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安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这事,可就尴尬了。
不过,他脸上丝毫表现都没有,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还是那副风轻云淡,泰山崩于眼前色不变的从容。
废话。
这种事当然不能承认了。
这种事爆出去,那还了得?
这是下三滥的人所为。
实在有损他高手风范。
房子霜说出那句话后,死死地盯着苏微安的脸,看是否有什么变化。
但是,她没有看出苏微安脸色有丝毫变化。
不得不说,苏微安装得还可以的。
但是。
苏微安还是小看了女人。
他以为平静可以掩盖一切。
但这是不可能的。
这么“大”的事,如果不是苏微安。
那苏微安必然会做辩解,也必须辩解。
岂是充耳不闻的样子可以打发的?
“哼,看起来一副君子模样,却干这样的事。”房子霜面如寒霜,“本小姐身子,连未来的夫君太子都没看过,就你看过了,你怎么解释?”
苏微安心里苦笑。
这是一场意外好不好?
岂能当严重的事情认真对待?
难不成,看过你身子,只能把你娶了?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
房子霜来到苏微安面前,站在苏微安视线前,质问道:“你以为,这种事情,可以当没有发生,就可以了吗?”
这样苏微安想不看她都不行了。
房子霜与李楚等人同龄,现在不过十七八,还是一个少女。
她身姿亭亭玉立。
不得不说,房子霜姿色确实也是长安城少有,难怪最后精选为太子妃。
她生得一张圆润粉嫩的鹅蛋脸,肌肤细腻如羊脂玉。
尤其现在,她离得苏微安十分近。
苏微安不但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
甚至可以看到她皮肤上淡淡的小绒毛。
这些更显得她的娇嫩。
眉毛细长而微微上挑,天生便散发着情思。
此时,房子霜生气的小嘴微嘟着。
大概含过朱砂。
那两片嘴唇娇艳欲滴。
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
裙子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她那如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腰间系着一条丝带,将她那纤细的腰肢轻轻束起。
更凸显出她那盈盈一握的身姿
不得不说,刚才四女都是上上之色,各有特色。
但房子霜毫无疑问,是长得最妖艳的一个了。
苏微安十分清楚,房子霜裙子下的身形,看起来,十分苗条,但真相是极为饱满。
这些都没什么。
最要命的是,每次苏微安看到房子霜,脑海里都浮现出,当时她在沐浴时的身子。
所以,哪怕房子霜衣裙覆盖着她身上的凹凸之处。
但苏微安似乎看透了。
这也是先前,苏微安极力规避,不看房子霜的原因。
“嗯?不敢说话了?”
房子霜气站在苏微安面前,呼呼地盯着他。
苏微安忽然从石上跳下来。
落到她面前。
几乎撞到了她鼻尖。
“啊!”
房子霜被苏微安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你想干嘛?”
苏微安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未来的太子妃,日后的皇后娘娘,这是多少天下女子想追求的,你何必执着这个事情干嘛,好好地享受你的人生和富贵,不好吗?”
苏微安秉承着男人的处事风格,这种事,可以默认,但绝不出口承认。
但他不想说谎言。
“咱们走吧,回去什么都不要想,这事永远没人知道,你好好做你的太子妃就行了!”
苏微安说完这句话,往山下走去。
“太子妃,太子妃,谁想做谁去做,我才不稀罕!”身后,房子霜大声叫道。
苏微安脚步一顿。
但随后,他继续往前走去。
走了百来米。
身后房子霜却没跟上来。
身后,山顶之上,反而传来呜呜的哭泣声。
苏微安转头。
山顶上。
房子霜趴在刚才苏微安坐的石头上。
双手抱着头,蜷缩着。
山风拂过。
吹飞她的乱发。
看起来,极为可怜。
此时的她,哪里有半分人前太子妃的高贵与高傲?
十足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
也许,人前显圣的所谓太子妃,对她来说,并不见得是一件幸事吧。
太子阴险,恶魔,性格狂暴。
哪怕成了太子妃,大概也是所托非良人。
只是,命运如此。
非她一个弱女子可以反抗。
尤其,习了诗书的女子。
往往心思细腻。
未来做太子的身边人。
只怕更是难以忍受。
她不会不知道。
但她能如何?
这是她的宿命!!!
房子霜一个人,在山顶石头上,开始只是呜呜咽咽。
后来,整个人嚎啕大哭。
大概一直以来,压抑得太久了。
经刚才被劫持。
一番惊心动魄。
现在在荒山野岭,远离世人。
仿佛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人,心口一开,所有委屈再也忍不住。
苏微安也是苦难出身。
穿越过来,成为武安侯府里的一个受欺受压的人。
如果,不是出现了系统,并且弃文从武。
然后,一路打出一片天下。
否则,他现在,大概在武安侯府里浑浑噩噩。
也许,今天的他,也只能躲在一个无人角落,独自舔着伤口。
这一世,也只能随波逐流。
在这一点上,苏微安跟房子霜不同,但也是有几分相似的。
并非每个人,都可以打破得了命运的枷锁。
苏微安微微叹息一声。
转身,向山顶走去。
他本可以丢下她不管。
房子霜怎么说,也是宗师级的人物。
哪怕荒山之中。
她来去自如。
那个黑袍人离开,肯定不会回来了。
不过,苏微安还是回到了山顶。
他轻轻在石头边上坐下来。
沉默片刻,忽然想起前世曾记得的一首诗,于是便吟道:“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年年越溪女,相忆采芙蓉。”
这句诗,是写女子回忆起曾与同伴玩耍的快乐时光,但现在,只有孤独寂寞与命运的坎坷。
房子霜本来哭声渐小。
但听得苏微安这诗一出。
大概联想到自己以后,也是如此悲苦。
忽然哇的一下。
又大声哭了起来。
苏微安有点哭笑不得。
他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他与房子霜的交集并不多,也是颇为看不起的太子未来人。
但,眼前,毕竟是一个悲痛哀伤中的少女。
他本想劝慰房子霜几句。
但只可惜,他是个直男。
打架他倒是不惧。
却不懂得如何劝慰女人。
前世,哥们兄弟有苦,大家却干他娘的一顿啤酒,喝个大醉疯一晚。
第二天,就把痛苦埋葬。
重新战斗。
苏微安不自觉,就当是房子霜是个兄弟般。
伸手拍了拍她肩膀。
示意一种安慰和劝解。
房子霜抬起头。
梨花带雨一般,俏目中,依然满是泪水。
忽然,她一把抱过来,紧紧抱住苏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