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白脸上堆着丑皴皴的笑,对冉秋叶说道:“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儿。”
“不过,还是您当老师教的好,这孩子在学校没给您惹事吧。”
冉秋叶恬静的笑着,又看向王耀祖说道:“他不惹事,就是上课打瞌睡,他晚上是不是没睡好啊。”
师爷白也摸着王耀祖的脑袋说道:“这孩子,晚上闹觉,以后他要是上课睡觉,您该打就打。”
冉秋叶听他这么说,嘴角的笑,更是温和。
“这孩子是个聪明孩子,我可不舍得的打。”
“就说这数学卷子,前面的小题他都不做,可后面最后一道大题,他倒是做的出来。”
“全班六十二个学生,只要耀祖做对了。”
师爷白讪笑着,刚想说话的时候,就听贾张氏讥笑的说道。
“指不定在哪儿抄的答案,上课睡觉的孩子,能是什么好孩子。”
“谁也比不上,我们家棒梗。”
师爷白脸上还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话是一句都不多说。
他的眼角瞟在贾张氏的脸上,最后摸着王耀祖的脑袋说道。
“耀祖,以后上课少打瞌睡。”
王耀祖点着头,“数学课没意思,我都会了。”
师爷白知道王耀祖的心性,便没再多说什么。
“吹牛谁不会啊。”贾张氏又出声揶揄道,牵着棒梗的手,往自家的屋里走去。
那棒梗又回头看了一眼,王耀祖手里提着的五花肉。
师爷白的脸上,一直保持着温煦的笑,给人一种不急不躁,很是稳重的感觉。
他带着王耀祖准备去后院的时候,又对张少武说道:“少武,明儿中午来家里吃饺子。”
张少武点头,“成!明儿,我去熟食店买两斤猪头肉,正好赶上立秋了。”
院里人,也都散了。
贾张氏一进屋,襁褓里的槐花,又饿的哇哇的哭。
“为了养活她,咱家丢多大的人。”贾张氏用湿毛巾,擦着棒梗的脸。
就见棒梗的脸上,还有血淋淋的巴掌印,贾张氏心里心疼,嘴上也只敢骂张少武两句“杀千刀的”。
秦淮茹掀开衣裳,又让槐花嘬了几口,粮袋子又干瘪了下去。
“妈!一大爷给您的肉票还有钱,您去买点肉吧,我是真没奶水了。”
贾张氏瞥了一眼秦淮茹,长叹一口气,“这肉票,我还想等到过年,咱家包饺子用呢。”
“等槐花断奶,你才能去轧钢厂上班,咱家啥时候还能有肉票。”
“你忍忍吧,这肉票不能用。”
秦淮茹看着贾张氏吝啬的样子,心里可就急了。
出丑的是她,被傻柱骂的也是她,最后丢人的还是她。
最要紧的是,没肉吃没奶水的还是她。
“妈!您就可怜可怜这个孙女吧。”秦淮茹含着哭腔,白皙的俏脸上,说哭就哭。
贾张氏看她卖惨的样子,不耐烦的摆着手,“甭哭了。”
“没肉票,我觉得咱家也能吃上肉。”
秦淮茹不懂贾张氏的意思,就见贾张氏朝后院呶呶嘴。
“刚搬进后罩房的那个男人,你看他丑的,绝对是个老实人。”
“我在院里打听了,这个男人在轧钢厂的后勤部,是专门负责采购的。”
“一个月的工资有三十二块五,一没媳妇儿,二没后代,就那么一个傻孙子。”
“刚才,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孙子的不是,他一个屁都不敢放,这人得多老实。”
“他不是买了一块五花肉嘛!你等着瞧,我拿五毛钱,就能把他的肉,买回来。”
“不,我花三毛。”
“现在这年月,不欺负老实人,咱们欺负谁啊。”
秦淮茹抱着槐花,轻轻的拍着哄睡,她也想起师爷白的样子。
人确实长得丑,他身上那股子木讷的劲儿,还真是老实人。
要说以前,这院里傻柱也算老实。
当然,傻柱的老实,仅限于人还算厚道,好拿捏。
拍几句马屁,或者说让傻柱觉得自己特有面子。
一般来说,傻柱的便宜,还是比较好占的。
而师爷白表现的那种老实,在贾张氏与秦淮茹的心里,就一种感觉。
这就是个从农村种地的庄稼汉,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进城当了工人。
不但没见过世面,便是女人都没见过几个。
贾张氏的脏心眼,一旦将主意打到师爷白的身上,心里可就按捺不住了。
她手里摸着三毛钱,准备出屋的时候,又对秦淮茹摇头晃脑的显摆说道。
“淮茹,你信不信,我这三毛钱都不用,也能把那一斤肉拿回来。”
秦淮茹为了哄贾张氏高兴,立即堆笑道:“妈,我信,我信你。”
贾张氏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脸上乐呵呵的从屋里走出来,直奔后院的后罩房。
“白同志,在家吗。”?
师爷白没想到,这贾张氏会找上自己,就听他瓮声一呼。
“嗯,在呢。”
王耀祖瞥了一眼门口,自顾自的吃着桌子上的熟食,喝着小米粥。
自从师爷白跟了张少武,生活条件绝对在这个院里,是数一数二的。
贾张氏瞅着师爷白饭桌上的肉食,还有凉拌菜,心里可就活泛起来了。
“哟,您家吃的可够好的。”
师爷白一眼看穿贾张氏的心思,便放下筷子说道:“谈不上,就是家常便饭。”
“您找我,有事儿啊。”?
贾张氏脸上堆着讪笑,眼神落在师爷白的丑脸上。
“白同志,您也知道我家的情况。”
“刚才,我看您买了一块五花肉,能不能让给我们家。”
“不瞒您说,我家要这块肉,真是救命的。”
师爷白的嘴角,扯着促狭的笑,“救命啊。”!?
贾张氏以为师爷白松口,脸上堆着笑,“对对对,真是救命的肉。”
“我儿媳妇做月子的时候,没做好月子,一直没奶水。”
“就想炖点肉菜,催奶吃。”
师爷白看着贾张氏的嘴脸,冷不丁的说道:“救命!你还笑得出来。”
“再者说,你家儿媳妇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在此时,王耀祖端着小米汤,将碗口的米汤,送进嘴里。
他一脚踩在贾张氏的脚背上,疼的贾张氏,原地起跳。
师爷白揪住贾张氏的后脖子,直接扔到中院,中院的一大爷与傻柱两口子,眼巴巴的瞅着。
就听师爷白脸上露出丑笑,“打秋风,打到老子身上,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条命。”
“很多事情想不通,照照镜子就该知道了。”
“什么他妈的货色,还敢跟我玩脏心眼儿。”
此时,院里人才都知道,刚搬进来的那个男人,绝对是个狠人。
杀人不见血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