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姑娘看了看她,笑着拿了一块,与史小月一起吃起来。
瞬间一股姜香味混着麦芽糖的味道散布开来。
“怎么不给我一块?”方后来佯装不开心的样子,将嘴角撇了撇,看了看袋子,“这姜母饼真那么好吃吗?”
“袁哥哥,你不是不喜吃辣吗?他家这姜母饼辣味可重了,你怕是吃不惯!”史小月咬了一口,疑惑地问素姑娘,“姐姐,你不是说,袁哥哥喜欢吃甜口的,你去给他买了那家有名的茯苓条糕么?没买着?”
“买着了,”素姑娘将手中的袋子一举,递了过来。
方后来这才发现,原来她手里一直拎着一个纸包。
“买给我的?”方后来惊喜起来,“掌柜的,你不早拿出来?”
方后来接过纸包,摆在车架上,打开了,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方后来捏了一条茯苓糕,抖了几抖,那软软的茯苓条糕上,撒满的麦芽粉,也随着抖起来:“哇,好像一条毛毛虫。”
丢了一只放到嘴里,软软糯糯,确实好吃。
心里一阵暖意起来,笑着看了看素姑娘,“谢谢掌柜的。来了平川城,这是第一次有人买零食给我吃。”
“我不买,你便不吃了?你这么大人了,馋了不会自己去买?”素姑娘笑着,白了他一眼。
方后来笑笑,不说话。转头,又拿了两条,一路抖着,呵呵笑起来,放到两位姑娘手上:“好吃的毛毛虫来啦。”
素姑娘依旧乐呵呵,接过来,慢慢送入口中嚼着起来。
“哎呀,袁哥哥,这么好吃的东西,被你讲的好可怕!”史小月一口姜母饼,一口茯苓条糕,边吃边抱怨起来。
“可怕?哪里可怕,是可爱啊!”方后来叫了起来。
“你不知道啊?女孩子看到毛毛虫,都觉得可怕呢!”史小月跺了跺脚,娇笑道,“反正我是怕的很。”
“蛇呢,怕不怕?平川不是蛇医蛇药,天下独绝吗?”方后来连番追问,“这蛇长得与毛毛虫一般,你平日制蛇药,不怕吗?”
“何止是蛇可以入药,有些毛虫也是可以入药的。这些东西活着时,我自然也是怕的,若是死了不动,就还好。”
史小月谈到了医术,不由说话也高兴起来,“不过,没办法,既要学医,我便忍着怕呗。”
“活蛇在我手上,就是动来动去,还想咬我。”她转头又看了看素姑娘,“素姐姐就厉害了,那么老粗的一条活蛇,盘在她手上,动也不动一下。”
“家中祖传就是制蛇药的,从小玩惯了这东西。自然是不怕的。”素姑娘也是一口姜母饼,一口茯苓条糕,随口应着。
“对了,我刚刚买姜母饼,遇到一个比毛毛虫还恶心的人,老是缠着我。”史小月想起来,又是气鼓鼓了嘴巴。
“我与你袁哥哥都看到了,”素掌柜也有些恼,
“这些贵公子哥,越发没有规矩,可恨得很。”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里是毕竟是平川城的地界,还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大白天就敢当街强抢民女。”
“我不担心啊,你与袁哥哥都在这里,我怕什么,”
史小月摇摇头,不在意道,“我就是有些气罢了。况且,我跑的快,也没被欺负到。”
“小月,刚才那个公子哥,是巡城司副统领冯文瑞的大儿子,”素姑娘叮嘱道,“我看他,应该是入境的武者,比你境界高,怕是到了破甲境。
他旁边的随从,有一个是宗师,其余的不过是普通的武师。”
“这么大来头。”史小月惊呆了,“我还以为是左卫城的,哪个大户人家,不成器的纨绔子弟。”
“下次我看着了他,便远远躲着呗。”史小月狠狠咬了口姜母饼,“惹不起,我总躲得起。”
“万一出了大事,你便去报官,”素姑娘道,“平川城别的或许不如四国,这法度,倒是四国一城里最公正的,就是冯文瑞也未必敢直接插手。”
几人正说着话,柳四海匆匆走了过来。
“掌柜的,”柳四海过来低声道,“与七连城接头的人,已经来了,正在客栈里呢。
我刚出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客栈里搬箱子。”
“他们可能是要走了,把车赶出去,跟着。”素姑娘与史小月跳进安车,方后来拨了马头,往巷子外驾去。
柳四海紧跟着车子,也回到了客栈对面。
不多时,从客栈外面来了一辆气派的马车。
同样是两匹马拉的安车,这新来的安车,可比方后来驾的这辆宽大奢华了许多。
且不说那驮车的两匹毛色光亮的高头骏马,光是那红木车架上,通体雕刻的百兽花纹、挂的云锦门帘,就足以让方后来这光秃秃的车架、薄棉纱的门帘自惭形秽。
“掌柜的,七连城的人抬着箱子出来了。”柳四海对素姑娘道。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方后来坐在安车上,一边甩着腿,一边乐呵呵盯着对面出来冯大公子,“七连城是与冯府在这会合。”
素掌柜没看人,就盯着对面四人抬着箱子,直到箱子放进了那气派的安车,嘿嘿笑道:“这箱子看着很沉,应该装了不少值钱的东西。这次赚大了!”
史小月吃惊道:“掌姐姐,真的不再考虑考虑?这黑吃黑,劫了巡城司副统领的大公子,若是被发现了,死无葬身之地啊?”
“小月,你还是去素家酒楼等我们吧。这事,你别掺和了!”素掌柜盯着她,小声道,“你们兄妹还得在平川讨生活。”
“掌柜的,你与小月都别去了。还是让我与柳大哥去吧。对方有一个宗师呢。怕一时不容易拿下他们,反而惹来官兵。”
方后来叹了口气,知道这一笔生意,素掌柜是非做不可的,只好道,“你与小月一样,以后也得在平川城讨生活。”
“哎呀,你怪懂事的!知道为掌柜的着想了?”素掌柜阴阳怪气起来。
“你啥时候改改这毛病?说话老是呛人!”方后来有些忍无可忍,“我与你说正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