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应该明日才会有动作,那今晚大家就先好好歇着吧。养足了精神,明日好继续跟着,我们明日再过去看。”素姑娘轻声嘱咐道,
“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先回去住下吧。与弟兄们在一起,互相照应着。对方身手不弱,要小心被发现!”
柳四海等人应了一声,与众人告别,又回去客栈。
三人再次回去,将房间收拾了一下,腾出来了两间屋子。
“掌柜的,晚上,我去祁家商铺那边住吧。”方后来瞅了瞅道。“这里正好两间,你与小月姑娘住。”
“怎么,住这里委屈你了?还是怪我没钱,不肯让你去住客栈了?”素姑娘正在收拾屋子,听了他的话,停了手中的活,直瞪瞪看着他。
“呀?”方后来顿觉不妙,这掌柜的脾气又古怪起来。得想个办法离开,免得一会她拿自己撒气。
方后来嘿嘿笑了笑,解释道:“你们一人一间正好呀。我去祁家住,那边应该给我留着房间。
正好呢,那边有几个熟悉的伙计,我与他们好久没见了,顺便过去跟他们聊聊呀。”
“你跟祁家的感情还真是深!
这里离着祁家商铺还有好远一截路呢,时间也不早了,等你过去,人家早就歇着了,你还想着去跟人聊天?”
素姑娘看了看外面的漆黑一片的天色。
方后来又讪笑着:“不止这个原因。我想着你们二位姑娘住这里,我也住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着就不好了?”素姑娘愣了一下。
“我住这里,怕是难免影响到姑娘们的清誉。”方后来使劲搓了搓手,依然认真解释。
不过,素姑娘还是板着脸。
他又只好接着道:“二位姑娘年轻貌美,我确实也有些怕自己把持不住。”
“咯咯。”史小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废话,”素姑娘嘴里斥责,脸色却好转了些:“那你在主城里住着我的院子,怎么就能把持得住?”
“那不一样,主城前院里有好些人,我自然不敢有歪心思。”方后来眼睛眯了起来,嘴巴也歪了,手托着下巴,啧啧笑了两声,接着道,“可这里,哼哼,就不同咯。”
“若是留我在此过夜,哼哼,诸位姑娘,晚上还是得小心点。”
史小月笑得腰都弯了,扶着门柱子大口喘着气:“袁哥哥,你这装的也太假了。”
“你做坏事,还主动来提前告知?你这人坏的太实诚了!”素姑娘被他这么一打岔,皱着的娥眉解开了。
“你们怕了吧,那我晚上去祁家睡了,明个一早,就过来。”方后来磔磔笑了起来。
“少啰嗦了!我与小月一间房,你一个人一间,”素姑娘手指了隔壁房间,“晚上消停点,若是敢过来,我和小月非得锤死你。”
洗漱完毕,过了大半个时辰,素姑娘与史小月关了门,也灭了灯,不过倒是没睡。
也不知是不是认床,一时睡不着,反正两人聊天聊的挺大的声。
方后来晃悠到了门口,凌神去听,是素姑娘跟小月骂这几家酒楼的伙计个个是偷懒,腌臜的货。
史小月倒是贴心得很,一边陪着她骂,一边安慰着素姑娘。
方后来直摇摇头,你之前还自诩会做生意,让小月跟着后面学?这雇的伙计,尽挑些工钱便宜,能雇到什么好人?
又不肯生意做大,惹人注目,又不能让酒楼垮掉,你这要求可太奇怪了。
可见着,素姑娘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料,若是祁允儿来,那自然能做得好,可惜祁允儿不会酿酒。
这素姑娘与祁允儿估摸着又是情敌,都喜欢吴王,不然倒是可以撮合起来,一起做生意。
方后来听她们净是埋怨伙计,越说越大声,越是愤懑不平,看样子一时半会是不睡了。
他咳嗽了两声,站在了门口,捏着嗓子,尖尖地叫了起来:“两位小娘子,可睡下了?”
“没睡。什么事?”素姑娘停了埋怨,对着外面吼了一声。
“长夜漫漫,姑娘们孤枕难眠,小生,在外面讲个故事给姑娘们听听。”
“你说说看!”素姑娘没说话,史小月开心地叫了起来。
“从前有个酒楼,酒酿的极好,四乡八镇的人都知道。”方后来道。
“呃?”素姑娘重重的哼了一声。
“那酒楼的掌柜是个男的。”方后来赶紧大声解释。
“一天有个和尚来酒楼化缘。”
掌柜对和尚说:“对不住了师傅。
昨日,我们酒楼伙计将钱偷走了,一个铜钱都没有,只留下来半坛子兑了水的酒。
我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给师傅的,师傅还是去别家化缘吧。”
和尚站在门口不走,一直道:“施主,贫僧罪过啊,贫僧罪过。”
掌柜摇摇头道,“大师来化缘之前,不知道我们酒楼遭了贼,这事不怪大师。
你也无需自责。都是那几个伙计的错。
请大师让开,我要去报官。”
和尚还是堵着门不走,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唉,贫僧罪过啊。”
掌柜脾气不好了,怒道:“我说过了,这事与你无关。钱是被伙计偷走的,酒里的水也是伙计加的。”
和尚又道:“不,施主,贫僧确实罪过。”
“你哪里有罪过?”掌柜十分生气问。
“我出家之前,有罪过。”和尚又道。
掌柜着急了,骂起来:“你这秃驴,你出家之前的罪过,你跟老和尚说去,你跑我这堵着门干什么?”
和尚见他骂人,立刻也骂了回去:“你这蠢货,我都暗示了多少遍了,我醉过,我醉过,我出家之前喝醉过酒!
你既还有半坛子,兑水不要的酒,还不给我化点来?”
“咯咯!咯咯!”素姑娘与史小月在房间里笑的乐不可支,也不提那酒楼的事了。
“两位姑娘若还是不休息呢,”方后来接着道,“我再给你们讲个鬼故事。”
“你说,你说。”史小月大声笑道。
“从前有个酒楼,酒酿的极好,四乡八镇的人都知道。”方后来道。
“你这开头与刚刚一样呀?”素姑娘的声音传出来。
“还是那个酒楼!”方后来大声道,“不过说的是酒楼隔壁的人家的事。”
“隔壁乃是一户无主的宅子,是全城极阴之地。凡住进来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活着走出去。
日积月累,那宅子地下埋着上万架白骨,夜里常常冒出蓝蓝地萤火。
有一天晚上,这酒楼隔壁宅子里,住进来两位漂亮小娘子,和一位翩翩公子。
那翩翩公子晚上在门口,给两位小娘子,正讲着故事......
突然,那院子里,莫名其妙,呼呼地刮起来,一阵阴冷彻骨的狂风。
那狂风裹着地上的残破的树叶子,吹到了那讲故事的公子身上。
那公子正说着故事,突然大叫一声:
“啊……”
“啊……”史小月也跟着大喊起来。
……
……
这时外面已经没了动静。
”袁哥哥?”
史小月等了半天,还是没声音。
她颤着声音,又问道:“袁哥哥,你……你……怎么了……?”
外面依然是一点声音没有,只有一阵微微的风声。
“啊……!”她赶紧叫了起来:“素姐姐,素姐姐,你快起来,袁哥哥在外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好可怕啊!”
“屁!”素姑娘哼了一声,“我听着呢,他叫了一嗓子,就偷偷跑回去睡觉了。”
“咱们甭理他了,也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