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儿,见字如面,请原谅姐姐的离开,你离开姐姐身边早已数年之久,其实姐姐也不知该怎么去面对茴儿。”
“其实姐姐正如茴儿曾经所说,姐姐是胆小鬼。”
“茴儿也可以怪姐姐狠心,但我上次在渊州瞧见茴儿,姐姐心中好生骄傲。”
“我早年因叶适失去好多,如今我想回到最初的地方,找回一些曾经失去的东西,望茴儿勿念。”
“茴儿,我把相府财物尽数上交国库,新朝建立,百废俱兴,姐姐希望能帮茴儿,哪怕只是微薄之力。”
“愿茴儿善待晴儿,雪宜二人,姐姐欠她们,茴儿便替姐姐还罢?可否愿意啊?”
“也愿茴儿做一明君,切莫走了前朝路。”
苏茴静静看着苏穆宁信中所写。
良久。
“姐姐,茴儿是变了,抱歉姐姐!”苏茴自嘲笑道。
他看出苏穆宁的字外之意。
给他钱财,或是怕他伤害苏穆宁所念之人。
苏茴眼眶红了一圈,可泪却没有落下,那不是他该做的,不是他能做的。
他放下信,喃喃自语道:“姐姐安心,茴儿定不负姐姐所愿。”
他目光落到同信一并承上来的盒子。
苏茴抬手打开。
泪终究是落下来,他嘴角微微上扬,低声道:“姐姐还是曾经的姐姐。”
“茴儿从来没有对不起宁宁。”
苏茴抬手掩面而泣。
“茴儿喜舞剑,不知如今可还爱否?”
那夜,苏穆宁面对摆放整齐的行李,以及一旁交于苏茴的东西。
她找出笔和纸,写下几字,放在盒中。
苏茴只是喃喃反复道:“茴儿许久未舞剑,茴儿也从不喜舞剑。”
过了一会。
“来人,叶适何在?”苏茴缓和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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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月前来探望雪宜,一入院,便见顾青煜怀中抱着雪宜。
顾青煜见到来人,文月嘘了一声。
她朝顾青煜点了点头,便笑着先离开了。
雪宜在顾青煜怀中安然睡着了,文月关门回头朝二人看去。
顾青煜静静看着怀中人,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而雪宜静静靠着顾青煜睡着。
他们二人在香樟树下,静静的,爱着对方。
文月眼中尽是温柔。
她曾经厌恶过顾青煜,只是她有一日瞧见,顾青煜在香樟树下对知许夫人起誓。
护雪宜一生。
她或许不是厌恶顾青煜,只是厌恶当时年幼的他,如何护得住她的小姐。
况且誓言,世间背信弃义的人,不在少数。
苏茴第一次见到叶适。
他缓步朝叶适走去,叶适瘫坐在地上,苏茴一言不发,仅是默默看着瘫倒在地上的人。
叶适被盯得发毛,那日之后,他便被关到此处,众人待他苛刻,不是打就是骂。
他身上早已无一块好肉,如今见着此人,他不敢抬头打量来人,但他知晓此人,身份定然十分尊贵。
突然,贵人开了口,可他的话,却让叶适摸不着头脑。
“带他下去好好洗漱一番。”
苏茴眼中满是迷茫,眼前人既没容貌,又无风骨,是如何配得上姐姐。
叶适因为那位贵人的话,被三人拉走,强行替他打扮了一番。
而他也因为这事,叶适认为他的生机到了。
叶适又重新回到苏茴面前,这次他小心翼翼将头抬起来,朝苏茴投去了打量的目光。
“这也……一般啊!”叶适刚抬起头来,谁知便是当面一脚。
叶适再次瘫倒在地上。
他眼中尽是恐惧,眼前人并非他的生路,而是更为可怖的存在。
他感受到苏茴走向自己的动作,急忙低下头,嘴中反复喊着:“饶命,饶命,贵人饶命。”
苏茴嗤笑一声,他蹲下身看着叶适。
一旁的人把叶适的脸强行抬起,让他看向苏茴。
“叶适啊叶适,你真让朕看不上你。”
“姐姐曾经所受的一切,你都该承受数遍!”
“你利用她对你的情,你待她不好,你怎敢的?”苏茴猛的起身,朝叶适的胸口便是一脚。
随后他转身离开之前,朝看守叶适的侍卫道:“不要让他死了,朕要让他永远活在地狱里。”
叶适倒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
观南随南越国师一同进京,不过在顾青煜,文月等人三日之后。
观南他心中有一想见之人。
他进京后,便去了相府,他远远看到叶念。
观南觉得眼前人变了。
他早在路上,便得知雪晴被苏茴封为念归郡主。
如今的雪晴不会是当初他所见那般,带些自卑的小姑娘,她不会再如当初贬低自己。
可观南看着如今的她,不过远远望去,他便看出她心中的孤寂。
不知是观南的目光太过炙热,雪晴不知是否感受到,她朝观南躲藏的地方看去。
可什么都没有,雪晴收回了目光。
如今的她,风光大盛,再也不会有一人说她的一点不好。
雪晴想起这些,不禁低头掩面笑了笑。
这不是她本该拥有的吗?是的。
观南一路跟着,雪晴是没有发现,可他鬼鬼祟祟,还是被看护雪晴的侍卫所发现。
直到侍卫把他带到雪晴面前,他还是懵的。
他呆愣着看着雪晴。
雪晴看清观南,朝侍卫说道:“他同本郡主是旧识,放开他吧!”
“是,念归郡主。”侍卫放开抓住观南的手,随即便退出门外。
院中只余观南,雪晴二人。
观南不知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雪晴先开了口。
“观南,好久不见。”雪晴朝观南笑了笑。
观南也道:“雪……念归郡主,好久不见。”
雪晴听到观南对自己的称呼,她自嘲笑道:“国君把对娘亲的那份亏欠,都倾注到我的身上。”
“念归念归,娘亲她不会再归来了。”
观南眼中满是心疼,雪晴看清观南眼中情绪。
退了一步,她接着说道:“观南,可是我得到了曾经想要的一切,我不管是何种手段。”
“雪晴,你……”观南不知想说什么,可雪晴打断了他。
“观南,我同你早该结束了。”
“你往后不必再来见我,我也不会再见你了。”
观南想同向雪宜解释那一切,向雪晴解释当初,可雪晴不愿。
“雪晴,我……我懂了。”观南看着雪晴眼中的坦然,也默默说道。
雪晴朝观南笑了笑,说道:“观南,你还不懂。”
“曾经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曾经的美好我都记得,不曾忘记。”
“但痛苦也是实实在在的,它可以淡化,但是我选择铭记于心。”
“我知你或有苦衷。”
“但我们俩……都该向前看。”雪晴柔声道。
观南低头苦笑道:“好,听你的。”