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明白,臣妾只是盼着太后身体康健,实在必为这样的事劳神伤心。
“往后多带弘昭来陪陪哀家,哀家忙了就不得空了,也看得为旁人费心,太后这话说得亲昵安陵容也听得脸上露出了笑意。”
“太后放心,以后来寿康宫多的是时候,只要太后别嫌弃臣妾烦扰就行了。
就你狭蹙,哀家可不理你了,就跟咱们昭儿说过便是。”
“太后假意的瞪了安陵容一眼,转过身看向正在捏自己腰间荷包的弘昭,昭儿可是喜欢皇玛嬷这个荷包?”
弘昭听后抬起了头,奶声奶气的说了句,喜欢!
“小儿模样乐的太后连忙吩咐竹息去取三个不同花纹的荷包,将荷包递给弘昭,尽可拿去,往后昭儿玩捏了再来找我皇玛嬷要别的,可好?”
多谢皇嬷嬷!
“弘昭毫不客气的接过三个荷包,开始扒拉几下,开口嘀嘀咕咕。太后瞧着好笑,又问到;昭儿说什么呢?能不能告诉皇玛嬷?“
“弘昭抬起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三个,昭儿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一个。”
“弘昭如此想着弟弟妹妹,太后自然是要夸赞,只是夸赞还没等说出口,弘昭眉头一皱,歪着脑袋看着太后,皇玛嬷还要一个!”
“太后伸手抹了抹弘昭的脑袋,还要一个给谁?”
“小家伙皱着眉头,又仔细的想了想,不……不…不……还要两个……太后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这是为什么?要这么多?”
“皇玛嬷,皇阿玛,额娘,贤额娘………弘昭很是苦恼。一边顺一边孬自己的脑袋。感觉怎么都数不清该要几个?”
“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不要脸,不要了,额娘坐坐,太后被弘昭这副模样给弄得失笑不已。”
“转头看向安陵容,瞧瞧咱们昭儿可真是个好孩子。”安陵容苦笑一声,可不是嘛,他这人情做得,倒要臣妾花费好些心思呢。
“你是做额娘的,不该为孩子费些心思!”太后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又吩咐道:竹息,去把哀家刚刚得的那匹蜀锦拿来给淑嫔。
“咱们的昭儿好不容易要这东西,哀家自然是要满足,只是要累着淑嫔了。安陵容心中一紧,蜀锦………”
“连忙开口推辞道;太后,不过就几个荷包而已,臣妾随时就做了,哪里能要太后如此贵重的赏赐,臣妾不敢当………”
“哀家老了,留着这些好东西有什么用,倒不如赏赐下去,打扮得鲜亮一些。也才配得上如今你的身份。”
“这就是由着弘昭的由头赏赐自己,安陵容屈了屈膝,是,多谢太后关怀。”
“罢了,赶紧起来吧,动不动就跪,也不怕伤了膝盖!太后应了一句,等安陵容起身才打趣道!”
“不过答应昭儿的荷包,你一个都不能少,是!安陵容也跟着轻笑出声,一时殿里的气氛极好。”
“待竹息取来蜀锦,安陵容让莲儿收下,太后再次开口道:好了,今日你来来的时辰不短了,哀家就不留你们在这里用膳了。”
早些带昭儿回去吧,外面天都要黑了。安陵容转头看了外面一眼,“瞧臣妾这记性,叨扰太后这么久了,把时辰都忘记了。”
“那臣妾就先带昭儿回去了,改日再来给太后请安,说着起身将孩子抱了起来!弘昭的小手紧紧抓住三个荷包,谢谢皇嬷嬷,昭儿告退。”
“好孩子,去吧!太后又笑着说了一句,母子二人才领着莲儿等人离开。”
“瞧着正殿门口没有了安陵容几人的身影,太后原本慈祥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狰狞和凄楚………”
“一旁的竹息瞧着太后的变化,心中猜测道几分,暗暗的叹了口气,上前道;太后,时辰不早了,奴婢让传晚膳?”
“太后摇了摇头,许久才开口问到:竹息你还记得哀家的胤诈吗?”竹息神色顿时严肃起来,太后,奴婢当然记得。
“哀家的胤扎,是那么的聪明,那么可爱,又同哀家那么亲近。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好孩子,生生死在这后宫轻诈之下,哀家恨了!”
“太后双手紧紧握成拳,脸上只剩下愤恨都是那拉氏那个贱人,收买奴才害了哀家的孩儿,哀家只恨先帝糊涂,被她蒙蔽了,死了还给她惠妃的份位,她配吗?”
太后………
“瞧太后如此,竹息满脸担忧,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胤扎阿哥乃是太后此生所痛。”
呵呵,呵呵………
“太后冷笑两声,好啊,到底还是哀家的儿子坐上了皇位,她的儿子却被早早削婕囚禁,这都是报应了。”
“现如今她在她最讨厌的良妃儿子府中住,日子想必也不会好过。”
“太后说的是,廉亲王到底并非惠太妃所生,当年良妃因为何事离世,这件事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暗,廉亲王又怎么会跟她一条心。”
“廉亲王?一个辛者库贱奴所生低贱东西,也配亲王位?皇帝也早就看不惯这个所有的弟弟了吧!”
太后目光阴狠毒辣,“也罢,就等这位廉亲王自掘坟墓吧,到时候那拉氏也要回宫来,到时候哀家定然会让她知道,一个作恶多端的人会是什么的下场。”
“太后神色间,尽是旁人从没见过的狠厉,孙竹息也只能顺从太后的话安抚,是,太后说的是!”
“伸手端起手边的茶盏用了一口,太后顿了顿,宫里已经没有一个六阿哥了,哀家老了,顾不得旁人但是弘昭,哀家要看着他平安长大。”
“孙竹息虽然对太后的话有些惊讶,但依旧没有丝毫犹豫开口安抚道;有太后庇护,六阿哥定然会平安长大的。”
“哼,你当今日淑嫔来是毫无缘由吗?莞嫔生产那日,皇后说的什么,你应该也知道!”
“她是中宫,无论将来是谁登基她都是当之无愧的国母皇太后,可偏偏她要如此短视,害得一个人有孕的嫔妃不说。”
“如今竟然将主意打到弘昭身上,淑嫔出去小门小户,就算有几分聪慧,对中宫有几分忌惮,这是好事。”
“这样的人好掌控,可就是这样的人如今却让皇后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太后说了一长串话,顿了顿,吩咐竹息道;你亲自去景仁宫一趟,把皇后叫来。”
“孙竹息一愣,忙到;太后此刻正是用膳的时辰,这会儿请皇后过来怕是又要惊动皇上,这………”
“皇帝知道了又如何?哀家还不能让皇帝来陪哀家用一顿晚膳了?不必犹豫,快去吧!”
“太后摆了摆手,止住孙竹息要说的话,孙竹息没有办法只能屈了屈膝,是,奴婢这就去!”
“孙竹息匆匆离去,太后身子却像是泄了气一般,身子有些发软,重重的靠在软靠枕上,眼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胤扎……额娘的胤扎…
“寿康宫传了皇后去,不知道两婆媳说了什么,当日晚上景仁宫就传就皇后头风发作,一下子就免了近半个月的晨会定省。”
“安陵容得知此事时,正被她儿子盯着,做他用来做人情的荷包。”
“秋芳话落,安陵容转头看了看拿着一块糖糕的弘昭,笑着道;还是你有面子。”
弘昭笑嘻嘻的的说,额娘,快绣………臭小子!
“安陵容瞪了儿子一眼,才转过目光,手中绣针又开始翻飞起来!景仁宫免了请安,后宫嫔妃一下去轻松了许多!”
“皇帝留连在温贵人与柔常在之间,安陵容难得得了很多空闲时间!但是这样的日子,安陵容却觉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皇后并非是慈善的人,就算是太后开口,也压不住她那心里想要害人的心思。”
如今风平浪静不过是表象而已,安陵容脑海中响起沈眉庄从前说过的一句话,“但凡海上有风暴来临之际,海上格外平静。”
是啊!皇后突然沉静,怕是自己将会迎来腥风血雨。
…………………
“立夏过去,紫荆城也渐渐热了起来,也许是顾念着宫里的孩子多了起来,四公主满月刚过不久,皇帝就开始着手去园子的事。”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闭门许久的景仁宫再次传来消息,让安陵容几个协理后宫的嫔妃,去景仁宫商量今年去避暑的事。”
“安陵容放下碗,朝站在自己前面不远处的剪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回皇后娘娘,我稍后便来。”
“是,奴婢告退,剪秋行了一礼,转身出去扫了一眼院中,发现偌大的宫殿竟然只有一个宫女蹲在墙角根边收拾花草。”
“剪秋再次迅速扫了一眼四周,见周围确实没有人,才朝小公主走了两步,可刚未走到跟前就听到对方嘀嘀咕咕,话里全是对延禧宫不满!”
“剪秋眼睛一亮,放慢了脚步,仔细记住宫女的模样,这才快步离去。”
“只是她所有心思都在那宫女身上,却没发现背后殿中一扇窗户悄悄掩上,似乎盖住了那一抹冷笑。”
“没等多久,众人就齐聚景仁宫,皇后坐在正中间,将近一个月没见,对方气色却更加好了不少,脸色红润,精气神十足!”
“下首华妃敬妃各坐一边,再往后下就是安陵容跟欣嫔,这午时辰让人昏昏欲睡,华妃遮口打了个哈欠,说道;皇后这会让臣妾们来,不知有什么事情?”
“宜修不紧不慢的笑着,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华妃的话,反而转头吩咐剪秋;让人上茶点来。”
“见剪秋退下,才开口道:诸位妹妹知道四公主刚刚满月,皇上顾念着孩子,想着今年早些去园子,所以今日本宫特意请几位妹妹来,商量商量今年去园子避暑的事!”
“宜修话落,华妃轻笑一声,跟往年一般规矩便是。这事有什么好商量的!华妃此话差也,本宫让你们来自然有本宫的道理。”
“华妃话落宜修就立刻出了声,但是不知道为何,声音中少见的带上姜姜之意,倒是华妃听得一愣!”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宜修又出声道;“去年去园子时,欣嫔还是贵人,有你留在宫里处理宫务,没有出什么岔子。”
“本宫很高兴,你是有功的,今年肯定是要跟着去的,这样一来留下哪位妹妹在宫里,倒是让本宫头疼。”
“皇后此话出口,除了安陵容,其余三人都变了脸色,谁不想去圆明园?”
“去年欣嫔留下是安陵容的一番劝慰之下,加上有嫔位的诱惑才心甘情愿的留下。”
“如今安陵容的承诺做到了,欣嫔也清楚明白自己此生怕是做不上妃位,如果是这样,那为何还要委屈自己。”
“至于华妃更是不可能留在京城里,看着皇帝在园子里召幸其他嫔位。”殿中气氛顿时僵住了,剪秋领人上了茶点。
“沉默持续了许久,远看敬妃就要起身,安陵容却突然出了声,皇后娘娘!”
宜修目光转向安陵容,眼底深处划过一丝丝狠色,嗯?淑嫔有话要说?
“安陵容起身行了一礼,诸位妹妹都是久伴圣驾,如果少了谁,难免皇上会觉得不习惯,臣妾连着两年去了园子,今年不如就让臣妾留在宫里吧!”
“一来,臣妾虽然没有多大能耐,但是六宫事务也管了些时日,谨慎些也不会出错。二来,太后不愿意离宫,弘昭近来又日日陪伴太后,臣妾留下倒是一举两得,请皇后娘娘成全。”
“安陵容的话引得宫中其余四人侧目,难道她真正半分不在乎皇上的恩宠?几个月不见皇上,等圣驾回京,她的这个嫔位真的还能像从前那样,得皇上看中吗?”
“安陵容所说自然不是皇后今日的目的,抿嘴沉默片刻,皇后开口道;淑嫔,你确定要自请留在宫中?”
“皇后娘娘,前后不过几个月,臣妾不想娘娘为难?自然愿意……”
六阿哥………
“娘娘臣妾刚刚有提到过,弘昭如今日日都要去寿康宫陪伴太后,这次自然也跟臣妾留在宫里。”
“那三公主呢?”
“宜修一时连着问了几个问题,却一时也没有想到办法推掉安陵容所请。可安陵容却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接着说道;皇后娘娘,公主如今跟着臣妾,已经习惯了。”
“宫中虽然不像园子里那样凉快,但是用些冰也不会热着公主,还请娘娘放心!”
“话说到这份上,宜修就不再开口,也没有了再推辞的理由,而且华妃在旁边瞪着眼睛看着自己,让她无法再说什么!”
“最终只能点了点头,既然淑嫔自请留在宫里,那此事就这么定了,这事本宫自会禀告皇上,到时候皇上知道了,想必会觉得淑嫔识大体。”
“能为娘娘分忧,是臣妾之幸!你是好的起来吧!”
宜修抬手,示意安陵容起身,接着说道“既然此事定了,趁诸位妹妹在这里,都说说这次是哪些人跟着去?”
“这就是要刺华妃的心了。当着她的面讨论要带着谁去争宠,华妃顿时气急,可她又下不决心立刻起身”!
”还是怕皇后又塞了狐媚子去,想要自己轻易看着。”
“只是皇后一句话出口,敬妃立刻给面子的跟着说道;要带哪位妹妹去,不过是娘娘一句话,哪里需要臣妾们多嘴多舌呢。”
“诸位妹妹都是皇上身边的老人,自然都知道皇上的喜好,咱们都商量着来,总好过一个人摸瞎。”
“皇后这话说得,难不成还真带着狐媚子去园子里,让皇上劳心劳力?”
“说到这里”,华妃再也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依臣妾看,淑嫔不去也不必勉强,就咱们几人去也就罢了,何必在费心别人?
“华妃真会说笑,如果只是咱们几人去,皇上可要不高兴了!”宜修神色间有几分戏谑的看了华妃一眼。
“倒是华妃侍奉多年,也该到遇喜的时候了,妹妹想着这次能前带些人出去,是不是也有此想法吧!”
“华妃脸上一僵,面上的笑意顿时被怒意取代,后宫之中谁人不知她满心满眼,都盼着自己能为皇上生下一个孩子!”
“双拳紧握冷哼一声,如果说侍奉皇上久的,在座各位有哪一位能比得过皇后娘娘?娘娘如果年长些,但如今一样膝下无子,少带些人去,说不定娘娘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万一那一日生下嫡子女呢!这才是后宫之中最大的喜事呢!宜修被华妃这样的戏谑,神色不见半分变化,依旧笑盈盈的道,本宫就多谢妹妹吉言了。”
“宜修表现的过于异常,让殿中几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怪异,偏偏她就像没有察觉到一样,接着说道,皇上今年想早些去园子就是为了方便莞嫔跟刚刚满月的四公主。”
“她们母子是要去的,那碎玉轩的何答应倒是不好丢下,除了他们,柔常在也是皇上喜欢的,自然也要一起。”
“另外温贵人虽然不是新人,但近来她跟柔常在最得圣心,再加她一个,你们看看可还有什么纰漏?”
“都是一群狐媚子东西,皇后可真会挑人?华妃底气嘀咕几句,哼哼一甩帕子起身道;翊坤宫还有事,臣妇就不多留了,臣妾告退。”
话落也不等宜修回话,转头往外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