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带着浓烈的酒气，混合着龙涎香的味道，却令我作呕。我拼命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可是他却像一座大山一样，将我死死地压在身下，让我无法动弹。
    「陆砚绎，你混蛋！」我怒骂着，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他闷哼一声，却并没有放开我，反而更加用力地吻住我，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一般。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放开了我。我瘫软在地上，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愤怒，有痛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苏沫，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我冷笑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冷冷地看着他：「陆砚绎，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是你先认错人，是你先把我当成她的替身的！现在，你却来怪我？你还要不要脸？！」
    「替身？」他喃喃自语，像是被我的话语惊醒了一般，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对……我是把你当成她的替身……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把你当成她的替身？！」
    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像是要将我看穿一般：「苏沫，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愣住了，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我对他，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不爱我，他爱的，只是那个已经死了的沫颜。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被他吸引，被他温柔以待，被他深情款待。
    我就像飞蛾扑火一般，明知道是深渊，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陆砚绎，你真是可笑！」我用力地推开他，转身就走，「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我不会做任何人的替身，包括你！」
    我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身后传来他痛苦的低吼声。
    我跑出王府，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任由寒风吹打着我的脸庞，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我的心，比这寒风还要冰冷刺骨。
    「苏沫！」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陆砚绎站在不远处，面色焦急地看着我。
    「苏沫，你去哪里？」他快步走到我面前，伸手想要拉住我，却被我躲开了。
    「我去哪里，与你何干？」我冷冷地看着他，「陆王爷，请你自重！」
    「苏沫，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
    他想要解释，却被我打断了：「陆砚绎，够了！事到如今，你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却被他一把拉住。
    「苏沫，你别走！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
    「补偿？」我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陆砚绎，你拿什么补偿？你拿什么补偿我失去的一切？！」
    我转身就走，这一次，他没有再追上来。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座桥上。
    我扶着桥栏，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中一片茫然。
    「姑娘，你怎么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老妇人站在我身边，慈祥地看着我。
    「我没事……」我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姑娘，你骗不了我，」老妇人叹了口气，「你的眼里，充满了悲伤和迷茫，你一定遇到了什么难事吧？」
    我看着老妇人，心中一动，忍不住将自己的遭遇倾诉出来。
    老妇人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只是偶尔点点头，表示理解。
    「姑娘，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并不是真的爱你，他爱的，只是你的身份，你的地位？」
    我愣住了，看着老妇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不，不可能……」我喃喃自语，不愿意相信老妇人的话。
    「姑娘，你仔细想想，如果他真的爱你，又怎么会把你当成别人的替身？」老妇人语重心长地说道，「他爱的，只是他自己，只是他的权力和地位！」
    我沉默了，老妇人的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是啊，如果他真的爱我，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
    「姑娘，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老妇人拍了拍我的手，慈祥地说道，「忘了他吧，去找寻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我看着老妇人，眼眶渐渐湿润。
    「谢谢您……」我哽咽着说道，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傻孩子，谢什么？」老妇人笑了笑，「我只是不忍心看你这样糟蹋自己罢了。」
    老妇人说完，转身离去，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桥上，久久地凝望着她的背影。
    她的背影，渐渐地，与另一个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老妇人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得我头晕目眩。我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扶住冰冷的石栏，才能勉强稳住身形。湖面波光粼粼，映照出我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我自诩聪明，穿越而来，步步为营，为的不就是摆脱那所谓的「白莲花」人设，堂堂正正地站在陆砚绎身边吗？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
    「苏沫……」身后传来陆砚绎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翻涌的情绪，没有回头。「陆王爷还有何指教？」
    「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他语气中染上一丝怒意，却又很快压了下去，「我知道你怪我，可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他心里真正爱的人是谁吗？
    我转过身，直视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陆王爷，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爱的人，从来就不是我，不是吗？」
    陆砚绎脸色一变，猛地攥紧拳头，却终究没有反驳。
    我心中一阵刺痛，像是被人狠狠地剜去一块肉，鲜血淋漓。我深吸一口气，逼退眼眶中的湿润，冷笑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无话可说了？」
    「苏沫，你到底想怎样？」陆砚绎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怒火，却掩盖不了他眼中的慌乱。
    我想怎样？我也不知道我想怎样。
    曾经，我以为我想要的是他的爱，是他全部的真心。可现在，我却发现，我想要的，不过是平等的尊重，是彼此坦诚的爱情。而这些，他陆砚绎，永远也给不了我。
    「我想怎样？我想陆王爷离我远一点！」我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苏沫，你休想！」陆砚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面前，咬牙切齿道，「我说过，我会补偿你，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我被他眼中的怒火吓了一跳，却依旧强撑着气势，冷笑道：「补偿？你拿什么补偿？你陆砚绎，除了这滔天的权势，还有什么？」
    「我……」陆砚绎一时语塞，握着我手腕的手却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我吃痛地皱起眉头，用力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钳制。「陆砚绎，你弄疼我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松开手，看着我手腕上被他捏出的红痕，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对不起，我……」
    「你走吧。」我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我不想再看到你。」
    陆砚绎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别再跟着我了！否则，我立马就消失，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说完，我转身便跑，不敢回头去看他脸上的表情。
    我一路狂奔，直到跑到精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才无力地靠在一棵树下，大口地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看来，我们的小沫颜，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啊。」
    我猛然抬头，只见一个身穿华丽宫装的女子，正站在我面前不远处，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张脸，那双眼睛，竟然与我……一模一样！
    我愣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眼前的女子，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像是在照镜子，而镜子里的人，却不是我。
    「你是谁？」我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我是谁？呵呵，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女子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尽是妩媚与风情，「苏沫，或者说……沫颜？」
    她的声音，如同春日暖风般轻柔，却莫名地让我感到一阵寒意。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紧张嘛，我的好姐姐。」她缓缓走近，伸出纤纤玉指，想要触碰我的脸颊，却被我侧身躲开。
    「姐姐？谁是你姐姐！」我冷哼一声，「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妹妹？不，不，你误会了。」女子收回手，脸上的笑意更深，「我可不是你的妹妹，我是……」她故意顿了顿，目光在我脸上来回打量，「我是来取回属于我东西的人。」
    我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难道，她也是穿越者？
    「你的东西？什么东西？」我强装镇定，试图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破绽。
    「当然是……」她凑近我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的身体，你的身份，你的一切！」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猛地向后拉扯，我惊呼一声，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昏暗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陌生而又熟悉。
    「你醒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努力睁开眼睛，只见陆砚绎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陆砚绎？」我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怒视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屈辱和愤怒。
    「我想干什么？」他冷笑一声，俯身逼近我，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要将我吞噬，「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心里真正爱的人是谁吗？」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他的目光，却被他狠狠地捏住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爱的人，从来就不是你，苏沫！」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冰冷无情，「我爱的，是那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沫颜，而不是你，这个满腹心机，虚伪做作的女人！」
    他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脏。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怎么，现在知道伤心了？可惜，已经晚了！」他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满是厌恶和憎恶，「从你选择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背叛？」我猛然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我背叛你？陆砚绎，你有什么证据？」
    他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扔到我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我颤抖着手捡起玉佩，只看了一眼，便如遭雷击。这块玉佩，分明是……
    玉佩冰凉的触感，像是一条毒蛇，顺着我的指尖，狠狠地咬住了我的心脏。我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块玉佩，上面雕刻着精致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正是陆砚绎母妃的遗物，也是他最珍视的东西。
    「不，这不是真的……」我喃喃自语，脑海中一片空白。我怎么会知道这块玉佩？我怎么会知道它的来历？我怎么会……
    「怎么，无话可说了？」陆砚绎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寒冰，冻结了我所有的思绪，「这块玉佩，是我亲手交给沫颜的，除了她，这世上再无第二个人知道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