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晕车了后,就继续看画本子。
可是画本子已经只剩下几页纸了,感觉感觉故事很快就完了一般。
我心底把作者骂了一遍,一定是想让人买第二部,所以后面的内容一定是男主死而复生,找到女主,然后他们报了国恨家仇,再然后生儿育女大结局。
无趣的紧。
我把画本子一合,塞入宁离的手里。
“你读给我听吧。”
他不是嘲笑我么?那就让他读一个太监画本子,看他难受不难受。
宁离一愣,仿佛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一般,随后笑道:“好。”
宁离的声音缓缓传来:
茗雅小筑。
月士镜见月仙白睡的那么香,一面欣慰一面难受。
身负血海深仇,于她个人而言忘记了是好事,可是于国家而言,就是不忠!
“起床了!”他晃了晃熟睡中的月仙白,淡淡的道。
“嗯?”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爹爹?”她疑惑。
“打住!”我抬手制止宁离继续读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画本子的内容很是奇怪,一面吸引着我,一面我读着或者听着又觉得浑身难受。
就像是,我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那个矛盾赶就想我对宁离的怀疑,感觉他又像坏人,又不会伤害我一般。
纠结的很。
宁离疑惑的看着我,反问:“怎么了?”
“要不你看完了直接给我讲吧,读的好奇怪,没有说书先生读的绘声绘觉得有代入感。”
刚才嘴角还噙着笑的宁离,此时压下了笑意。
那阴鸷又有点病态的神情,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说实在的,眼前的宁离让我有点害怕,但我死鸭子嘴硬的又道。
“怎么?不愿意就算了。”
“夫人想听,夫君自然愿意。”
宁离道。
接着他就快速的扫了画本子几眼就翻了一页,片刻,他把剩下的一部分都翻完了。
我震惊他的速度,让他看完讲给我听果然是个好办法。
宁离合上画本子,把画本子放在一边,道:
“月士镜找到女后就想让她恢复记忆,然后计划着怎么报仇复国。”
“为了隐藏身份,月士镜不得不让月仙白再次回到青楼,可是此时的青楼因为林红的死,早已不是以前的青楼,老鸨跑路了,青楼里的姑娘都要走。”
“真假。”
我啧啧道。
死了一个姑娘老鸨就要跑路,太假了。
宁离对于我的打断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看着我一会,又道:“月仙白问了芸儿发生了什么事,芸儿告知后,月仙白却笑了,死了人的青楼老鸨跑了,怕没有客人,那她岂不是有机会把青楼盘下来?”
“青楼盘来下来后,换了个新的名字——坠仙楼。”
“而坠仙楼也在十年之后,成为着名的花楼。”
“月仙白让自己成了远近闻名的花魁。”
“青楼里不仅接待官员,收集情报,暗杀……还有月仙白布下的一个大局。”
“上部完。”
“噗……”
我正在喝茶,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宁离满脸满身都是我喷出的茶水。
他眉头几不可擦的皱了皱,最终一句话也没说。
“这就完了?宁离别是敷衍我,给我瞎掰个结局吧?”
我看着金枝。
“你不信我?”宁离眸光中带着受伤的神采。
我耸耸肩。
宁离冷哼一声,不知道是被我茶水喷的还是因为我的话,气的直接出了马车。
金枝点点头:“嗯,这画本子我也看完了,却如少主所说。”
“哦。”我淡淡的哦了一声,对于误会宁离的事没有半点内疚。
不信他怎么了?
生气了我也不会哄他!
……
我们一群人到了夏国的地界后再没像之前般赶路,走走停停,终于在半个月后到了都城——定阳城。
马车徐徐前行,穿过人群,直向郊外奔去。
行至城外不远处,忽地被一骑轻骑拦下。
“主子,飞鸽传书,要求您立马拆看。”
来人下马,抱拳在车外道。
宁离骨节分明、白皙的手,从车帘里朝外探出。
我透过一角看到了一个身穿蓝色衣服打扮的侍卫,他低着头,双手举在头顶,手里拿着密信。
宁离掀起帘子,那男子把头低的更低了,像是怕看到车内一样。
宁离身材虽瘦弱却也高挑,他一双秀眉斜飞入鬓,身上的那股病娇之感和冰冷的气质形成了极大地反差。
他回眸看了我一眼,双目有神,嘴角微扬,对我笑了笑。
转头伸手拿过侍卫手里的密信。
刚看一眼,他眉头一蹩,神色微变:“马留下,你带夫人先回去。”
“是!”手下人没有半分迟疑,鞠躬退下。
接着他就架着马车朝着反方向走去。
在我仅有的记忆里,宁离从来没和我分开过,今天是怎么了?我有些好奇宁离收到了什么。
我撩开马车窗帘,只见一白衣女子面带白沙,急急地向宁离走去,随之脚下一滑,直直地撞在他的身上。
宁离下意识伸手,女子跌入他的怀里。
他好看的眉一蹩,脸上好似有些怒气。
还未发作,但听女子连连道歉:“实在抱歉,请少主息怒。”
她面带轻纱,看上去有些神秘。虽然相隔甚远,但她那如星辰般闪耀、又如清泉透彻的眸子里,透着羞涩与歉意。
宁离的怒火眼见得随之稍减。
女子说完话,一个旋身,离开了他的怀抱,冲他深深地鞠了躬后,递给他一个精囊,随后默默地退下。
而随着马车渐行渐远,两人变成了小黑点,我再也看不出那两人的神情。
“夫人,您看什么呢?”
金枝好奇的问我。
我缩回头放下窗帘摇头:“没什么。”
马车又行驶了一会终于停下。
金枝先下了马车,然后搀扶我下来。
“夫人,这以后就是我们在定阳城的住处了。”金枝道。
我点头,出了马车,目光看到“仙子居”这三个字的时候,愣了好一会。
不知道为何,我脑子里忽然跳出了,半个月前宁离给我讲的画本子里的“坠仙楼”。
虽然两个名字不一样,可是这个刺眼的仙字,让我浑身不舒服。
仿佛我掉入了一个巨型的网中一般,把我整个人,以及灵魂都罩住了一般,让我心底一揪,有种透不上的窒息感。
金枝担忧的问道:“夫人,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我扶您进去,让大夫来给你看看。”
我回神,看了眼金枝摇摇头:“不用,就是觉得有些不对经。”
我金枝听完我的话后赶紧低下头,不再言语。
……
当晚,
定阳城就下起了雪。
二月桃花雪,下的是又急又大,洋洋洒洒的下了一日一夜还没有半分要停歇的意思。
“仙子居”几个字,让我心底百感交集。
我站在窗前,看着鹅毛大雪,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身穿红色锦衣的男子。
他带着一个金色面具,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但我却有种他和我很熟的熟悉感。
我努力的去想他到底是谁,脑子却有些晕眩,那个影子变得更加模糊起来,只剩下一片红色……
我努力想要抓住记忆,脑袋里却一阵刺痛,忍不住轻声叫了一声。
“啊……”
“夫人,你怎么了?”
金枝赶紧冲上前,关切的问道。
我回神,刚才的刺痛感瞬间消失,我看了看她摇摇头,走到外面,看着眼前的白色。
我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扬起嘴角,苦笑道:
“我真的叫沈锦殊么?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