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秦古意，不是五岁时才有意识地问起爸爸。
    在小家伙三岁多时，就对爸爸这个角色有了概念。
    面对小家伙的好奇，
    凉晚风随口编了个理由，说秦煜在很远的地方工作。
    小家伙不关心他爸爸做什么工作，
    只想知道他的爸爸长什么样子，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凉晚风手上没有秦煜的照片。
    不过当天晚上，凉晚风给小家伙带回来一个小凤凰布偶。
    凉晚风当时跟小家伙说的是：
    “你的爸爸，就像这只高傲华贵的小凤凰一样。”
    “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不屑于同群，不沾染污秽，高洁自爱，永远仰着头走路。”
    凉晚风那时和秦煜没有情感纠葛，也没有个人恩怨。
    而且为了让孩子对未见过面的爸爸，有一个好印象。
    所以对秦煜的评价很高。
    但三岁多的小家伙，哪儿懂凉晚风说这些话的意思。
    于是小家伙逐句逐字地问：
    “妈妈，非，非什么不什么，是什么意思？”
    “非梧桐不栖。意思是你的爸爸，从来不住寝室，只回家里住。”
    凉晚风微笑着解释。
    “那非竹子……”
    “非竹实不食。意思是你爸爸从不去食堂吃饭，只吃家里特供。”
    “还有非……”
    “非醴泉不饮。你爸爸从不喝饮料、桶装水。只喝特供的纯净水。”
    三岁的秦古意，依然没能理解凉晚风翻译过的话。
    所以五岁的秦古意，自然没能精准地转述给秦煜听。
    不过小家伙聪慧，而且后来也经常问凉晚风关于爸爸的话题。
    凉晚风便逐渐将对秦煜的描述，间接地变成教育小家伙的话。
    所以昨晚，小家伙对秦煜的描述是：
    “妈妈说，爸爸念书的时候，就像小凤凰一样，特别聪慧坚韧！”
    “走路的时候，脖子抻得高高的，胸脯挺得直直的，特别神气！”
    “爸爸还特别爱干净、特别讲究。”
    “因为爸爸不随便吃外面的零食，不随便喝外面的水，也不随便睡外面的床。”
    当时的秦古意，将秦煜的形象，具化为小凤凰。
    小家伙觉得他爸爸长得又漂亮，又讲卫生。
    因此小家伙对他爸爸很满意。
    后来也逐渐养成每天晚上搂着小凤凰睡觉的习惯。
    秦煜听完，心情很复杂。
    他很意外，凉晚风会将他比喻成高洁忠贞的凤凰。
    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这个比喻很精准。
    他性子的确高傲，喜欢独来独往。
    而且他的生活很干净自律，从不去乱七八糟的场所，不沾花惹草。
    也就是从不乱吃东西，不乱睡床。
    不过他毕竟是经过凉晚风挑选，成为做孩子父亲的男人。
    因此凉晚风对他提前调查，有如此到位的认知并不奇怪！
    但最关键的是，凉晚风说的是他读书时期！
    难道在高中时期，凉晚风就注意到了他？
    是他吸引了凉晚风的注意。
    还是从高中时期开始，凉晚风就开始谋划孩子父亲的人选了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秦煜一段时间。
    这就是秦煜今天会盯着凉晚风看的原因。
    不过秦煜很快否决了最后一种可能。
    毕竟没有哪个女孩子，在高中时期，就想着要成为一个母亲吧？
    秦煜摇摇头。
    一想到凉晚风那么久之前，就注意到了他，秦煜突然觉得很微妙。
    但可惜，凉晚风多年后，是用那种方式让两人产生羁绊。
    这也是秦煜今天态度别扭的原因。
    总归到底，五年前那件事，他还没完全释怀。
    所以一想到自己早年就引起凉晚风的注意，秦煜的胸膛就忍不住挺起来。
    但再想到五年前的事，胸膛又默默地缩了回去。
    秦煜苦恼！
    上午的行程很顺遂。
    中午十一点半，所有车辆停了下来。
    众人开始准备做午饭。
    其实他们已经进入了乌沙县地带。
    乌沙县地域辽阔，不过居住人口只有几十万人。
    举目望去，入目一片灰黄色。
    这里的商业区特别集中，所以不可能指望他们能在县道边上遇到餐馆。
    不过他们车上一直备着充足的物资。
    秦煜下车，跟对接人通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他发现没看到凉晚风的人。
    “妈妈呢？”
    秦煜问蹲在地上玩沙子的小家伙。
    在某个服务区，秦煜给小家伙买了套玩沙子的玩具。
    小家伙下车看到路边有黄沙，就自己拿下来玩具，并无师自通地玩起来。
    “妈妈在车里睡觉呀。”
    秦古意一边用铲子铲沙，放进大卡车的车斗里，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秦煜。
    秦煜蹙眉，快步朝凉晚风所在的车走去。
    饭还没吃，这会儿就睡了？
    不会真成猪了吧？
    秦煜拉开车门，果然看到凉晚风盖着张毯子，靠着椅背闭着眼睛。
    凉晚风其实是工作累了，所以想闭目养神几分钟。
    所以当秦煜打开车门，光线落进来的时候，
    凉晚风的睫毛被刺激地动了几下。
    “凉晚风，别装睡。”
    秦煜捕捉到了这一点，朗声道：
    “下去打下手，别只想着吃现成的！”
    凉晚风无语地睁开眼，目光幽幽地盯着秦煜。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秦煜睥睨着凉晚风，态度傲慢。
    “那你怎么不去？”凉晚风反问。
    秦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了一声。
    “你见过让领导做饭的？”
    “我也是领导。”
    凉晚风不甘示弱地反击。
    “你这个领导，在这儿不管用。”
    秦煜往旁边让了让，对凉晚风做了个请下车的动作。
    凉晚风倩眸半眯，缓缓掀起身上盖的毯子。
    秦煜挑眉，垂眸看着凉晚风从他面前走过。
    将人叫下车就算了，秦煜还嘴欠地道：
    “没收你伙食费，还不自觉点干活。”
    凉晚风就差翻着白眼走过去了。
    下一秒，秦煜突然“唔”地闷哼一声，然后缩回右脚！
    因为凉晚风是踩着他的鞋，走过去的。
    而且凉晚风的靴子，带点跟。
    “你……你个毒妇！”
    秦煜指着凉晚风的后背，“破口大骂”。
    凉晚风扬着嘴角，头也不回地朝做饭的地方走去。
    工作人员看到凉晚风要做饭，连忙摆手拒绝。
    “没事。”
    凉晚风挽起袖口，微笑着道：
    “你们秦总爱吃我做的菜，我给他特制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