来对了！
    “诶？我怎可凭白占老哥便宜，这钱必须得掏，而且得交双份！”林牧之也客套道，随后话锋一转：“金老哥，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所为的并不是寻常学徒所修习的普通功法，而是您真正的看家本领！”
    “啊？..这..”金石武一脸为难，“此乃我金家的传家秘籍，非真传弟子不得外传的，林老弟你可真是让我为难啊！”
    “我知道此举多有冒昧，但还请金大哥务必答应我的请求，无论多少金钱。又或者我也可以拿我所练的武学与你交换！”林牧之诚恳道。
    金石武假装沉思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他跟林牧之才第一次见面，怎可就这般轻易就将看家本领传授出去？
    对方的人品与根底都不明了，万一是敌家派过来的怎么办？届时秘籍泄露，便很容易被人抓住弱点，这损失可不是区区几许银子能够换的！
    若不是看林牧之器宇不凡实力不在他之下，他都想当场赶人了！
    但哪怕是心里再如何不爽，金石武的脸上却依然堆满了笑意并且还带有一丝抱歉。
    这便是江湖，同级别的高手登门拜访，只要双方没有撕破脸面，就要给足对方的面子。
    否则得罪了对方，平白树立强敌可不是行走江湖之道。当然了，这并不代表他老金怕事，对方真要是来找茬的，他也会让对方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钢筋铁骨！
    “是我冒昧了。”林牧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今天不会有什么收获，但埋下的种子早晚都会有发芽的那一刻。
    “既然如此，金老哥，那我就从一名学徒开始修炼吧，如何？”林牧之转而问道。
    “当然可以，林老弟你来照顾老兄的生意，我自是求之不得啊。只是这学费就算了吧，哈哈！”金石武慷慨的大笑道。
    普通学徒的学费如果不算药剂，每月只需五两银子，就这么点钱金石武自是不肯要的。
    毕竟对方的实力不下于他，甚至比他更强，双方算是同一级别的社会地位。
    如果他这么点钱也收，被同行知道岂不是会被笑掉大牙。
    两人你来我往的又客套了许久，最后林牧之拗不过对方，只好应了下来。
    “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林牧之苦笑道。
    几十两银子而已，对他来说都只能算小钱，对于金石武这等成名已久的高手来说更是毛毛雨了。
    只是钱虽少，但人情却已搭下，日后早晚有一天需要还的。所以林牧之其实更想用钱来结算。
    毕竟区区几十两银子就能买下他的一个小人情，说到底吃亏的其实是他。
    但奈何对方盛情难却，他也只好如此了。有些时候免费的东西并不见得是便宜，也有可能会更贵。
    第二天林牧之如约而至，一早就来到金石武行修炼起了铁布衫。
    学徒修炼的铁布衫与亲传弟子的铁布衫其实并无不同，只是前者只能修炼到第二层，后者则是可以修炼第三层而已。
    而虽然林牧之说是自己要从学徒学起，但金石武却是不敢把其真的当作学徒，更是带着自己的大弟子一同来到了练功房，与林牧之讲起了铁布衫的修炼方法。
    “老弟，那我们就开始吧？”金石武呵呵笑道。
    “嗯，麻烦老哥了。”林牧之微微点头。
    “对了，在此之前恕为兄冒昧的问一句，贤弟可修习了内力？”金石武不好意思的问道，毕竟询问他人根底可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修了，怎么了？”林牧之沉思了许久后应了下来，他应该算是修炼了内力吧。
    “如此甚好！铁布衫虽为硬功，但修炼之时却是需要运转内力辅助，否则光用身体硬抗早晚会吃不消的。”金石武点了点头，随后又慢慢说道：
    “修炼第一层时，需要以木棍击打全身，同时辅以内力及秘药滋润身体，如此周而复始只需三年，第一层便可成也。
    只是这其中的苦嘛…”金石武摇了摇头。
    “不过这对于林老弟你来说，却是微不足道了。”说罢，金石武看向了林牧之那黝黑的双手，不禁佩服万分。
    好家伙，铁砂掌大成啊！修炼此功时受的罪可不比铁布衫少。
    “好，事不宜迟我们就赶紧开始吧！”林牧之点了点头，随后就脱起了衣服。
    而当他将全身上下的衣服皆脱去之时，瞬间惊呆了在场的众人。
    “林老弟…你真是大….才啊！”金石武看着林牧之同样黝黑的双脚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如林牧之这般年龄，能将铁砂掌修炼至大成的地步本就已经不可思议，可没想到其居然把双脚也练至了大成！
    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他哪来的这么多的时间？
    “敢问林老弟今年贵庚？”金石武瞪大了双眼看向林牧之。
    “十..十九！过了年就二十了！”林牧之思索片刻，将自己的年龄多说了十岁。
    “嘶！”在场的众人皆是脑袋一阵轰鸣，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九？就算你从十岁开始练武，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十年，可你却同时修炼了双手与双脚，那岂不是说你只需要五年就能将铁砂掌修炼至大成？”金石武不可思议的看向林牧之。
    不对！这时金石武又看向了林牧之的手臂与大腿，那皮肤之上如铺了一层白膜一般，可不就是铁砂掌第二层的标志吗！
    金石武激动得直接捧向了林牧之的手臂，在上面仔细的抚摸起来。同时还爆喘着粗气好似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一般。
    “喂！！你干什么？”林牧之被吓了一跳，这人莫不是个基佬？
    “咳咳，抱歉，是为兄失态了！”金石武立刻清醒过来，但眼神之中的火热却依然没有散去。
    “大才啊，贤弟大才！”金石武真心实意的说道。
    若不是他刚与林牧之认识不久，他都恨不得将铁布衫的第三层直接传给他算了。
    他真的好想看一看如此英才将铁布衫练至大成需要多长时间，其将来又能够成长到何等地步！
    如他这般中年人，自知已上升无望，所以心性相比年轻时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年轻时争强好胜谁也不服，谁也不让。但到了中年一步步看清现实之后便已没了那等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心气了。
    反倒是喜欢上了成人之美，见到天才就恨不得倾囊相助，只为想在其身上看看人类的极限到底在哪？
    外功到底有没有出路？
    同时也算是将自己未完成了的心愿寄托给他们吧！
    “贤弟可是将自己的双臂双腿也利用铁砂掌的修炼方式进行了淬炼？”平静下来之后，金石武不可思议的问道。
    “正是，不知这对于修炼铁布衫会不会造成什么阻碍？”林牧之问道。
    “其实光凭防御能力，你的双腿双臂已经达到了铁布衫第二层的强度！”金石武唏嘘道，同时还忍不住的又摸了摸林牧之的大腿。
    “哦？那不知我再修炼了铁布衫后，身体的防御能力可否叠加？”林牧之双眼微亮。
    “哈哈哈，贤弟啊，你在想什么呢。”金石武哈哈大笑起来。“世间怎会有如此好事，若是能叠加，那我同时修炼数十门硬功，岂不是就天下无敌了？”
    “江湖上的这些个硬功，铁布衫也好，十三太保功也罢，还有什么铁石功，铁衣功，金铁功，说到底都是通过各种方式锤炼身体，以增强身体的防御能力，异曲同工而已。
    如果你铁布衫大成，再去修炼铁衣功，也只不过是查缺补漏，只能更加完善一些铁布衫的薄弱之处。用处虽有，但增强的幅度却不大了。”
    “原来如此。”林牧之惋惜的点了点头。
    “不过贤弟无需担心，你所做的努力不会白费的，你手臂的底子摆在那，只需练上几个月，铁布衫的第二层便会轻松达到。
    当然，这仅限于你的手臂与大腿。”
    …….
    砰！
    砰！
    砰！
    练功室内，林牧之正双手抱元扎着马步，而后任由周围四个壮汉拿着手腕粗的木棍在其身上富有节奏的敲打着。
    而金石武则坐在一旁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茶水，但额头上的汗水依然不停的在往外冒。
    “停，换人！”见木棍击打身体的声音变小了，金石武立刻吩咐道。
    随后那持棍的四人便皆是长松了一口气，然后放下手中的长棍退至一旁休息起来。因为长时间的用力挥棍，他们的手腕早已酸疼不已，身上也早已累得没了多少力气。
    紧接着那在一旁休息了许久的四人再次拿起木棍，在林牧之的身上有序的敲打起来。
    “多长时间了？”金石武问向身旁的大弟子罗生。
    “回师父，已经两个时辰了。”罗生恭敬回道。
    “好家伙，两个时辰！你现在一次训练能坚持多久？”金石武一脸惊悚。
    “只能坚持一刻钟。”罗生惭愧道。
    “唉，生儿。这就是天才与凡人的差距啊！”金石武感慨道，虽然他看出了徒弟心中的颓败，但也没有去出言安慰。
    因为此刻他心中的颓败感不比徒弟的少，他安慰徒弟，谁来安慰他呀？
    得，还是跟着为师一起难受吧。
    而此刻林牧之正在按照着铁布衫的运气方式行气，同时咬紧牙关任由周围的四人对他进行着捶打。
    通过修炼，林牧之也渐渐明白了这铁布衫的修炼原理。
    他最开始还以为铁布衫只是单纯的通过捶打身体，然后辅以秘药及内力从而增强肌肉的力量和抗击打能力。
    但他细细感知后才发现，原来铁布衫并没有那么粗糙，反而还异常的精细，因为铁布衫所锻炼的最主要的部位乃是筋膜！
    筋膜，也就是肌肉表面上覆盖得那层很有弹性的血膜。
    通过不断的修炼铁布衫，可以使它变得越来越坚韧厚壮。而且它包裹了全身上下的所有肌肉，怪不得修至大成时能够全身上下刀枪不入！
    这时林牧之又想到了牛肉。有时候在吃牛肉时，偶尔便会吃到一块怎么也嚼不烂的肉，而那块肉便是牛身上筋膜发达的处所。
    经过一百度的高温烹饪，筋膜还依然保持着如此韧性，由此可见这小小的筋膜蕴含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而现在铁布衫锻炼的便是此处，林牧之很难想象，如果全身上下所有的筋膜都修炼至比牛还要强韧百倍，那届时他的防御能力，他的力气又将会得到多么大的提升！
    这铁布衫果然精深！林牧之叹服。
    因为如果它的原理只是增强肌肉，那么可能他即使修炼至大成，他的力气也不会有太多的提升。
    因为他现在肌肉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再想有所增加难上加难。
    而筋膜则不同，它是另一个系统。所以林牧之相信，这铁布衫一定会给他带来巨大的提升！
    “好了，各位辛苦了！”这时林牧之叫停了修炼。其实他还能至少再修炼一个时辰，但那太过张扬了，于是便决定收敛一些。
    金石武与罗生师徒二人见此，终于是长松了口气。若他再不停止修炼，他们可能就真要怀疑人生了！
    林牧之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走到衣服前拿出了二两银子。
    “大家辛苦了，感谢大家的帮忙，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吃牛肉！”
    林牧之高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