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语不死心还想开口,却被人用刀鞘狠狠抽了一嘴巴子。
一名“内侍”手持从旁侍卫处借来的刀鞘,边说边打道:
“不知尊卑的狗奴才,我们家王爷也是你能随意攀扯的?呸,当真是鬼迷心窍了你。”
那“内侍”气得破口大骂。
现今正值多事之秋,他们巴不得尽早离宫,岂能让宁王沾染这些麻烦。
看到地上这丑女嘴被打烂,不敢再开口,这才松开揪着发髻的手,转身之际,不着痕迹给旁边站岗的一侍卫塞了几张银票。
“烦请诸位大人将这贱婢拖走,以免在清宁宫门口惊扰了太后娘娘的清静。”
那内侍低头一瞥,手一抖,掌心中的银票转瞬便消失无踪,笑道:
“这位公公客气了,此乃我等职责所在。”
话落,他冲边上同伴使了个眼色,当即就准备将地上的陈清语拖走。
而此时,另一名“内侍”目光扫过宁王手上的书册,凑近耳语道:
“王爷,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速速回王府。”
“宁王”侧头看向对方,眸中神色晦暗不明,只微微颔首,状似就要转身走人。
柳余雪眼见这男人要离开,想到在王府受的气,忍不住开口揶揄道:
“原来宁王府的人竟是这般猖狂,本美人今日可算见识到了。
即便王爷与阿丑素不相识,可她终归是个女子,得饶人处且饶人,您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宁王”闻言回头,看着故意挑衅的柳余雪,眼神微沉,道:
“柳美人果真是心地善良,既然如此,您大可将人接走悉心照料,本王没有您这般以德报怨的胸怀,实在无法做出此等善举。”
说风凉话谁不会,有能耐你自己收留啊。
怎么,办不到?
“宁王”眼中的鄙夷之色愈发浓重,仿若要穿透柳余雪的脸皮,直将她逼得进退不得。
“你……”
她本想继续回击,可看到男人手指轻抚腰间玉葫配饰时,心中一惊,回想起半月前收到的解药,深知对方这是在警告自己。
先前她还想倒向元康帝,借机告发宁王心怀不轨,可在破系统尚未分析出解药之前,也只能暂且忍耐。
正当局面僵持不下之际,倒是一旁的剪秋适时出声解围道:
“主子,您还要前往太后娘娘处侍疾呢,万不可耽误了时辰。”
柳余雪面色微红,向剪秋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顺着对方递来的梯子,赶紧道:
“对对对,本美人还有要事在身,可不能在这里耽误了。剪秋,我们快进去。”
说罢,她也不顾宁王等人是否离开,匆匆便要迈入清宁宫大门。
恰在此时,一名宫女自宫内走出,告知太后已然歇息,今日无需她进去侍奉的消息。
柳余雪心中暗喜的同时,又为未能给那老婆子继续下药而感到遗憾。
她意兴阑珊地示意剪秋给对方塞了一粒金瓜子,便也准备离开。
转身之际,她的裙摆却被地上的丑八怪紧紧抓住。
对方竭力挣脱侍卫的束缚,焦急道:
“美人留步。”
陈清语此时真是走投无路了。
原本满心期望宁王能救她出苦海,岂料宁王竟不愿与自己相认,自己还将被押往慎刑司受罚。
而那位元康帝又极难应对,况且他还曾杀过自己一次,有前世的阴影笼罩,她倒不如投靠这位同乡。
陈清语也算是想明白了。
当初余才人同这人是竞争关系,可她没有啊。
就凭她今生这副丑陋模样,又有谁会将她视作对手?
自己与其去直面元康帝,倒不如暂且在柳美人这里苟着。
陈清语余光瞥了眼旁边侍卫的长刀,浑身汗毛倒竖,就凭她方才的闹腾行为,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趁着女人尚未挣脱之际,她赶忙说道:
“美人,您知道英语字典第一个单词是什么吗?”
“勾股定理呢?”
柳余雪闻言眼神一缩,凝视着恭恭敬敬跪伏于脚边的丑八怪,原本抬脚的动作一顿。
就听对方继续道:
“恳请美人收留奴婢,奴婢愿为美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说罢,陈清语便当众朝对方磕起响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阵阵闷响,就好似感受不到疼痛般,哪怕头破血流也丝毫没停下。
期间,看向柳余雪的目光满是羡慕与敬畏,令柳余雪顿生一种舒畅之感,仿若自脚趾直冲天灵盖。
这种感觉,是她在那些宫女太监身上所难以体验的,约莫与那些衣锦还乡之人的感受相仿。
柳余雪看了眼对方那张丑陋的脸庞,眼中既嫌弃又庆幸,幸好她有系统傍身,给了自己一副花容月貌。
收留这人也成,有时她还真跟宫女太监没法多说,也是时候需要一个听得懂自己话的人解解闷。
于是,她挥退旁边的侍卫,一口答应下来,居高临下道:
“你现在叫阿丑?”
陈清语低眉顺眼回答:
“回主子话,正是。”
柳余雪面露得色,直接吐槽道:
“啧,还真是人如其名,丑的不堪入目啊。”
“主子说的是。”
陈清语满脸谄媚,心中却恨不得将她的脸蛋划烂。
“起来吧,既然大家是同乡,那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先当个二等宫女好了,至于名字……”
柳余雪看了眼站在自己后面的剪秋,懒洋洋道:
“以后你就叫素冬吧。”
正好和剪秋这名字相衬。
“是,多谢主子赐名。”
陈清语只感觉羞愤难耐,面上却还得向对方强作笑颜,被剪秋扶起后,更是连连道谢。
柳余雪看她一副奴性入骨的模样,心底鄙夷不已,只觉对方简直给穿越者们丢脸,白瞎她在现代受过的教育。
不过想起她宫里那个宁诲,这人倒是更识趣些,带回去也好,还能给那太监做个榜样。
奴才嘛,就该有奴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