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真的温魂玉。”星拿着温魂玉有些激动道。
温魂玉在她这里暂时没用处,便将它交给了星,用来给慕容息压制毒性。
雪家重宝,实属难得。
去雪家也不一定能求得到,有了它,陛下的性命暂时无忧了。
药引一事,众人犯难,无从下手。
慕九湘懊恼,早知道她就不用光景来给她的星狐花了。
事已至此,眼下最重要的是将星狐花取来,尽快替慕容息解毒。
“九湘,我们谈谈。”夜唯声突然开口道。
慕九湘愣了一秒后回神,点了点头,跟着夜唯声出去。
宴无尘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眉头轻皱,他总觉得他们有事瞒着他。
但出于理智,选择相信他们。
他如今算是外人一个,有些事情不让他知道,他也理解。
慕九湘跟着夜唯声走到了外面,停在了一处无人的地方。
她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子,用力过猛,石子在空中呈抛物线掉进河里,溅起了一抹水花。
“夜唯声,你找我出来想说什么?”
一般情况,夜唯声是不会单独找她谈话,除非关系到她本身。
“想要取到星狐花,我们得利用天慕阁的名义跟血狱求药,只要我们拿出令他们心动的东西,他们不会拒绝这桩交易的。”
夜唯声看着她的举动,沉默几秒,提议道。
而他只是一个护法,自然要跟慕九湘这个阁主商量一下。
毕竟,楼春风创立天慕阁是为了她。
“需要我怎么做?”慕九湘听后,面色一正,认真了起来。
如果可以拿到药引救小息,她很乐意去做这件事。
就算有危险,她也不会退却。
“令牌,你手中有阁主令牌,可以联系到墨国的人,让他替我们和血狱牵线。”
楼春风告诉过他,他会把阁主令牌交给慕九湘,可以调动天慕阁所有的势力。
夜唯声苦笑,那个狐狸,他真是把什么都算计好了。
好的让他怀疑,他是不是没有死?
“是这个?”慕九湘神色微变,把那块湘妃竹图案的令牌拿出来。
这是星褚云霜给她的,在此之前,她并没有听说过,墨国还有他们的人。
“有时我在想,他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夜唯声望着那块令牌失神道。
认识他的时候,他冷静得可怕,却又很无情。
因他的身份,忌惮过,也起过杀心。
最后,他们意外成为了朋友。
“能联系血狱的那个人是谁?”
“半面婆娑,魑离生魅。”
她着实好奇,夜唯声没有直接回答,只给了一句提示的话。
她一脸茫然,看向他,什么意思?她怎么听不懂?
夜唯声笑了笑,没有跟她解释,这一切只能由她去发现。
也许,真相明了那一刻,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慕九湘把令牌给了夜唯声,由他去做这件事最适合不过。
拿到令牌的夜唯声,直接让夜家暗部势力立马联系墨国那边的人。
阁主令牌确实很有威慑力,暗部的人一路直行到了墨国,被护送到某处,说出了自己的任务。
那人把玩了一下令牌,说了句“好”,便将令牌还回去。
第二天,慕九湘他们就收到了消息,血狱同意跟他们交易。
但想要求药的话,得由阁主亲自走一趟血狱。
夜唯声扯过她捏着的书信,看过后,嗤笑出声:“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你知道他们的目的?”慕九湘见他如此不对劲,心生怀疑。
“我不方便说,你去了就明白了。”夜唯声揉了揉眉心。
糟心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他就不参与进去了。
“夜唯声,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
慕九湘追着避及不谈的夜唯声,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夜唯声肯定知道一些事情,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是在忌惮什么人吗?
夜唯声自然不会被她抓住,轻功一闪,几步就离开了她的视线。
气得慕九湘暗骂他不讲义气,回去之后,看到在营帐前来回走动的宴无尘,顿时垮脸。
宴无尘看起来很悠闲,完全没有做侍卫的自觉。
如果被擒的人不是他,就不会有这种待遇了。
而是被关押着,时时刻刻有人看守,甚至为了逼供施加刑罚。
对此,司和玄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对这位王爷还是很宽容的。
陛下说过,不要伤及宴无尘性命,他们自会听从。
“宴无尘,你还真把自己当侍卫不成?”
慕九湘拧着眉,有些难以启齿,虽说这是夜唯声的锅,但她被人一直看着很不自在。
“只要你想,我便是。”宴无尘厚着脸皮说道。
慕九湘心一沉,这家伙不会摔坏脑子了吧?
“你要不要去找星看看?”
好歹是个王爷,要是在他们这里变得不正常,到时两国真的就不死不休了。
“我没病。”宴无尘脸色一黑,猜出了她的心思,咬牙道。
“我们一拍两散不好吗?”
慕九湘实在理解不了他,为何非的缠上她。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她也不是真正的和亲公主,而且,他们现在的身份是敌人。
天楚多的是想杀她的人,她是脑子抽了才会跟着他回去。
宴温竹想杀她,涣月想杀她,就连他的好兄弟景随书也想杀她。
他们迟早有一天会背道而驰,兵戎相向。
“不好。”宴无尘态度很认真,执拗看着她。
这个女人害他丢了心,却说的那么洒脱,完全对他没有丝毫的眷恋,真是无情啊!
不,就算有眷恋,也不会是他,而是那个与他相似的人。
慕九湘对上他火热的眼神,更加不自在,脚步慌乱,转身就逃。
她不敢面对宴无尘,只想躲着他。
等他想清楚了,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他就会放弃对她的执念了吧。
为了躲宴无尘,慕九湘跑去了慕容息那里。
经过星的努力,慕容息已经醒过来了。
他伤在心脏处,醒来身子很虚弱,得静心调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小息,我来看你了。”
慕九湘的声音从营帐外传进来,星识相地退下,把空间留给两人。
“长公主。”
出去的时候,对慕九湘的态度很尊敬,完全认同她的身份,把她当成除了慕容息以外最重要的人。
慕九湘对他点了下头,快步走进去,目光落在依旧手不离书的慕容息身上,脚步顿住。
然后继续上前,坐在床边,伸手夺走他手中的书,丢到一旁。
“你伤得那么重,需要静养休息,怎么还看这么耗神的书。”
他才十五岁,是该肆意的年纪,上天却给了他一条饱受磨难的路。
她心疼他,不想他因此搞垮自己的身体。
可是,他身为皇帝,承担一国重任,注定无法选择太多,这里面的无奈令人心酸。
“无聊时看看,打发下时间。”
慕容息从不会当面违背她,见她不喜欢自己看书耗神,便没再说什么。
也不与她争执,顾及她的想法和情绪。
“陛下,听说您受伤了,我来看看您。”
被派出去处理事的夜璨刚回来,就得知昨夜有刺客来袭,慕容息救长公主中了毒箭。
一路风尘仆仆,衣服染上了不少尘土,着急的夜璨连衣服都没换,就赶来见慕容息。
嘴里每天说慕容息压榨他,想白罢工不干,但听见他受伤,还是第一时间关心他的安危。
“夜丞相,看样子交给你的任务少了,竟然这么有精力。”
慕容息对打扰他和姐姐独处的夜璨,完全没有好脸色,可惜耐不住某人没眼力劲。
“陛下讲点道理好吗?哪里有你这么压榨臣子的。”夜璨瞪大眼睛,控诉他的无情。
惹得慕九湘笑了出来,这时夜璨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还未来得及见过长公主。”夜璨对她微微行礼,尊重还是要给足的。
更何况是慕容息最喜欢的姐姐,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却也更胜亲生姐弟。
“我与你哥哥相识,不必看重这些礼节,夜丞相随意就好。”
慕九湘从水璃凤口中听说过夜璨,夜唯声的弟弟,也就是如今的湘国丞相。
“既然见过我,没事你可以走了。”慕容息嫌弃地赶人。
夜璨有些委屈,他刚回来就来看他,他就不能对他态度好点呢?
“那臣就告退了。”夜璨不情不愿地离开。
一步三回头,那不舍的样子,慕九湘差点忍不住开口让他留下来。
却被慕容息分散注意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把这些忘记了。
夜璨出去后,去找了夜唯声诉说自己的苦楚,不出意外,被打了一顿。
“司说,明日你要离开?”慕容息不经意间提起了这件事。
昨夜的刺客并没有全部抓住,司追过去时,人已经被救走了。
那人中了她打回去的那支毒箭,没有养好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
玄检查过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皆是出自血狱的杀手。
星狐花这味药引只有血狱才有,若想取来,只能以身犯险进入血狱。
所以,她的离开是否与这个有关?
“嗯,我去处理点事情。”慕九湘没敢让他知道这次的行动,怕他不答应。
便瞒着他,与夜唯声一同前往墨国,等取回星狐花,随便他怎么说都行。
“姐姐,路上小心。”慕容息眸色暗了一下,轻声说着。
慕九湘在他喊出“姐姐”时,呼吸一促,以为被他发现了,没想到是担心她有危险。
“好,我会注意的。”慕九湘应道。
在他这里待了一会儿,避开宴无尘,去找了夜唯声。
慕九湘道:“我们现在就走。”
夜唯声惊疑:“这么着急,不会是做亏心事了吧?”
慕九湘不满:“走不走?”
“阁主发话,我哪敢不从。”夜唯声打趣道。
立马让人安排马车,连告别的话都省了,两人坐上马车,驾着马车往墨国方向赶去。
路上,夜唯声也想明白了她为何那么着急,原来是为了躲宴无尘。
慕九湘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风吹起了垂落的发丝,整个人倒有些感伤起来。
他们花了一天时间赶往墨国皇城,谁都没有想到,血狱总部会在皇城内。
因为要跟中间人联系才能进入血狱,避免暴露身份,他们对自己做了伪装。
若是没有天慕阁,她可能会去求助天绝或是景来,但这样会给他们带去麻烦。
遗憾地是,他们去庄子没有见到人,只有一个小厮代替传话。
让他们在客栈等候即可,会有人上门寻他们。
来的时候是正午,直到夜幕降临,他们要等的人姗姗来迟。
慕九湘看到对方后,猛地吸了一口气,竟然是个熟人。
二狱主的心腹,好像叫柒来着,是个狱使。
不要慌,她现在易容成了别人,他应该认不出来。
稳定,绝对不能露出破绽。
“这位就是天慕阁阁主?”柒看着面容普通的慕九湘,有些疑惑。
“嗯,这是我们的阁主。”夜唯声站在她身旁,保护她的安全。
面不改色地跟柒介绍,此刻客栈里面没有其他人,柒的出现没有带来多大的影响。
也对,血狱的人在这皇城脚下,自然得低调行事。
出客栈她才发现,这一条街安静得诡异。
一家没有灯火就算了,所有的铺子都关着门,街上空无一人。
他们就像行走在通往地狱的道路上,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
“千金不换的入梦散。”
配合熏香点燃,令人昏昏欲睡,在陷入沉睡后,可催眠中毒者攻击他人。
若是身怀武功的人能凭借意志醒过来,有增强自身内力的效果。
血狱这次真舍得,竟然用入梦散使这一条街道的普通人陷入沉睡。
作为商人的夜唯声,看着就肉疼,这一晚上得使用多少入梦散,有钱也不是这么挥霍的。
“血狱从不缺入梦散。”大抵是夜唯声目光太过火热,柒冷冷开口。
这话像是一箭戳中了某人的心,咯噔一声,碎的四分五裂。
夜唯声他恨啊!
第一次仇视比自己有钱的人,富可敌国也不能平复自己破防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