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的消散时间并不好把控,有的时间长,有的时间短,没什么规律可言。
除了谢云鹤和温福满这样的特殊情况,很少有人会在一团星云上逗留比较久。
因此,除非是脑子缺根筋的人,不然不会有人在上面趴着睡觉。
综上所述,基本可以肯定一点。
游天惊口中没有一句实话,基本上是在胡说八道、混淆视听。
要不是这家伙之前也沉浸在八卦中,不自觉地询问出了声,从而提前暴露了自己。
说不定过会儿他们两人跳上去的时候,还会遭到他的埋伏。
可惜,谢云鹤和温福满还是低估了此人的脸皮厚度。
面对温福满的指责,游天惊并没有因此而慌张或者羞愧。
相反,他还认真地进行了反驳,展现出了惊人的心理素质。
“温道友此言差矣,小生怎会干出那等恶人行径,小生向来信奉君子动手不动口的古训,甚少与人起矛盾,更别说去埋伏别人……”
温福满冷笑了一声,刚想反驳,却听到那游天惊忽然长叹了一声。
“哎!”
那一声叹气沉重而哀婉,仿佛带着无尽的愁绪和哀伤。
活生生地将温福满想说的话给堵回去了。
温福满动了动嘴巴,原本还想要反驳对方的话,被对方这叹气声一打岔,都差点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
他恶声恶气地道:
“你叹什么气?被我给说中了?”
游天惊微微仰头,星海中有一团游动的星云刚好经过他的脑袋。
一束星光打了下来,恰巧落在他的脸庞上,好似给他打上了一层凄冷的光效。
“小生只是在叹自己……小生这一生,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事事退让,却犹如浮萍那般任人欺凌!”
谢云鹤和温福满都愣住了。
我们只是在质问你为什么要在星云中偷听,怎么说到你的一生去了……不至于不至于。
游天惊凄婉地低头,再次捧住心口,轻声道:
“明明都是别人先动的手,小生、小生好生无辜啊!”
接下来,他声情并茂地讲述了他是如何被路过的修士“欺凌”的。
“那些路过的修士们,他们毫不留情地踩在了小生休息的星云上,还差点将小生踹下高空,何等可恶!小生、小生只是在保护自己啊,只好和他们殊死拼搏,迫不得已地将他们都推下了星云……”
游天惊抬起头,满脸无辜地说道:
“小生又做错了什么?小生只是在休息而已,错的都是那些欺凌小生的修士!所以,温道友你怎可凭空污人清白!将那等不实的名头按在小生的脑袋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是!小生没有做过事情,小生是不会承认的!”
他梗直了脖子,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眼神中透着三分倔强三分柔弱四分固执,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仿佛是一朵在寒风中迎风摇曳、顽强盛放的清纯小白莲,纯洁又坚强。
而谢云鹤和温福满,就是辣手摧花的寒风二人组。
谢云鹤:“……”
温福满:“……”
长见识了哈。
怎么有人能够将埋伏别人这件事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比起脸皮的厚度,寒风二人组加起来的厚度都比不上小白莲一人的。
一时之间,谢云鹤和温福满被游天惊的这番话震在了原地。
星云上,西子捧心的某人抹了抹眼泪,看向了下方的两人,说道:
“当然,如果温道友可以解答小生的一个问题,小生就可以既往不咎,将此事一笔勾销。”
温福满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听到他这么说后,下意识地问道:
“什么问题?”
游天惊拿出本子和毛笔,图穷匕见。
“令兄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小生刚刚没听到。”
温福满原本还是目瞪口呆的状态,听到这关键词“令兄”后,瞬间反应了过来。
他脸上露出恍然,随即怒道:
“你敢耍我?”
游天惊拒不承认,连连摆手,委屈地说道:
“温道友,你怎可胡乱污蔑小生!苍天可鉴!小生说的句句属实啊!”
温福满气得跳脚,怒道:
“你放屁!全都是你在胡说八道!”
游天惊一脸惊讶地反驳道:
“温道友,我敬你是温家的二少爷,你可不要信口雌黄,小生没有放屁!更没有胡说八道!”
看着在身旁打嘴仗的两人,谢云鹤头都大了。
话说,这些对话为何如此熟悉?
他之前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循环,谢云鹤忽然有一种重蹈了前一位紫霄宗弟子覆辙的感觉。
之前的那场嘴仗是怎么解决的来着……
谢云鹤面露思考之色,一只手按住想要撸袖子的温福满,另一只手握向了腰间的灵鹤剑。
“噌——”
灵鹤剑出鞘!
谢云鹤笑了一下,朗声道:
“游道友,请赐教!”
说完,不等游天惊反应过来,就朝着上方跃去!
当然,谢云鹤打架的时候也没忘记一旁的队友温福满。
只见他一手提剑,一手提起温福满,足尖轻点,如同飞鸟一般轻盈地跃起!
直冲游天惊而去!
幽月师父曾经和他说过——面对话多的敌人,不要废话,直接上手打!
没有什么矛盾是一顿揍解决不了的!
一顿不行,那就两顿!
两顿不行,那就多打几顿!
谢云鹤平日里可以说是一位好好先生,脾气比较好,生气的时候也比较少。
这还是他第一次想要贯彻师父的话。
云层荡开,黑衣少年提剑,一跃而起。
速度极快地靠近上方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