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手疾眼快，抓起茶杯就扔了出去。
    茶杯准确击中鞭炮，又是嘭的一声爆响，鞭炮在窗外炸开，坠落下去。
    这就是一枚二踢脚。
    是从路上一辆灰色轿车发射的。
    事毕，轿车迅速开走了。
    路边一辆面包车却急速启动，狂追了上去，那里面一定是谷爷的人。
    “唉，总有这种恶心人的玩意，清也清不干净。”
    谷爷感慨一句，又换上笑脸张罗道：“周岩，老黑，不管那么多，都饿了吧，招待不周，多吃点。”
    陈雪探身关了窗户，转身也出去了。
    早上就没吃，我倒是真饿了，操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饿，我觉得菜味还不错。
    谷爷只吃了几块鱼肉，便拿起窝头，以大拌菜为主。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我，竟也带着几分慈祥。
    不清楚灰色轿车追到了没有，反正用餐完毕，也没人进来汇报情况。
    我提出告辞，谷爷也没挽留。
    在陈雪的相送下，我们离开了清风茶楼，开着沿着原路返回。
    “黑哥，你认识那个送茶点的女人？”
    我问起了此事。
    我见老黑脸色一凛，知道这个话题有些沉重。
    “她叫艾沫，当年平川市很有名的大姐大，经营着很多娱乐场所，身手一流，脾气火爆，谁也不敢招惹。
    后来，艾沫突然消失了，都当她归隐了，没想到，却在谷爷这里。”
    艾沫，竟然是大姐大！
    很显然，她虽然端茶倒水，在谷爷这里的身份并不普通。
    艾沫代替谷爷在发号施令。
    可她又为什么甘愿做餐台，真的是特殊癖好吗？
    还有常勇，貌似跟艾沫的关系并不普通。
    谷爷生日上，常勇冲冠一怒为红颜，再晚走一会儿，就会跟谷爷彻底撕破了脸。
    “这女人可不简单，当时就盛传她背景很深，跟老韩混的时候，还没听到过她的名字，等听到时便已经是名声在外。现在，应该是刚刚重出江湖吧！”老黑又说。
    “谷爷有麻烦了！”
    我如此理解，否则怎么会启动艾沫。
    “能听出来，谷爷势力渐退，都有些自顾不暇了。”
    一路平安。
    我回到了扶摇大厦后，便关闭手机，去套间补了个觉。
    醒来之时，已经是黄昏。
    刚打开手机，就接到了常思思的电话，上来就埋怨：“周岩，手机怎么打不通？”
    “睡觉呢！”我打了个哈欠。
    哼！
    常思思不满哼了声，又说：“晚上来我家吃饭，记得带礼物啊！”
    “好，我一定过去。”
    我不情愿地答应下来，本想在外地安静地过个年，却是应酬不断。
    “把芳菲也带来吧，她独自过年，冷冷清清，也挺可怜的。”
    常思思继续安排。
    “好！”
    我答应着，也愿意带着刘芳菲，这样一来，就不会在常思思家逗留很久。
    刘芳菲的春节并不冷清，她的心态也足够强大。
    我找到刘芳菲的时候，正在跟员工们搓麻将，看兴奋的表情，貌似还赢了钱。
    “周董，有事吗？”
    刘芳菲一边码牌，一边侧头笑问。
    当着员工的面，我没提常思思，说道：“一起出去拜访个客户吧！”
    “哈哈，三缺一，你们再找人吧！”
    刘芳菲把麻将往前一推，又将桌上的钱一收，便跟我出了房间。
    “周岩，要去哪里？”刘芳菲连忙问道。
    “常思思家里，招呼咱们一起去吃晚饭。”
    刘芳菲双臂画了个大圆，嘀咕道：“你俩眉目传情，我才不愿意去当好大的灯泡。”
    “她爸妈弟弟都在，当灯泡也不差多你一个，说什么呢！”
    我嗔怪，总跟常思思接触，这层关系倒像是解释不清了。
    “是思思点名邀请你的，还让咱们带礼物呢！”
    “这家伙可从不吃亏。”
    刘芳菲也被逗笑了，又问我：“对了，准备带什么礼物？”
    公司的礼盒还有剩余！
    但这方面，常思思可不如谷爷好对付，一定会抗议的。
    所以，我打听道：“除了礼盒，还有什么现成的？”
    “云河集团发来的试用笔记本，最新款的，轻薄了不少，思思一定喜欢。”刘芳菲大方表示。
    上次去常勇家，被人中途阻拦砸了车，最后不了了之。
    我倒是不信，他们还敢故技重施。
    收拾好礼物，我让铁卫、破军开上那辆房车，跟刘芳菲一道，在时起时伏的鞭炮声中，赶往了公安局家属院。
    顺利到达。
    我让保镖在车上休息，带着刘芳菲，向门卫亮了下出入证，便大模大样走了进去。
    滴！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上，传来了短信声。
    我拿出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危险！
    发信人，正是叶子的号码。
    这可是公安局家属院，会有什么危险，哪个歹徒敢闯进来？
    但叶子的话，我很确信，急忙拉着刘芳菲就往回走。
    “周岩，怎么了？”刘芳菲一边小跑一边问我。
    “我预感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回去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一只大黑狗突然出现，并没有发出犬吠，却冲着我跟刘芳菲狂奔而来。
    黑狗双耳直立，目光呆滞，嘴角流涎，却露出白森森的利齿。
    这是一条疯狗，得了狂犬病的那种。
    一旦被咬中，就要去打狂犬疫苗。
    关键是，狂犬疫苗也并非百分百有效。
    我使劲拉着刘芳菲，朝着家属院门口狂奔。
    我们越是跑，疯狗就追得更快。
    疯狗突然跃起……
    啊！
    刘芳菲吓得惊呼，我连忙护住了她。
    嘭！
    有响声传来，像是有人燃放了鞭炮。
    我并有感到被利齿咬中，却听到了呜咽之声。
    我惊魂未定的回头看去，疯狗已经倒在地上，抽搐着四肢，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疯狗脖颈处，明显一个血洞。
    我忽然明白了，有人朝疯狗开了枪。
    是谁？
    我四下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正是刘队长，他边走边把手枪放了起来。
    “刘队长！”
    我很激动，连忙迎上去。
    “来看常局长吧？”刘队长笑问。
    “是啊，没想到差点被狗咬了，这是疯狗。”我心有余悸。
    “你们去吧，这事以后再说。”
    刘队长过去查看奄奄一息的疯狗，双眉不由拧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