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仝一声令下,场面顿时乱作一团,捕快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金吾卫像拎小鸡崽似的逮了个正着。
苏无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金吾卫将自己锁拿。他眉头紧锁,目光沉沉地盯着地上的元来,心中思绪万千。这案子,疑点重重,元来的死更是扑朔迷离,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初婳刚给裴喜君松绑,就看到这戏剧性的一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苏无名眉头紧锁,目光沉沉地望向初婳,微微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他迅速眨了两下眼睛,又极轻微地递了个眼色,再次强调了此刻切勿冲动的意思。
初婳:哇达西看不懂思密达……
除了初婳和裴喜君两个女子,还有偷摸跑了的费鸡师,其他人全部被金吾卫带走。
裴喜君看着卢凌风被带走,心急如焚,想要追上去,却被初婳一把拉住。
“喜君小姐,别冲动!”
初婳紧紧拽着裴喜君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现在冲上去也无济于事,反而会适得其反。”
裴喜君眼眶泛红,急得直跺脚:“可是,他……”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初婳安慰道,拍了拍裴喜君的手背。
裴喜君还是一脸担忧:“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先离开鬼市。”初婳打断了她的话。
初婳把裴喜君送回了侍郎府,在路上,她向裴喜君表明,当初和她见面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萧将军,而是卢凌风。
出了鬼市,裴喜君还惊魂未定,一路上紧紧抓着初婳的胳膊。
初婳能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以及急促的呼吸声。
“喜君小姐,你还好吧?”初婳关切地问道。
裴喜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情,却依旧难以掩饰眼中的惊恐:“我……我还好,只是没想到,鬼市竟然如此可怕。”
“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主要还是我们运气不好。而且,方才你也知道了,当初与你见面的并不是我们萧将军,而是中郎将卢凌风,所以,你不必再难过了。”
“卢凌风……”喜君适应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今日之事,多亏苏县尉和姑娘仗义相助,喜君感激不尽。”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姿态优雅。
初婳连忙扶起她:“喜君小姐不必多礼,何况我和苏县尉也并非完全为了你,我们也在查案子呢,而且还得感谢裴侍郎的相助。”
她俏皮地眨眨眼,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裴喜君的不安。
雕花朱漆大门缓缓关上,将侍郎府的富丽堂皇隔绝在外。初婳长舒一口气,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胳膊。
裴喜君虽然看着柔弱,但惊吓之下抓人也是怪疼的。
初婳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在苏无名的寓所里翻箱倒柜。说是寓所,其实也就是个两进的小院子,房间不多,布置也简单,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苏无名这个人,除了破案,别的爱好还真没几个,怪不得一把年纪了还单身,活该!
她开始收拾行李,毕竟按照剧情线,苏无名这大冤种要开始他的仕途的起起落落落落落了……
她把苏无名几件常穿的袍子叠好放进包袱里,又找出几本他常看的古籍,塞进另一个‘书包’里。
收拾好行李,初婳盘腿坐在苏无名的床上,托着下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太平公主……这可是个大人物啊,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呢?”
她手指绕着床单上的一根线头打圈圈,思绪飘忽不定。
一方面,她对太平公主这位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女性颇有好感,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自己的介入会改变历史的走向,万一弄巧成拙,岂不是更糟糕?
“唉,真是烦人!”初婳猛地躺倒在床上,四肢摊开,像一只晒太阳的咸鱼。
但是这个公主的缺点也有许多,不过也能理解,网友那句话说的好。
要是她爹是皇帝,她妈是女帝,她哥也是皇帝,闺蜜是当朝第一女宰相,自己是母亲最宠爱的小女儿,她可能比太平公主还狂。
初婳从床上弹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褶皱,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就当是积德行善了,万一哪天穿回去了还能在朋友圈吹嘘一下‘我当年可是救过太平公主的人’。”
夜色笼罩下的公主府,静谧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初婳猫着腰,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侍卫,像一只灵活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回廊之间。
隐身咒的效果很好,侍卫们从她身边经过,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甚至还有个打着哈欠的侍卫差点撞到她身上,惹得初婳差点笑出声。
方才她看到苏无名喝得醉醺醺的被抬走,想来他已经激怒了公主。
这公主也是个惜才的,要换了别人,早被她大卸八块了,苏无名只是被她明升暗贬。
她一路摸索到太平公主的寝殿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看看。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是那种高级熏香的味道,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太平公主正斜倚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借着昏黄的烛光看得津津有味。
初婳在心里默默吐槽:不愧是公主,这睡前仪式感就是不一样,搁现代,谁还看纸质书啊,都抱着手机刷某音呢。
空气中忽然荡起一阵涟漪,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凭空出现了一个身穿鹅黄色襦裙的少女。
太平公主猛地抬头,手里的书卷滑落,一双美目瞪得溜圆,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初婳笑盈盈地朝她福了福身:“公主殿下受惊了,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她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溜圆,指着初婳,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是人是鬼?!”
初婳耸耸肩,一脸轻松惬意:“公主殿下,我可不是鬼,你看我像鬼吗?我可是个大活人呢。”
她说着,还俏皮地转了个圈,展示了一下自己“活人”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