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了过去十年的卷宗，研究所三分之一的研究成果在想要投产的时候，都会被工厂方以理由‘原料不足’进行驳回。”
    亚瑟继续陈述着，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一些不快。
    “军队和研究所还算有的救，但工厂……已经彻底烂掉了。”
    林清流这样讲并非没有道理，旧纪元人类总是给林清流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他在数据库中看到了一份报告，那就是这颗星球表面的物质其实蕴含了大量不同种类的金属，甚至可以说是与露天矿类似。
    但就是这样的资源，工厂都没有很好的利用起来，军队需要应对兽潮，长期保持着极高的忠诚度，研究所除去赵凯那种利欲熏心的家伙之外，大部分研究员都异常靠谱，但只有工厂……
    林清流甚至在记录中看到了几份庄眠提交的报告，按照时间算算，那时候正是圣盾身体抱恙，菌丝尝试进行入侵的那一次。
    任何问题一旦涉及到工厂，就像沉入了一片沼泽地一样不再有任何回应。
    听到这里，言明大致也理解了亚瑟的想法，他点点头道：
    “我明白了，那么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呢？”
    面前的男人笑了笑：
    “明天你的新身份、任命书和必要的文件会一起送到你家，现在就先回去休息吧。”
    言明对此没什么异议，他的家其实就是超能者总部的一处单人宿舍，里面的陈设说实话要比这里好不了多少。
    但既然明天就要开始任务，那么今晚也是时候做一做复健运动，关在这里这么久，他一直有些沮丧，连基本的锻炼都有点懈怠，看来今天要多在总部的训练室待上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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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拯救完大兵血傀之后，亚瑟状态的林清流照例回到了尖塔。
    他处理了几份文件，随后利用自己的权限提交了一个申请，又亲自将其通过。
    晚些时候，留在心理诊所的分身迎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天幕】的亲爹来看孩子了。
    一个压力很大的研究员来到了内城区一处小有名气的心理诊所纾解一下压力，这似乎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因此当林清流的分身看到计永行从正门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也并未惊讶，只是立刻和自己的本体同步了这个消息。
    诊所的大门自动关闭，门口的招牌在无形微风的吹动下变成了“休息中”。
    虽然这样使用“念”的能力有些暴殄天物，但至少充满了观赏性和逼格。
    “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嗯，是有些事情。”
    计永行说着从身上的小挎包里面取出了一根内存条：
    “这是给【天幕】带的。”
    说话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扯自己的裤腿。
    计永行并不觉得这处“信徒”的大本营会有什么危险，于是非常随意的低下头看去。
    该怎么形容他眼中的景象呢？
    一个呈敞开状态，带着四个驱动轮的皮箱正在用两只机械手拉扯自己的裤脚。
    这一刻，已经在城头和异兽们缠斗过的计永行仍然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惊诧。
    这是啥啊？！
    无需解释，他很快想清楚了问题的答案。
    计永行低下身子看向那个皮箱机械怪物，那正是他的好大儿【天幕】。
    只不过按照对方当前的改造程度，箱盖早已无法合拢，这根内存条似乎也有点难以植入。
    看着绿色屏幕上的表情越发生动，计永行知道这段时间里【天幕】肯定又一次完成了迭代。
    只是……
    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因为这奇异的改造而感到些许惊讶，另一方面又因为自己的造物有所成长而感到开心。
    就像是生了个只会摇花手的摇子，刚要训斥两句却发现他能摇花手原地起飞一样纠结。
    “……这……”
    这一刻，计永行明白了寄养的弊端。
    “咳咳。”
    林清流轻咳两声将一人一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这件事我和【天幕】可以解释，不过……”
    他看向计永行手中的内存条，又看向【天幕】，
    “当务之急是给他加个水冷。
    “要不然我怕他什么时候就起飞了。”
    计永行少见的抓了抓头发，收起了那根内存条：
    “下次我会带来。”
    “好。”
    林清流示意计永行前往地下一叙，【天幕】难得见到亲爹，也跟在了计永行的身后。
    顺着台阶，两人一机逐渐向下。
    然而地下的情况却并不似之前那样简陋，之前虽然也称得上是宽敞的地下室，但总有一种烂尾楼的感觉充斥其中。
    一段时间不见，这里不但有了正规的走线，甚至还给墙面和地面进行了装修。
    当然，做出这些贡献的不只有在劳务合同下认真工作的【天幕】，还有不断蚕食内城区地下世界的埃尔送来的各种物资。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林清流看出对方还有别的事情要讲，率先开口问道。
    “我先说吧。”
    计永行没和面前的医生客气，从挎包里面拿出了一份手写的文件：
    “这是之前那罐物质的研究成果，走研究所的打印机会留下证据，所以我手动记录了一份带来给您。”
    林清流接过那份文件，上面的字迹端正有力，他随手翻阅了一下便放在了一侧，打算之后慢慢看：
    “你可以简述一下。”
    “嗯，最开始的时候研究陷入了一些困境。”
    计永行这个秘密任务执行了也有一段时间，林清流能够看出对方身上那种属于少年人的倾诉欲。
    “那种物质不是简单依靠显微镜和试剂就能进行成分检验的，所以卡了很长一段时间。
    “它似乎同时具备有机物和矿物的共同性质，这听上去很离谱，但……”
    “我信。”
    林清流投来令人信任的眼神。
    不就是同时具有两种性质嘛？一个月前要是有人和他说，异兽已经进化成燃烧柳条人了，他或许也是不相信的。
    但毕竟这里不是人类的老家，很多东西不能用以往的标准进行判断。
    “但是前几天的兽潮中，我被抽调上了城头进行火炮操作，生死关头之下我的能力似乎有所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