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放心,奴婢定然会做好此事!”
“宜修也手撑头,默默思索片刻,突然又道;你回头亲自去一趟四阿哥住所,看看嬷嬷奴才们有没有好好照顾他,到底是皇家血脉,皇上的亲生儿子,不该忍受不公的对待。”
“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刻发落了,在给四阿哥换批人。”
“剪秋明白宜修的意思,自家主子不准备亲近四阿哥,但是也不给旁人机会。”
“特别是莞嫔!”
“这是要将四阿哥的一切牢牢掌控在手里,是,奴婢知道了。”
“还有,看好四阿哥,不要让莞嫔跟他有接触,一个妃子不该跟阿哥如此接触。”
是。
……………
皇上的旨意传回紫荆城时,安陵容跟沈眉庄正带着孩子们用晚膳,如今孩子们渐渐长大了,三公主也快满周岁,现在也能用些粥,肉泥之类的膳食。
“让弘昭弘珺自己吃,沈眉庄念着安陵容的身子不适,自己接过三公主喂饭的活。”
刚刚喂了一勺米粥给三公主,门外就响起言归的声音“娘娘,皇上身边的夏公公来了!”
“安陵容跟沈眉庄对视一眼,忙道;赶紧请夏公公进来吧!”
“安陵容话落,殿门就被推开,言归领着小夏子,依次进来。”奴才给淑嫔娘娘请安,给贤嫔娘娘请安!
“夏公公请起,公公怎么这会儿突然回宫,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安陵容抬手免了夏公公的礼!
“小夏子却没有立刻回应安陵容的话,起身又躬身一礼道;奴才恭或淑嫔娘娘有孕之喜。”
夏公公客气了,多谢公公!
“娘娘,皇上让奴才传旨,娘娘从今日起享妃位份例,另外念及娘娘有孕辛苦,暂时不必操心六宫事务,还请贤嫔娘娘在圣驾回京之前暂时协理六宫。”
“安陵容点了点头,多谢皇上恩典,夏公公一路辛苦了,今夜想必夏公公不急着回园子了吧?”
“多谢娘娘关怀,皇上挂念娘娘,奴才看娘娘安好,就得立刻回园子回禀皇上。安陵容听后看了窗外一眼,接着说道;可这会儿天色已经全然黑了,公公回去还得千万小心才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公公说话了,秋芳替我送送夏公公。
“娘娘客气了,那奴才就不耽误两位娘娘跟小主子们用膳了,奴才告退。”
“秋芳上前送小夏子出去,自然红包是少不了的,还要比平日里的重上许多。”
“小夏子笑呵呵的接过,多谢秋芳姑姑,那我就先走了!公公慢走!”秋芳屈膝送对方出去,转身进了殿,娘娘,夏公公走了。
“一桌子的晚膳也吃得差不多好了,安陵容让人撤了桌子,又让莲儿上了香片,这茶味道不错,喝了也不会不能安眠,嗯,适合这个时候喝。”
沈眉庄坐了许久,也终于在此时开了口,“容儿,我怎么瞧着皇上这旨意有些怪异呢?”
“姐姐的意思是?你如今再次有孕,享妃位份例是应该的,可是已经满三个月了,哪里就需要立刻把宫务交出来?”
“还是交给我?安陵容笑了笑咱们也不知道太后的信送到皇上跟前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我猜想,今天这样的情况,都是皇后的手笔”!
“宫权?说句不好听的,谁不想要?”
“在后宫之中待了这么久,姐姐和我都清楚的知道,恩宠并不长久,但手中的权利可以,皇后不满华妃一人协理六宫,没有办法阻此。”
“如今更是趁我有孕,把宫权交给姐姐,等到几月后我生下腹中孩子,那这宫权是留给姐姐还是交还给我呢?”
“姐姐跟我交好,你我之间无论是谁掌权,我们自己都无所谓,但是皇后不会这样想。
“她一定会认为,我与姐姐和旁的嫔妃不一样,到时候会为了宫权反目成仇。”
“是了,这样挑拨离间的事,皇后可做了不止一次,我知道姐姐心中所想,姐姐也明白我,只有咱们心中坚定,旁人在怎么攻心都是无用。”
“自然,只是这没完没了的算计,实在是让人心烦。沈眉庄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稍微用了几分力道,发出一声清脆的力道。”
“姐姐知道她是什么人,又何必如此生气,咱们膝下有子,这宫权转来转去都在咱们手上,她就是想在算计,却不会成功的。”
“你说的是,罢了咱们又何必为那些莫须有的人,浪费自己的心思。”
“只是原本只是说我帮你处理宫务,往后可真的要我自己做了,你可不能就这么偷懒,我可不管。”
安陵容听后失笑“是,是,是,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哪里能推辞?”
“不过往后姐姐也要提高警惕,如果这次宫权的事,是皇后的算计那她的目的就不止功心这么简单了。”
“怕是还有旁的事,等着姐姐呢!嗯!你放心,她有算计我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建招猜招罢了。”
“安陵容点了点头,却一时想起前世沈眉庄的“绿豆汤”一事!只是那时候沈眉庄还没有经历过后宫的算计。”
“如今入宫已经几年了,想必不会那么那么单纯的想要靠什么事情,加深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印象了吧!”
经历多了,应该也能更谨慎些才是。
“皇帝的旨意传到紫禁城第二日,安陵容便将手中的宫权开始慢慢转交给沈眉庄。自己则带着三个孩子安心养胎。”
“至于齐月宾的死讯传到园子,也只得到皇帝的一句,好生安葬的空口旨意。就连份位也没有开口说追封。”
“下葬的规制,也是按照贵人的仪制来。沈眉庄协理六宫,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此事。”
“对方没有那些忌讳,面上滴水不漏的办完齐月宾的殇仪,只是底下的奴才到底借此机会刮了多少油水,也就只有他们知道了。”
“宫中人少,有太后坐镇,自然没有旁的事情发生,但是园子竟然开始热闹起来了。”
“安陵容再次有孕的事情,还没过夜就已经传遍园子,怪异的是,此事竟然没有在园子引起半分波澜,就连华妃,也似乎对此事没有半点关注。”
清凉殿
“华妃满脸冷色,坐在上首,颂芝跪坐在地上,不敢说话,自从敦亲王被贬为庶人,园子里的气氛就跟前诡异。”
这几日园子里底下的奴才们,都在传起了年羹尧的闲话,“都说允峨当初被果郡王截下的信件,是发往西北,请年羹尧发兵的。”
“这样的事情,若是为真,自然是不可能传出来。”
“可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园子里这些话传得越来越快,这两日竟然都传到华妃耳中。”
“一个个长了张破嘴,就敢传这样的话,要是传到皇上耳中,引起皇上的猜测,哥哥可还有活路。”
“你到底查清楚没?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本宫,算计哥哥?”
“颂芝身子一颤,娘娘赎罪,清凉殿外乱说的那几个奴才已经让周林海按住了,只是审问了许久。”
“也都只是说听旁人说的,到底这流言蜚语来自何处,却一时查不出来。”
“无用的东西,”华妃气得一巴掌把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原本干净的地面顿时一片狼藉。
“还有些滚烫的茶水涧在颂芝手上,她也不敢动弹。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您的身子为重啊!”
如果抓不到背后之人,本宫身子再好有何用?“娘娘,周林海还在审问,只要继续,一定能抓到背后之人。”
“如此牟利的话,若是传到皇上耳中,查出人来,也没有用了!华妃心里在气,也只是生闷气,想不出别的法子来。”
“颂芝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华妃的声音,悄悄挪了挪膝盖,试探的到娘娘,如今也只有几个小太监在传话。”
“就算查出谁是背后算计的人,处理了那几个小太监,也能暂时平息风波,咱们也还有时间可以查探。”
也许是颂芝的话,让华妃的心里好受些,跟着点了点头,你先起来吧。
是,多谢娘娘!
“颂芝刚刚松口气,正准备开口让下面的人上来收拾残局,但华妃的下一句话,又让她心里发紧起来,原本的东西彻底僵住了。”
“淑嫔又有孕了?”
“华妃这问题虽然听着像是疑问,但是话中的肯定,颂芝却听得一清二楚”!
“脚步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有些怯怯的开口,是,上下天光传来的消息,说是已经三个月了,皇上下旨给了淑嫔妃位份例。”
华妃没有像颂芝想像的那样突然发怒,倒是神色有些凄楚的低下头,“人人都能生,为何本宫就生不了?如果本宫膝下能有一子,又哪里会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
“娘娘,娘娘还年轻,又得皇上的宠爱,孩子,孩子会有的。”
“孩子还会有的,这话本宫已经听了很多年了。齐月宾那个贱人,若不是她,本宫的孩子怎么会那么小就………”
那可是个成型的男胎啊………
“华妃脸上的愤恨转为凄楚,片刻眼中就蓄满泪水,听得颂芝心里难受激励。”
“她知道那个小产的孩子,是自家娘娘心里的痛,一个永远都不能提及的痛。”
“娘娘,齐氏作恶,本贬为贵人,如今已经命丧宫里了,恶人自有恶人磨终究付出代价。往后娘娘再也不必再为那样的人耗费心思。”
“本宫恨,只恨她死得太容易的。华妃声音都带着切齿之意,如此轻易死了,倒是便宜她了。”
“颂芝不敢在这事上多说,上前一步道;娘娘,齐氏也死,心机舒缓了,不如请江太医来给娘娘诊诊请安脉。”
华妃轻磁一声,“江城兄弟无用,给本宫看了这么多年,本宫还是没能怀上孩子,到底还是得另外想办法。”
“颂芝脸上都是疑惑之色,娘娘是何意?前些日子哥哥传来消息说,从青城找到一个医术绝佳的大夫,江城他们平日拿太医院的奉怒太多,也不知还有没有对本宫的忠心。”
倒不如让外头的大夫来给本宫看看,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颂芝听后有些迟疑的开口道;“这……娘娘,若是要让人进园子,免不了要经过皇后的同意,她是知道娘娘的所求,会不会乘此机会阻拦?”
华妃脸色一变,这话说得有道理,皇后那老妇,一向是跟本宫作对………
颂芝目光一转,再次筹进些,“娘娘,总归如今园子里的侍卫都是自己人,没有宫中那么戒备森严不如………”
“华妃突然抬起头,不如什么?”
“只是话也出口,华妃的神色却已经带上迟疑,显然已经猜到颂芝的话里的意思?”
“娘娘,现在清凉殿外的侍卫,都是咱们自己人………华妃双手突然握得很紧,此事,会不会太过冒险?”
“娘娘,周林海在园子中还有几分本事的,娘娘放心,此事定然无虑,到时候神医给娘娘看过后,只要娘娘怀上小阿哥,那一切冒的险都是值得的…………”
“华妃听后眼中一亮,好,颂芝你快去将周林海找来,如今的华妃依旧是宜修一人之下,甚至许多宫务都可以一人做主,都可以不必经过宜修,她自己就能处理。”
“园子里又不像宫中那些戒备森严,华妃谋算不过三日,清凉殿中就跪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草民陈饰给华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华妃眼皮一抬,“陈大夫听哥哥说,你是青海首屈一指的神医,也不知这话,也没有可信度。”
陈饰跪下殿中,听了这话,脸色丝毫不见半分变化,只是恭恭敬敬的再次开口道“大将军妙赞了,草民愧不敢当,但是草民进京之前,大将军已经明言,要草民给华妃娘娘调理身子。”
“本宫的身子,也不是谁都能调理的。还请娘娘放心,大将军对草民一家有再造之恩。草民定然会竭尽全力替娘娘调理好身子。“
“也许是陈饰提及年羹尧,让华妃心里的猜谨慎也散去了几分,也罢,既然哥哥吩咐了,颂芝…”
“华妃话落,周林海上前扶起陈饰,颂芝却叠了块锦帕放到华妃手腕上。”
“陈饰不愧是青海第一神医,诊脉不过片刻,脸上就出现了然带着微微惊恐的神色。”
大着胆子抬头看了华妃一眼,却被对方的目光瞧得额头冒出一丝丝冷汗。“陈大夫,是本宫的身子有何不妥吗?”
陈饰伸手摸了把额头的汗,却到理自己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华妃哪里还按耐得住,猛然抽回手,“陈大夫,本宫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还是颂芝反应快,立刻给周林海一个眼神,对方跛着脚快步走到殿门口,探头出去左右看看,才转头向颂芝点点头。”
退后两步将殿门给关上,华妃此刻一反应过来,接着说道“;陈大夫,哥哥既然让你给本宫诊脉,就是对你极其信任,如果本宫身子真的有什么事,你也该如实说清楚才是。”
“这………这……”
“陈饰心里瞬间转过好几个念头,此刻便明白,华妃反应过来的身子异常,应该不是寻常情况,也已经晚了。”
又想到年大将军对自己家的恩德,一咬牙“娘娘的身子,有长期使用麝香的症状,这才在子嗣一事上极为艰难。”
“麝香?”
“华妃惊动猛然站起身来,你胡说什么?”
“娘娘息怒,草民不敢,但娘娘的脉象看着确实有使用麝香的痕迹,而且用时辰不短。”
“时辰不短?总不至于三年五载………?”
“华妃听后身子一愣,身子微微一晃。这么多年,她只用了一种香料………”
“想到这里,华妃突然疯了一般,猛得一把推开颂芝,自己跑进寝殿,片刻之后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冲到陈饰跟前,陈大夫,你给我看看,是……是不是……此物?”
“陈饰不解华妃突然的举动,但还是接过盒子,退了两步打开盒子仔细查看片刻,扑通跪下,娘娘……娘娘…此物……此物中被掺了十足的麝香,用得还是麝香中的当门子。”
此物效果极大,女子若是用了,必然会损伤肌肤……
“当门子……当门子……”
“华妃在也站不住,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颂芝在后头看得心惊胆战脸色发白,娘娘……娘娘……”
“陈饰也被吓得不轻,但男女别别,自己也不敢动,倒是门外的周林海听到惊慌的叫声,连忙推开门,瞧见此刻华妃如此,脸色大变。”
”他也算是比较谨慎的人,只是华妃这副模样,定然是知道什么了不得的事,硬生生的止住脚步,先将殿门紧紧关上。”
才匆匆上前,同颂芝一起扶起华妃,瞪了陈饰一眼,又看着颂芝“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颂芝咬了咬唇,“陈大夫说,欢宜香中,有麝香……”周林海听后目光一缩,却没有再说什么,先将华妃扶到椅子上坐下。
“见华妃脸色煞白得像是要晕倒一样,连忙转身开口:陈大夫,还请你帮忙看看我家娘娘?”
“陈饰应声上前,告了声得罪了,随手从手边袋子里拿出几根银针,双手轻弹,银针就没入华妃虎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