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耕毫无办法,人家没有错,现在通行的,教科书也是这么写的,脑溢血病人首当其冲就是用止血药止血。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有人支持。
没办法,眼看着不行,他也只能急在心里。
而事实上,很快就被证明,秦耕说的是对的,病人病情加重,一定是发生了梗塞。
但是,其他人并不认输,因为病情加重也是他们预测到了的。
脑溢血病人的走向本来有几种可能。
至于脑出血病人的血肿穿刺,秦耕苦笑着摇了摇头,近期想都别想!
所以,秦耕现在能做的就是推广极化液。
三个病人,第2天就死了一个,看着尸体推出去,秦耕叹了口气!
到了第4天,又死了一个。
秦耕的心情很不好,回到家里还闷闷不乐。
徐江月已经炒好了菜,一碗红烧肉,一碗麻婆豆腐,一个佛手瓜,一盆水煮苦菜。
平常,秦耕一定会大声赞扬,“好吃!”
但今天,一脸的不高兴。
“怎么啦,是我得罪你了吗?”徐江月关切地问。
“与你无关。”秦耕笑了笑。
“工作不顺心?”徐江月说。
“是,早知道这样,我们就留在勐养不来了。”
秦耕肚子饿了,准备吃饭。
“来都来了,你就静下心来吧。再说也回不去了。”
徐江月赶紧给秦耕装米饭。
“茜茜呢?”秦耕问。
“在睡觉。”徐江月把饭碗放在秦耕面前。
“我想简单了,没想到会这样复杂,这个白璐,不离开,我就可能苦海无边了。”
秦耕边吃边说。
“医院怎么安排一个这样坏的主任呢。”徐江月气愤地说。
秦耕笑了笑,“白璐不坏,他也不是故意为难我,而是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
“他不是教授吗?教授水平怎么这么差?”
“不是他水平差,而是这个时代水平就这样。”
“没听懂,你难道不是这个时代的知识?”
没法谈下去了。
两口子认真吃饭。
过去,在勐养医院的时候,秦耕每天早晨都满怀激情去上班,现在,秦耕站在科室门口,停了3分钟才鼓起勇气走进去。
又送进来了一个脑出血病人。
秦耕认真检查了体征,“左侧基底节出血,破入脑室,出血量大约100ml。”
秦耕根据经验,“如果做血肿穿刺抽血,效果会很不错的。”
他这是对王鑫富说的。
白璐听到了,“想都别想!你怎么知道哪里出血?就算你推断出来了,你穿刺怎么定位?”
确实,他的疑问很专业,70年是不可能解决的临床问题。
但是,秦耕能解决,他脑子里2000例脑出血病人的影像学图片就是他解决问题的钥匙。
“我能!”秦耕没谦虚。
“你能?凭你口说无凭?”白璐有些不高兴。
“我确实能!在勐养医院,我穿刺了几十例。”秦耕说。
“都成功了?”
“都成功了。仅仅3个病人因再出血死亡。”
“不可能!”
确实,常识告诉他,真不可能。
“但是,我确实做到了。”秦耕坚定地说。
没有继续争论下去,再争论就会伤感情。
“这个病人,你负责处理,我不干预。”突然,白璐很宽容地对秦耕说。
这是他表明态度。
他真不想得罪秦耕。
再说,让他亲手治疗几个,他手里死几个,秦耕不至于牛逼哄哄。
“但是,不准做穿刺!”
好!
秦耕觉得有机会了。
这个病人在白璐眼中绝对是凶多吉少,他给秦耕机会,事实上也不全是好心。
他希望秦耕自己打脸。
秦耕巴不得有这么个机会,要是长期和前段时间一样,那不疯也会得抑郁症。
秦耕亲自管着这个病人。
病情很重,在白璐的人眼里,也是凶多吉少,能活下来的概率只有一两成希望。
秦耕没要别人插手,精心安排治疗,他用上了极化液,但没有考虑穿刺,因为穿刺需要家属的签字,否则他就会偷偷穿了,不告诉白璐主任。
没办法,秦耕还是不敢绕过家属签字这个环节。
秦耕没有用止血药,按照自己的意愿治疗。
第一天平稳度过了。
秦耕注意到了,白璐偷偷看了他的医嘱和病程记录,他什么也没讲,只是嘴角微微笑了笑。
第二天又平安度过。
白璐的脸色有些凝重。
这倒不是他想要病人死,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但是,这也是一种比拼,一种争论,谁都希望自己赢。
第三天,第四天,病人竟然醒了!
碰巧!
白璐断定,这不是他治好的,而是碰巧这个病人该好的。
于是他又给了两个脑出血病人给秦耕。
又是两个特别重的。
白璐就不信,我手里死了3个病人了,我给你3个,你不可能一个都不死。
科室成立7天,死了3个病人,没办法,病人太重,都是死得差不多了的病人才会送这里,理解,谁都理解,就连病人家属也理解。
又过了几天,秦耕的两个病人又醒过来了。
咦?
这就奇了怪了。
秦耕又接收了第4、第5个病人。
白璐专门挑救不活的病人给秦耕。
秦耕也不挑,他一个人管着5个病人,占了床位的一半。
没有人赞同秦耕的观点,所以,秦耕只能说孤家寡人一个,谁也不愿意主动加入秦耕的队伍,只是在夜班时,秦耕会请他们帮忙照管一下。
他仅仅凭借普通的治疗手段,把这5个病人救活了,白璐那边又死了一个。
白璐收了7个病人,死了4个了,剩下的3个岌岌可危。
对比很明显。
但是,没有人承认这个事实,肯定不是秦耕的医术更高明,更不是他说的不使用止血药才是正确的说法,我们还是要坚持教科书上说的正统的医疗理论与规程。
附属医院这天开科主任会议,分管业务的副院长在会后问:“白主任,秦耕怎么样?”
白主任愣了一下,问:“听真话?”
副院长也是一愣,忙问:“很差?不会吧,上面说他是难得的人才啊!说说,怎么回事?”
白璐苦着脸说:“不是我损他,他确实不行啊,他连脑溢血病人的治疗原则都不清楚,并且还不谦虚,我们指出来,他还坚持不改。脑溢血,他不用止血药!”
“啊!止血药都不用?”
“可不!”
“老白啊,你要看紧一点,不要出医疗事故才行啊!哎,还说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