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我本该早点休妻再娶
作者:一善   替嫡姐嫁给权臣后最新章节     
    裴长意眸光微动,搂在徐望月腰间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正仰头望着自己,微微地皱起好看的眉头,将她内心的疑问表现得恰到好处。
    昏暗的烛光下,她肤白如雪,冲自己缓缓眨了眨眼睛,美而不自知。
    掌心柔软的触感一阵一阵传来,刺激着裴长意的神经,他脑子里将将绷住的那根弦,就快要断了。
    唇齿间还残留着她的温度,细腻的柔软让他刚离开,就有些怀念。
    他静静地望着她,有些口干舌燥,喉结几番上下滚动,羽翼般的眼睫因隐忍而微微发颤,呼吸沉沉,眸子里墨色翻涌。
    徐望月对自己的谋划一无所知,自然会觉得不安,担忧。
    他微微俯身,距离挨得很近,他的下颌就在她的头顶。
    他顺势低头看她,几乎面对面的贴着,鼻尖触碰到鼻尖,细腻的肌肤触感让裴长意手心微微渗出汗丝。
    他轻声开口:“你可还记得?那日你被下了药,我是在何处为你解的毒?”
    徐望月听他提起那夜,低垂了眸子,眼中瞧着他宽肩窄腰,身姿挺拔。
    他高大的身子将自己全然圈住,阴影洒下来,挡住了她眼前的光亮。
    裴长意探身过来,清冽的沉木香味瞬间自头顶涌到她面前。
    他不让她逃避他的视线,两个人就无声地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潮热的气息。
    裴长意的视线不偏不移,垂眸望着她,用指尖在她后颈轻轻抚过,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莫名躁动的心跳声徐望月有些无法冷静思考,她全身燥热,连带着大脑也昏昏沉沉起来。
    环着她腰身的手不断收紧,呼吸纠缠在一起。
    在她昏昏沉沉之际,耳畔响起裴长意的声音:“那是三皇子的府邸。”
    他的声音不复往日清冷,隐隐带着一丝欲念。
    徐望月瞬间清醒过来,许多她过去想不明白的事,在此时,都连成了线。
    她隐约记得,那时她恍惚之间,耳畔有听到,圣旨,赐婚,这些字眼。
    药性过了之后,她以为那些是自己的幻觉。
    若当日是在三皇子府邸,或许那些不是幻觉,她真的听到了。
    徐望月抬起头,双眸清澈如水,不含一丝杂质:“你总说让我等你,等的是那一日?”
    等三皇子登上帝位?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此刻不敢说出口。
    裴长意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不但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几乎能听见徐望月的心跳声。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入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抚着:“这次你也看见了,一场水患,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成为流民。”
    “朝堂需要一位明君,太子绝不是一位好人选。”
    裴长意蹙紧了眉头,一一说来:“早在顾怀风打了败仗之时,我们就已经查到了军需案。幕后牵扯之人甚广,徐家脱不了干系。”
    “当时我已经知道你长姐做下的那些事,更清楚自己的心意。原本我应该立刻休妻再娶……”
    徐望月听到这四个字,心口猛地一震,好像水珠一颗一颗落入湖底,泛起阵阵涟漪,却又悄然不见。
    她抬眸看向裴长意,见他眼底温柔。
    裴长意缓缓抬高了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在眼里泛着盈盈水光。
    他轻声喊了一声“月儿”,喉结再度滑动了一下,像是在克制着情绪。
    徐望月微微侧头,靠在裴长意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裴长意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我当时动徐家,就会打草惊蛇。我和三皇子多年的部署隐忍,全都付之一炬。”
    “而且正如你所说,徐家定了罪,你作为徐家女也跑不了。”
    “所以我只能先委屈你,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这一切解决。”
    徐望月点了点头,伸手缓缓抚过肚子,还好,他们还有时间。
    可是徐家……她心里多少还有一分担忧。
    她缓缓抬起头,还没开口,就听门外传来青芜急切的声音:“世子爷,二姑娘,徐夫人求见……”
    青芜平日里做事稳当,很少听见她如此急躁的声音。
    裴长意扶着徐望月坐稳,两人整理了一下衣衫,他清冷地开口:“进来吧。”
    青芜推门进来,乖巧地低垂眉眼,不敢抬头:“徐二爷的夫人带着二爷的三个小妾,正在书院门口闹呢,非要见世子爷不可。”
    青芜是侯府出身的大丫鬟,平日里遣词用句很是谨慎。
    她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可徐望月一想到二伯母那泼辣直率的性子,大抵可以想象出如今书院外头是什么样的场景。
    徐望月转头看向裴长意:“世子爷,我陪你一同出去,那毕竟是徐家的夫人。”
    裴长意低眸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思虑片刻,缓缓点了点头:“你要小心一些。”
    “知道了。”徐望月脸颊通红,知道他言下之意。
    如今她知道自己怀了身孕,自然会事事小心。
    他们二人刚走出房门,就听一旁传来男人冰冷的声音:“望月妹妹,你可是忘了我们的约定?”
    是陆遮。
    徐望月垂在身侧的手一紧,眉眼间闪过一抹愧意。
    她忘了,全然忘了,陆遮正在等她……
    她转过身,淡淡地望了一眼陆遮,堆起笑意:“陆遮哥哥对不住,我二伯母正在门口闹事,我且得出去看看……”
    “正是你二伯母来了,你更应该先听听我说的话。”陆遮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挑眉看了一眼裴长意:“更何况徐夫人,找的是裴大人。”
    “堂堂典狱司裴大人,不会连几个女子都摆不平吧?”
    裴长意身子往前走了半步,被徐望月轻轻扯了扯袖角,抬眸看着自己,眼波盈盈间带着一丝哀婉。
    罢了,就瞧在月儿的面子上,不与陆遮计较。
    穷寇莫追。
    他对手下败将,一向宽容。
    裴长意微微侧头看向徐望月:“你放心吧,二伯母由我应付。”
    他对徐望月说完这句话,拂袖便离开了,看都没有看陆遮一眼。
    陆遮也顾不上与他动气,双眸直勾勾地看着徐望月:“望月妹妹,外头风大,进屋说吧。”
    他刚往前走了半步,就见青芜很自然地扶起徐望月的胳膊,送她回屋。
    陆遮微微蹙眉,不愧是定远侯府的人,防他就像防贼一样。
    在桌案边坐下,徐望月拎起茶壶,给陆遮倒了一盏茶:“陆遮哥哥,这杯茶算是我给你赔罪。”
    徐望月说着话,眉眼不断地往外头眺,不知道二伯母在外头闹什么,她始终不安。
    陆遮端着茶盏,阴沉的脸色掩在茶盏之后,眼底一闪而过一抹阴鸷。
    他早就已经来了,就站在这窗外。
    烛光摇曳,光影斑驳。
    月色之下,将他们二人的身影瞧得清清楚楚。
    他的望月妹妹,就是因为裴长意,全然将自己抛诸脑后……
    就连此刻,她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坐在他面前,却还是心中惦记着裴长意,不断地往外看。
    他们就如此难舍难分?
    陆遮心中一阵酸楚,像是有一根针,缓缓扎进心口里,深深浅浅地刺着,刺得他心口发麻发酸。
    他喉头发紧发涩,攥紧的手心隐隐作痛。
    “陆遮哥哥,陆遮哥哥?”徐望月一连唤了他好几声,见陆遮端着茶盏一言不发,心里觉得奇怪:“你说有重要的事和我说,究竟是要说什么?”
    陆遮才反应过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怀疑姨娘的死,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