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中招
作者:藤原豆腐   贵妃千娇百媚,只求权势富贵最新章节     
    “娘娘开恩!”见自己求情并没有被治罪,马平心中生出希冀,抱着最后稻草道:“如意宁可死也不愿苟活,她对您绝无恨意,请您开恩,救她一命!”
    姜翎月看着他青紫一片的额头,问:“你是她的恩客?”
    “不!……不是的,”马平低头看向怀中性命垂危的姑娘,流下泪来,“她是我的未婚妻,只是还没有交换庚帖,赵家就出事了…求娘娘救救她!”
    这一幕,已经不是简单‘患难见真情’能概括的了。
    看着真是感天动地。
    大概只有宦海沉浮多年,于尔虞我诈中对杀戮司空见惯的朝中政客才能毫不动容。
    姜翎月不是,她即便身处高位,心肠还没有上位者视人命如草芥的冰冷。
    她难免有些感动,
    所以,她只是顿了顿,便吩咐道,“将人抬进去,让大夫尽全力救治。”
    这是她方才就做下的决定,只是被赵家二姑娘的行刺打断了。
    言罢,她转身就走。
    教坊司内,空空荡荡。
    歌舞已停,只有姑娘们身上的脂粉味和醉人的酒香,混合出一股欢场专有的气味在空中萦绕,久久不散。
    这味道叫姜翎月不适,眉头不自觉皱起。
    禁军侍卫已经上了二楼,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后,沈从文道:“二楼有厢房,娘娘楼上请。”
    姜翎月颔首,抬步上了楼梯,自己随意进了一间厢房。
    房间装修雅致,窗边设了棋盘,角落摆了一架瑶琴,中间的小圆桌上,温着一壶酒,除了一扇屏风隔开的内室布了罗帐外,丝毫看不出这是青楼妓院。
    她进了厢房,行至窗口,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銮驾遇乱的方向。
    那边,癫狂的疯马还在逃窜。
    它们目标明确,只攻击她乘坐的马车。
    步伐敏捷,速度极快,连带着让禁军胯下的马也受到影响,还有几匹拉车的宝驹同样在发了狂般乱跑。
    十几名禁军没有马骑,中间还有不少百姓逃窜,他们围剿的有几分费力。
    马血染红了整条街,场面看着可怖,却又让人觉得滑稽。
    她定定看了几息,回头看向桌边立着的人,道:“你来教坊司,都有谁提前知道。”
    这场局是为她设的,但他也入了局。
    结合两人之前的关系。
    巧合到,不可能是巧合。
    若是他是自己心血来潮,临时起意,那就当她想多了。
    可若他逛教坊司是一件有规律的事,众所周知他会在今日下午到教坊司。
    而她又恰好出了宫,恰好谢府去潇湘书馆的途中要经过教坊司。
    那……
    陈子泝当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他垂眸道:“臣从不来教坊司,这次…是临时被友人邀来的。”
    临时、邀请。
    姜翎月侧身靠在窗口,目光定定看着他。
    “今日我出宫去谢家不是秘密,潇湘书馆又才建成,有心人推断,我既出宫,大概率会去那儿瞧瞧,为此找来几十匹疯马在必经之地冲撞銮驾…”
    说着,她顿了顿,道:“而从不踏足教坊司的你,恰好也被友人邀请来此,是这么回事吗?”
    太巧了。
    “说说吧,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你身在局中,就没有察觉出什么端倪?”
    陈子泝低垂眼眸,静默思忖。
    身为大理寺卿,他日日跟案子打交道,事情发展到现在,怎么可能看不出,今日是有人专门引自己来此。
    回顾下午遇见刘元几人时的对话。
    明面上,邀请他一事,刘元和马平最为积极。
    另外两人并不相熟,连话都不曾多说。
    但能布下此局的,显然不会是表面看上去如此简单。
    她宠冠后宫,又一力推行女子学院,明处暗处树敌无数,遇险极其正常。
    只是,幕后之人专门引他来,为的是什么?
    是知道他跟她的那段过往,欲要以此来谋划,好叫她失了圣心?
    可贵妃遇险,他作为臣子竭力相救,哪怕是……有几分逾礼,事急从权,谁也不会认为有什么不对。
    还是说,还有什么他所没考虑到的?
    陈子泝欲静心思索,但他在这个姑娘面前,从来都是定不下心的。
    每每想到她、见到她,都会心猿意马。
    这回同样如此。
    甚至、更甚。
    极力按捺住翻涌的情绪,陈子泝抿了抿唇,“这件事需要从头仔细审查,你、…娘娘无需忧心,此处安然无虞,沈将军已发出求援信号,等禁军驰援过来,制服疯马,护送您回宫即可。”
    总之,她已经脱离了险境,最严重的后果不会发生。
    他这话是在安抚她无需紧张,然而姜翎月闻言,半倚窗台的脊背瞬间绷直,“你说,沈从文发了信号,……皇宫已经得了消息,驰援的禁军在赶来的路上?”
    天空染红时,她还在马车里面,并不知晓禁军求援之事。
    陈子泝颔首,艰难嗯了声。
    姜翎月没瞧出他的不对,得到确认后,脑中顿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那些疯马闹出的场面虽可怖,但毕竟是畜生,其实从头到尾对她都没造成多大的危机。
    幕后谋划之人,费了老大劲,弄来那么多疯马,甚至把陈子泝都引来,必不可能只是为了让她受一场惊。
    禁军会来,祁君逸必定也会来。
    既然不要她的命,那是要做什么呢?
    要做什么呢!
    在教坊司门外,就隐隐冒出来,却被她忽略的燥意,似累积到了临界点。
    很热。
    寒冬腊月,冰天雪地,她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透着热意。
    姜翎月并非不通人事的少女,这感觉她熟悉的要命。
    “陈子泝!”她死死握住窗柩,急急喘气:“你身上沾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陈子泝同样不好过,他没有过经验,方才身体不对劲,他只当自己情难自禁。
    这会儿闻言,当即道:“我喝了几杯酒,并没让人近身…”
    说着,他浑身一震,“有个赵家姑娘,坐在我旁边,…我、…我…”
    如果是酒,那只会是他一个人中算计。
    但若是香粉之类的……他方才抱过她许久,足够让她也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