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局打了个哆嗦,看着阴沉着脸的六子,瞬间感觉身后的车座就像是扎满了钉子一样,浑身都不自在。
司机回过头,有些紧张的看着六子,说道:“杨小六,你别瞎整,我身上带着家伙事儿呢。”
六子嘴角微微上扬,一脸不屑,他抱着胳膊,戏谑的看着司机。
“杨小六也是你他妈叫的?”
说着,六子直接对着张局就是一个嘴巴子,直接把张局的眼镜都抽飞了。
张局瞬间就懵了,他捂着脸一脸委屈的看着六子。
不是,他说话你打我干啥?
有病吧!
司机涨红了脸,准备掏腰上的家伙事儿。
六子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地狱饿鬼,阴森恐怖。
“你要是掏出家伙事儿,就不是一个嘴巴子那么简单了。”
张局这时候也清醒过来了,赶忙说道:“你下去!”
司机看到张局开口,腰板子也硬实了不少。
“你下去!”
张局气急败坏的说道:“我特么说你下去!”
司机抻了抻脖子,好家伙,敢情说的是我?
气鼓鼓的下了车,张局的气势瞬间萎靡了下来。
“杨小六,你到底想干啥?”
六子一脸玩味的看着张局,冷笑着说道:“想干啥?我想看看你骨头有多硬。”
张局赶忙往旁边挪了挪,手抓住车把手,一脸畏惧的说道:“我跟你讲,刚才那一嘴巴子我不跟你计较,你要是,你要是再打我,我就。。。”
“啪!”
六子吹了吹有些发红的手,张局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脸上清清楚楚的有个大巴掌印子。
他嘴角流着血,一脸悲愤。
“你到底想干啥!”
杨小六冷笑着说道:“张局,我给你的东西不少吧?咋了,东西吃了,抹嘴不认人了?”
“人家跑皮提上裤子还得笑呵呵的说声下次还来呢,你特么咋一点儿事儿不懂呢?”
“你要是真是那个,就是我们家有问题,你查也就查了,找事儿我们也认了。特么的现在钱收了,拍拍屁股还得装大尾巴狼,是不是给你脸了?”
张局一头冷汗,吞了口唾沫看着杨小六,说道:“有话好好说。”
杨小六抓住张局脖领子,用力的一扯。
“当婊子还想立牌坊,你特么的,真有你的!”
“姓张的,你是不是以为你很牛逼啊,我们老板够给你面子了。说句难听的,你特么就是装逼也得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啊,咋滴,我们老板让着你,你还真以为自己能拿捏死我老板了?”
“你特么配么!”
张局冷汗直冒,杨小六咄咄逼人,根本就没把张局当回事儿。
他心里也气啊,特么的,自己办事儿,姓张的给自己来这么一出,自己的脸算是在宁杰那边丢尽了。
这事儿要是没个说法,他杨小六直接找块儿豆腐撞死得了。
“姓张的,你要是觉得自己有本事,自己手底下干净,经得起查,这事儿我就认了。”
“你要是觉得自己不特么行,不是特么清官儿,就别耍青天大老爷的脾气。你能上来挺不容易,别到时候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杨小六松开手,伸出手拍了拍张局的肩膀,看着满头是汗的张局,弯下腰捡起缺了个镜片的眼镜,戴在张局脸上。
“该咋地,你自己看着来。再特么找我们家麻烦,到时候谁都不好收场。”
说着,杨小六直接就开门下车。
冷风一瞬间灌了进来,张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现在他算是清醒过来了,他一直想着,能够压宁杰一头,到时候再张嘴要东西。
人就是这样,只要开了个头,那贪婪的欲望肯定是填不满的。
这种欲望,让他直接就忘了宁杰到底是谁,忘了宁杰为什么会有今天。
宁杰靠的不仅仅是那些关系,还有铁血手腕儿和能够把他砸死的现金,杨小六有句话说的没错。
他不是清官儿,他不经查。
想通这一些,张局赶忙打开车门下了车,司机跑过来问道:“领导,你没事儿吧?”
张局深吸了口气,把一身的怨气都撒在了司机的身上。
他对着司机就是一脚,没好气的说道:“滚车里面待着去,他妈的,傻玩意儿也不是!”
整了整衣服,张局捂着脸小跑着进了酒店。
上了楼,张局看着站在包间门口的杨小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杨小六看都没看张局一眼,张局干笑着打了声招呼:“六子哥,那啥,我进去了。”
杨小六让开路,张局战战兢兢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宁杰头也没抬,一手端着米饭,另一只手夹着菜。
张局回不回来不重要,要是以后相安无事,这事儿也就过去了。要是再找麻烦,那就真得看看他经不经查了。
他可以拿闲钱喂狗,用钱铺路,但是也得听一声响。
要是对方吃了肉,还想着再从他身上撕下来一块儿,那就得看看到底谁本事大了。
张局战战兢兢的走到宁杰身前,点头哈腰。
“宁老板,刚才是我不对,那啥,我今天开会晚了,紧赶慢赶来了,这不,心里面有点儿怨气,这事儿怪我,您别和我一般见识。”
宁杰一声不吭,自顾自的吃着饭,显然对这个理由很不满意。
张局苦着脸说道:“宁总,这事儿确实是我不对,您别和我一般见识。我保证,以后肯定没人找你麻烦,你就放心大胆的干。”
宁杰放下碗筷,看着张局脸上的巴掌印儿,淡淡的开了口。
“要是工地有问题,你随便查。要是没问题的话,你查了也没用,大不了我停工。”
“殷书记解决不了的问题,省里能解决,我不介意去趟省里,你介不介意?”
张局的腿瞬间就软了,他踉跄一下,扶着桌子脸色苍白的看着宁杰。
“宁总,我真错了,你,你别跟我一般见识,饶了我这次吧。”
宁杰笑着指了指凳子,说道:“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咱们是合作伙伴,以后都得多照应,什么饶不饶的。”
张局松了口气,屁股刚坐在椅子上,宁杰就伸出两个手指头,敲了敲桌子。
“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